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角父亲的番外,读者可从引子开看。若觉能入眼就推荐收藏书单等,谢谢!)
七十九年的夏天,连绵多日大雨,从行省西方冲下来的大水即将蔓延肆虐到芙城市上游的数个郡县,N个乡镇。
接到水患申报后,芙城方面快速作出应对,派遣人员前往各地观察水情、安排隐患区域群众转移及进行安抚,并立即让当地及周边部队赶赴荆堂、新东等地实施救援。
然,水火无情,汽车跑再快它也没大水冲得快。
多部到达以后发现当地地理位置低的地方及靠近河岸之地均已淹没,人员伤亡不大,但群众财产损失较大,目前无法统计。
了解基本水患情况后,开始安排对大水尚未淹没区域内的受灾群众及财产进行救援,以达到尽量减少人员及财产损失的目的。以确保水情缓解后的善后工作可以有利开展。
大坝乡处于主河道分流,说是大坝,乃古时称谓,放当今只是小水坝而已,目前已被冲垮,水势浩大,地势偏低处房屋皆半淹在约一米多深的洪水中。
而且,目前是大水初发期,随着时间推移房屋露出水面的部分将会越来越少,待高峰期到达这片屋子有可能部分是不保的,猛烈时一股水就冲垮了,附近几郡县均是每过几年就会遭次水患,情况时轻时重。
又因物资匮乏,水泥在乡村还没到遍地开花的时候,所以这些房屋多为泥胚房,若水患过后房没垮,那么恭喜你,你的所有房内空间加一起至少缩小半个平方,墙..全部泡胀变厚了。
这种泡在水里的泥胚房实属危房,淌水进入这种房内救人救物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因为你不知道它啥时候来个老子不过了,“轰”的一声垮掉。
离水区边缘十几米外地势高的坡地上站满了该地村民及救援战士。按户为单位聚集着数十堆人,已搜索过的房屋中的物资,按户堆在各自面前由他们自己保管清点。
以两千年后眼光看,大部分是破烂儿,电器基本是没有的,就算有收音机之类那肯定是主人家自己就第一时间抢救了,大家各自忙碌收捡着,未获搜救过的村民们诉求登记着家中还有啥东西需要抢救搬运。
奇葩的是有两家为了争一只鸭子快打起来了,这家说:瞧见脚上绑的红绳没,长成型时就给它拴上的。那家说:屁话,看没看见脑壳上那几点蓝印子,前晚咱娃钢笔写不出墨,站那儿甩摇钢笔甩上去的。
旁边的战士们一个个摇头,还真是小农意识啊,这种时候了还为个鸭子想打架,纷纷上前劝止住。
连长秦远山又拉回一船物资,由物资所属的该户老乡与战士搬运,自己偷个闲站坡地边抽根烟,思考着。
西面最靠近坝囗朝向的九户已快弄完了,北面河对岸是一座绵延不知多长的无人无名的小山小丘陵,剩下的西南面、南面、东南面低地势的几十户,已经由战士分批淌水搜救了部分,东面由永勤兄弟带人忙活着。
任务担子已轻了很多,除非是超大水,峰期两米五以上,否则进入这几面房屋危险性不大,前面接水处各房屋能起到一定分流缓冲作用。
作为党员和骨干们肯定是包干西面和东面共近二十户,靠来水处最近的人家,剩下几面让老兵带新兵负责,兹当练兵了。
这时的分流小河有护河堤的还少,基本大水一来周围都会遭殃,几年后国力更上层楼才会缓解。
像纪录片里那种超过河岸线三米多以上大水一冲来那是摧枯拉朽,泥胚房、茅草房、木板房那肯定是垮掉,红砖房那得看朝向、看运气。水牛会游水、劲儿也大吧,水一冲照样冲翻淹死。
这时两户人家代表走过来:您是领导吧?可得帮我主持公道啊,那鸭子……
秦远山听得头冒青筋鬼火起,我这儿干的救人救物的大事儿,你俩在那儿没完没了给我扯鸭子。
“咳,两位同志,你看啊这事儿它不归我管,你们应该找村长,村长不行找乡长嘛。”秦远山打着太极推手。
“这不是村长去县里开会了嘛,所以才找你嘛。”两农民伯伯不依不饶。
“那就等村长回来再处理嘛,鸭子在那儿又不会飞,是吧。”说完扔下烟头立马闪人,并大喊:“同志们加快速度啊,大坝乡完了后还要去下游拱桥村呢。”成功脱离。
过了会儿指导员蒋岩也拉回一船后,正巧听一大姐在埋怨:咋没把我儿子房里的被子和枕头抢出来,那可是新的,缎面儿的。
