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过去吧？”焱云舞对着手里那颗红色的珠子左看右看，再看看已经尘烟落尽的墙。

　　“所以这回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商量商量，再出题的时候谁去做，做了加分，再碰见妖兽的时候谁去打，打了加分？”

　　走到另外一条道上的时候，他们还在研究。

　　“之后就不再是团队协作了。”凤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所以说，我们可以分开行动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就是一静，仿佛连脚步都放轻了。

　　焱云舞反应过来：“可是没必要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她话音一落，周围凝滞的空气便被打破了，千裳附和道：“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打妖兽有人出力，答题有人出力，只要我们按顺序一个一个来，不是刚好？”

　　他们四个之间自然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的，就连祈倾她都有八成的把握，唯一的问题就是黯无央，他跟焱云舞是一个类型的，有这种机会肯定想自己走。

　　黯无央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来，很不自在：“都看我干什么，反正我先说一句，题我是不做的。”

　　焱云舞斗嘴斗惯了，条件反射地就回他：“你倒是想做，也得会做啊。”

　　“说的好像你会做一样。”黯无央想也不想地就反驳。

　　焱云舞把手搭在千裳肩上，笑嘻嘻地说：“我当然不会了，可我也用不着做啊，这么多人在这站着呢，哪用得上我？”

　　说起来很容易，但是真到实践起来才发现其中的困难。答题什么的也倒罢了，他们一人一道轮着来，或者等题出来了谁会谁就上去打，所以也没什么纠纷。轮到焱云舞和黯无央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看见第一头妖兽的时候，焱云舞还谨记着千裳“展露妖界风采”“对外界朋友以礼相待谦让平和”的教训，客客气气地请黯无央先上，但是黯无央没有接受过这种絮叨，不懂她这强压下内心想痛快一场的迫切心情和他谦让一把的打算，所以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妖兽给打趴下了。

　　焱云舞：“……”

　　轮到第二头妖兽的时候，她勉强忍耐着再谦让，心想这次他总该有点表示，知道应该谦让一把了吧？

　　没有！

　　黯无央还当她是之前打得太多累了呢，他自己是一点不累，既然别人不去打，那当然就他去打了！

　　于是第二头妖兽也被他打趴下了。

　　焱云舞：“……”

　　她对着灌输给她“谦让”这个概念的千裳怒目而视。

　　千裳：“……？？？”

　　她好好的答着题，莫名其妙的为什么又要挨瞪？

　　再来第三个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谦让了，跳出去就喊：“我来！”

　　黯无央连着打了两个，心里觉得也可以适当的停一停，于是就让到一边去。焱云舞带着“前两只妖兽一只都没打着”和“这魔界来的死小子不懂互相谦让”憋出的一肚子火，把那头妖兽摁在地上就一顿胖揍，千裳在旁边看着都胆战心惊：“怎么了你这是，打架就算了，现在都开始虐待了？”

　　焱云舞拿刀把那只可怜妖兽身上的毛都一撮一撮的割下来，愤然道：“沙漠里头这么热，要这么厚的毛干什么，我帮他凉快凉快！”

　　千裳看她在那里借毛撒气，没敢说虽然这里是沙漠，但这墓穴里头比北极还冷。

　　不过这之后她的心情就平和了，和黯无央也商量好，碰见妖兽就你一头我一头那么轮着来，虽然成绩有可能低了点，是吧，两个人分分数肯定要降，但是总比他一个人走，碰见门出不去强啊！过一道门就是一道题，过一道门就是一道题，千裳真心觉得这趟没白来，他以前在书上看过的知识，记得不怎么扎实的，这回一遍撸过去，全记牢了！

　　就是代价有点惨烈。

　　她总想看看自己记得对不对，于是就上去试错，一试就错，一试就错，扣了好多分。

　　……还好她对古董的鉴别还是有一番本事的，总算把那些扣的分给追齐了。

　　分开各自为政到底不如团队协作，题只能自己答，妖兽只能自己打，到后来几乎是车轮战了，妖兽们一个不停地往上冲，千裳做题做得焦头烂额，偏偏她碰到哪道题哪道题就只能属于她，还不允许外人相助，短短几天比之前的三个月过得还艰难，等到终于出了墓穴的门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见天上阳光灿烂的太阳觉得世界真美妙！

　　焱云舞悄悄跟她说：“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的妖兽都让我在之前几天里打完了。”

　　千裳答题答得手腕子都要断了，短时间内再也不想看见一个字：“不可能的，辛平老师只要再来一次这么个考试，你就要继续打下去，哪能一辈子就打这些妖兽呢。”

　　就连焱云舞这样的都不愿意再打了。

　　“打到后来我都觉得下不去手了，”她嘀嘀咕咕，“人家又没招我没惹我，为了点分数就把人家打一顿，感觉太对不起他们了。”

　　千裳深以为然：“老师们搞的这个考试实在是太不人道了，不光是对那些妖兽不人道，对我们也很不人道。”

　　一点休息时间也没有，他们还是学生呢！

　　她们的声音再小，辛平老师还是听到了。千裳一看到辛平老师的目光往这边转就知道要糟，然后就看见他拎着戒尺过来了。

　　……

　　她马上挺胸抬头立正站好，看老师的神色仍然没有放松，只好再把自己的左手也伸出来。

　　……看在她刚刚考完试的份上，老师你就轻点儿打吧。

　　结果辛平老师把她的珠子收走之后没打她，反而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慈爱：“表现的不错，上课的时候都认真听讲了吧？”

　　千裳：“……那当然！”

　　每次他们答对一道题或者打败一只妖兽，珠子上面就会多出一层来——就像漆器外面再包一层漆一样——所以分数越高的人珠子就越大，有的大小分明肉眼可见，有的只差一两层的，那就不好说了，所以老师也没有当场宣布他们的分数，而是把所有的珠子都集中收起来，等回去做个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