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白红着脸看着笑出眼泪笑出法令纹的白夜，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想从华子这里寻找一些安慰。
结果这家伙居然已经笑得趴到了地上，四肢扭曲乱蹬，就像是氪金过头似的。
“你们啊，能不能厚道一点？都是自己人！”
他的诉求，另外两人正忙着笑，根本无暇顾及。
可接下来三个人却立刻正襟危坐，还将腰板挺得笔直。
白夜甚至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新出版的小说《镜击的巨人》，然后点开手机酷狗，插上耳机，选择歌单里的唯一歌曲，并单曲循环。
那首歌的名字叫《生活因你而火热》，来自新裤子乐队。
听了一会儿，好像很不错，白夜又点开了新裤子乐队，选择列表循环，全部播放。
正当第二首《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刚唱到“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时，车厢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的脚步声明明十分急促，可还是拖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他们的面前。
白夜三人纷纷抬起头看了眼，又假装没看见来人的模样，而是做着各自的事情。
白夜跟着手机歌曲轻轻哼着歌，华子拍着自己的腿，和白夜轻轻应和着。李大白本来也想假装自己很懂音乐，可是见到被华子抢先了，便不好再明抢。
他便抬起头，看着忽闪忽闪的灯光，略微不满地说道：“车灯该修了啊，好像有点接触不良。”
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全都将出现在车厢口的那个人当成了空气。
这是赤果果的无视！而且是被三人同时无视，是很难受的。
恺撒穿着一身黑色的亚麻长袍，脸色惨白，愤恨地看着白夜三人，特别是那位假装看书的白夜。
“哼，你居然会看那种书？真是没想到！堂堂天选之子，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白夜连头也没抬，轻视的意味更加明显。
华子见来人居然质疑自己的师父，二人言语间好像有点过节似的，便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师父？”华子气势汹汹地指着来人。
当他看到恺撒的额头忽然冒出来两根红色的角时，立刻收起手指，坐回凳子上，好像刚刚那一幕都是幻觉，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李大白也见到恺撒头上的角了，仔细对比与之有关的人物资料，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你是恶魔恺撒？”
恺撒终于见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了，心情才稍微舒畅了一些。
“你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李大白显得很是好奇。
白夜闻言，也将头从书中精彩的内容抬起来转向了恺撒。
可恺撒刚刚舒畅了没多久的脸色，就像嘴里被人再次塞满蟑螂一样，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哼，无知的人类！岂能知晓长生不死的大义？”
恺撒仿佛提起了某种无比神圣的话题，忍不住想将双翼展示出来，最好能仰天长啸一番。
可他却看见白夜的神情有些不耐，便将那些想法生生地掐灭了。
他躬身走到白夜的身旁，将华子挤开一边，将李大白吓得躲到了对面的凳子。
华子此时很注意自己的涵养，特别是这位刚出现就出手不凡的恶魔大兄弟，似乎真的和自己的师父有事情要谈。
他便忍住没发脾气！
“白天子，”恺撒竭尽全力给白夜戴高帽，心想只要能白夜捧上天，定能让其摔下来时跌得很惨。
可他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白夜无情地挥手打断了。
“别叫我白天子，你可以去看看一本书《夜天子》。你要是不想我被人告侵权的话，就使劲折腾。记得所有的赔偿都由你来承担！”
恺撒立刻就住了嘴，关于称谓，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想请您参加一个探险活动。不知道，您愿意参加吗？”
白夜看了眼华子以及李大白，后者都没什么反应。
“是什么探险？”白夜只好自行承担起带队人的责任，问出自认为该问的事情。
恺撒谨慎地看着华子和李大白，在他看来，这两人的实力就是渣渣辉，根本就没资格知道如此高逼格的探险活动。
“他们值得信任！你说吧，如果不合我的胃口，我是不会参加的。”
白夜的态度很强硬，令华子二人无比感激。
别看白夜平日里有点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刻，还是十分在意自己人的感受的。
总不能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对他们随意指点。
不搞好团结，以后怎么在欧洲大陆幽灵般游荡。
恺撒再次对华子二人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没什么实力。
“你确定？”
“当然！”
“那好吧，到时候死在那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白夜忽然站了起来，此时外面已然完全漆黑，只有呼啸而过的地铁玻璃上的脸庞，证明他确实真实存在。
而华子二人就是证明白夜存在的证人。
他们之间也彼此为证。
既然，存在过，这本身的意义已经达到！
剩下的，便是去创造无限的奇迹！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改变世界，从我做起！”
白夜的气度仿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令华子二人有点高山仰止的错觉。
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修炼个人的思想觉悟的，这恐不是看两本书就能做到的！
华子也不敢问，他本身也不爱看书，万一问出的结果真的是从书本中学到的，那他到底是学还是不学呢？
所幸，恶魔恺撒站了起来，向白夜告别：“明天中午，巴黎火车北站。我们一起出发！”
白夜与其握手告别，并热情地说道：“好的。你要多注意休息！真爱生命，远离女人！”
恺撒笑了笑，立刻烟消云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是李大白的单反相机里面应该还是记录了下来，虽然相片中的两人笑得都像死了至今一般。
但白夜眼中的提防和恺撒眼中的戏谑，还是被相机捕捉到了。
地铁缓缓驶入巴黎站。
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白夜再次感受到生命的丰富与珍贵，不禁说道：“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