“嘶——啪！”
一只眼神颇为灵动的坦克类异兽，挥手驱赶开旁边两只想要凑过来的同类，缓步爬上了废弃高楼的天台，站定到巨大的黄色H字上。
它就地坐下、闭上嗜血的眼睛，浑浊的眼珠在眼皮后无规律地翻动，似乎正在看什么幻像一般——没过多久，它重新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眸中竟然短暂地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灵动光泽。
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春日里阳光正好。
由于还没到梅雨季节，所以天边只是懒洋洋地挂着一两条散碎的薄云，能见度非常高。
微微颔首，它从天台门旁边的废物堆中翻捡出一瓶橘黄色的防水喷漆，然后熟练地摇了摇铝罐，让其中的弹子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普通人三倍粗的食指，艰难地按住了小小的喷钮，伴随着噗呲一声，一道粉末状的黄色喷雾出现在指尖前方。
测试完毕后，异兽轻轻捏着喷漆罐，谨慎地没有使用太多力气，以防其在压迫下爆开，慢慢地来到了停机坪的正中间。
在巨大的H字的上空格部分，已经有了两块巨大的喷绘图案，为了传递新的讯息，它只得多走了好几步，来到H的横杠下方。
“呲——呲——叮叮叮——呲！”
没用半分钟，几个巨大的符号出现在了地面上——异兽将手中已经用的差不多的喷漆罐随手向楼下一扔，仔细检查了一下地面上漆的附着情况——在确认没有问题后，它才缓步走向天台门，走下了楼梯。
“当啷~~当！”
伴随着铝罐落地的声音，橘黄色的喷漆渐渐变干，成为了不易被雨水冲刷掉的“街头艺术”——如果有普通人能像半小时后就会掠过的轨道卫星一样，看到这些玩意的形状，他绝对会一头雾水——“SUW？这是啥玩意的缩写？”
呃，其实，正好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可乐此时就一头雾水地看着姚一尧和董全：“异兽会写字母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特殊的，这说明第二军区里果然也有一个和魏龙泉一般的脑虫，这只就是它的配对异兽——它们之间可以靠着某种类似心电感应的方法交流，这从我们的监听频道上完全没有动静就能分析出来——问题的关键是，它的配对在收到讯号之后，只是在地上涂了几个一米来宽的字母，智脑怎么才能……”
“卫星！”董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
全世界的侦察卫星此时几乎都处于无主状态，如果智脑在末世开始前就已经撒出了不少用于感染高层的脑虫，搞到其中几台的控制办法和对应权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很有可能，以极限分辨率来看的话，这一米多的大字在卫星拍摄的照片里，应该是能还原出来的——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有三句话，两个‘SUW’，一个‘TC？’，看起来是固定的暗语啊……”
有一个是问句，应该是在询问是否执行某项操作，这反向说明脑虫或者其配对异兽，是有渠道可以接收到智脑的反馈的。
好在，如果每个字母代表某种特定的意思，那这种常规的联络暗号最多也就能表达26种不同的情境，再加上非同步卫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拍摄到某片特定区域的照片的，所以它们之间的情报交流、命令传达的复杂程度和时间有效性都将大打折扣。
唯一的坏消息是，能想到这一套系统的智脑，肯定拥有至少是普通人级别的脑力，结合其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制造末世的能力，其智慧和分析能力，实际上可能远远超过普通人能达到的极限。
“所以，我们怎么办？”
作为对第二军区的第一批侦察员，现在他们搜集到的讯息相当有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从清水走到溪川就耗费了姚一尧一个月的时间，两地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在柳清微的局域网无法覆盖这段距离时，他们也就没办法进行远距离侦察。
在异兽潮彻底消弭的现在，他们才有机会腾出人手进行这早就规划好的操作。
和当时身份不明需要排查的魏龙泉不同，这次脑虫的候选人早就被姚一尧通过手段试探出来是准将陈方清——省去了排查步骤，他们也就不用控制整个第二军区——只要执行一次潜入作战，把陈方清彻底控制、带回即可。
在不知道智脑对整个溪川洪山一线的异兽潮的监控到底能达到怎样水平，知道它们全军覆没后又会做出怎样应对的现在，留给姚一尧和墙内的时间并不多。
因此，抓捕陈方清的行动，迫在眉睫。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家伙是必须清理掉的——那就是眼前的这只配对。
如果放走了它，那陈方清被抓的事情立刻就会被传递给智脑。
当天泉省内连续两个脑虫被消灭，给陈方清发送邮件的人也高度疑似就在天泉省内时，智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猜都能猜到。
“监视住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它从我们的雷达中消失。”姚一尧久违地操纵起了侦察蚊，给眼前这只配对全方位拍下了不少照片，“但先不要动它，当初我杀了溪川的那只，魏龙泉立刻就知道了——这家伙必须除掉，但只能是在我们突袭陈方清前的一瞬间。”
“明白，天眼专门拉了一个小组在附近24小时监控，绝对不会丢失。”可乐点点头，这就是他的工作了，“不过你得把董哥配给我，没有机甲坐镇，就靠那些作战队员，我可没信心在几十只异兽群中干净利落地把它干掉。”
“那是自然的。”这也是姚一尧的意思，经过和上万只异兽的战斗之后，墙内的共识就是只有机甲才具备近战碾压异兽的能力，“如果它敢发飙，就用装载了S级异兽能量晶的黑死号好好教育教育它。”
酸箭是内脏转化系的，很可惜，体内没有能量晶。
但魔发是纯种特化系，它的能量晶就在黑死号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