蒋岩走上前敬了个礼,把大姐唬得一楞,指着西边儿:“大姐,您是西面第六户是吧,刚才是我负责您家,您看啊,您家有两扇墙已经塌了一大半。”
看了眼旁边的中学生男孩:“这个小兄弟的床正好在墙下,去您家之前,您说了被子的事儿,我们也是记着的,可墙体部分压在床上,若要清理出来将花费大量时间。”
“而且您看推船的战士,刚来时水位齐腰深,现在快到胸口处了,这说明水势涨得很快啊,若是为了个别物品耽误大量时间,将会延误剩下老乡家里的物资搜救,若是冲股大水来让未及时搜救的老乡家垮了房,物资全没,我和大姐您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其实咱们就是在抢时间,大姐您说是这个理儿吧。”
他正宗北方人,一口普通话加上站得住脚的理由,使周围几个村民觉得高大上,点头赞同。
村民甲:这同志说得有理,喜娃娘。
村民乙:就是,别难为人家了。
她儿子也一旁拉了拉他。妈的衣袖:算了,妈,墙塌了一大半确实不好弄,叔叔们已很辛苦了。
喜娃娘瘪了几瘪嘴:“那…那算了吧,唉…可惜了。”是挺可惜的,普通人家这年头缎面被子一般是新婚专用。
蒋岩暗呼囗气再次敬礼:“谢谢大姐的理解和支持。”正当准备转身安排其余工作时,一个村民磨蹭着脚步迎面而来…
准连副罗永勤带领战士们已数度划船至东面危房前,然后下船淌水进入房屋。几面搜救的人首先都是沿途喊问:有人没。
所以人员搜救此面已完毕。
罗永勤几人已救获躲站在木梯上不会游泳的老大娘一人,猪只三头,套住游荡的鸭鹅七只,粮食十余袋,虽说泡了水但找地方铺开晒干还是能食用滴。
没法子,这年头物资尚还缺乏,城市人口粮食全都是定额配给,农村人就更重视粮食了。其余物品若干,有相对品相较好的暖水瓶、菜坛、锅勺碗盏、被子晒干还能用等等等等,其它什么烂板凳、烧火棍之类就不予考虑了。
毕竟抢救物资就是打时间差,下股浪潮来之前完成各自任务,搜救成员也不能为了没必要的玩意儿瞎冒险不是。
罗永勤游了几步翻身上了小木船,随即看了眼淌水在船边的战士小周,问道:“咦,你是踩在地面吗,站直了,水是不是涨了?”
周林军:“是,三小时多以前我们刚到时,水才到我肚脐眼上面点,现在到奶奶这儿了。”
“噗哧…”,旁边儿两战士乐了。
罗永勤翻个白眼:“说心脏位置不就行了,真是没文化,以后说话注意点,特别是在女同志面前别说这些词。”顿了顿,“看来上游还在下雨啊,抓紧时间,东面这几家已弄完了,再过去帮帮连长他们。”
“是,连副同志,嘻嘻。”
“别瞎叫,说几次了,叫排长。”
旁边拿桨的李振:“得了吧,排长,上面都说了,若不是今天突然闹灾出任务,你现在该正在大台上受命呢,明令可都是下到连里了,唯一不清楚就是您老是留驻还是去别连,所以就别矫情了,对吧同志们。”
“就是就是。今天咱们连也算又建新功,说不定回去您老直接就营长了,我们这些小虾米也班长排长了。”小周和另一人也跟着起哄。
罗永勤也被逗乐了,一巴掌拍小周后脑勺一个趔趄,让他脑袋与水面来个亲密接触。笑骂道:“就你这成天白日做梦和冒怪词儿,还长呢,鸭脚掌还差不多,甄连副在隔壁洞弯乡呢,任命接受之前我还是排长,行了别扯了,走起。”
说完拉了拉坠在船尾的粗绳,拿起船尾放的一面旗子朝坡地方向举高摇了几秒,自己和身旁战士李振划动木桨,小周和另一战士扶船轻推,小木船既快且稳向着坡地方向而去。
粗绳全是一条又一条相连而成,长数百米,岸上七八个战士拉一条船,再让搜救战士一二人推船,行进倒也不吃力,这次他们连分赴大坝乡与洞弯乡,鉴于大坝乡在更上游,就由连长秦远山与指导员蒋岩带领一半人负责,小木船就三条,绳索众多。
新时代后国家对于各类灾害很重视,已形成一套较为合理的预案,当然,还无法与以后相比,毕竟通讯与灾害监测等还没那么发达。
像小木船这些基本是靠近江河沿岸的部队都会储备一些,水情严重时连公园里的游览小木船也会征调,但依然不够用,没法子,谁让大华夏~地大屋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