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裳一路被宫商带着又回了一趟天堂府,接近中午,来回穿梭的人更多了,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想要吃饭的意思,全都步履匆匆却又优雅自如地跑来跑去——这份功力她是佩服的。
宫商本来负责的是表演平台附近的场地清理,提前完成了之后又去帮忙布置贝台,这回回来是领新任务的。
结果还没等她走到地方,就听见那边传来吵闹之声。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我做的!”阳婉都要气死了,声音也忍不住微微放大,“我一直在这里帮忙,怎么会有时间做那种事情,再说贝台我好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昨天还特意去看过一次,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旁边有几个女孩子跟着一起点头:“就是,阳婉她始终帮我们擦星星来着,从早上一直到你来找我们的时候都没离开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之前和宫商说过话的那个女孩子也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我亲自去看过了的,她们也都说是你亲口对她们说你不想干了,故意捣乱,后来你还远远地跑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还想不想帮我们布置千音会了!”
阳婉简直想赌咒发誓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从千音会开始准备到现在,哪一项我不是亲力亲为尽职尽责,还会最后一天出来拆自己的台?我又不是傻的,究竟是哪个人顶着我的脸做坏事故意栽赃给我!”她简直要气哭了,转头就要跑,“到底是哪个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找他拼命去!”
先前那个女孩子看到阳婉他们来了,立刻把她拽过来,对阳婉说道:“你不用在这里拼命不拼命的,宫商她不是我们仙界的人,绝没有可能向着我说话的道理,再说她平日为人怎样,你也是清楚的,宫商你说,刚才你去布置贝台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这话千裳也能回答——真是惨不忍睹,原本应该洁白好似小盘子的贝壳全都被摔成了碎片,上面还泼洒了不能够擦洗的墨汁,而且破坏的还不仅仅是贝台,周围原本有布置好了的花草树木,也全都被撕扯得一块一块的,残枝落了一地,开满的一树繁花也落的只剩枯枝,全亏了他们几个协调努力才把这些东西恢复完好,要是只有宫商一个去,恐怕非要忙到最后一刻不可。
阳婉气得差点变声:“那不是我做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居然冒用我的脸,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情的!”
她声音哽咽,周围几个一直声援她的女孩子连忙拉住她,免得她情急之下冲出去:“就是就是,从早上开始,她就跟我们在一起,哪能做出那种事情来呢?阳婉又不会分身术!说不定真是哪个看我们仙界不顺眼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又诬陷到我们头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最开始的那个女孩子眉头紧锁,毕竟这也不是不可能,何况千音会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现在绝不能耽误时间。
“怎么回事?这里在吵什么?”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传过来,那些女孩子纷纷转头,让开一条路。
扶苏走过来,看着她们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聚在这里,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阳婉猛然抬头道:“我一直在帮助她们擦星星,可是盛紫却说我刻意毁坏贝台,最后还跑了!”
第一个女孩子立刻道:“分明就是你,多少人都看见了的!”
“我说了我没有,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阳婉只差用跺脚表示自己心中的焦急之情了,“她们看见我就是真的看见,我身边这么多人作证就都当不得真吗?你说宫商平日里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平日如何大家也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究竟是哪个坏人,这样的害我!”
盛紫也急了,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有什么可冤枉你的,要说我一个人认错倒也罢了,可我们分明是凭着气息来认的呀,你的脸好装,你的气息难道是个人都能装的出来的吗?眼看千音会就要开始了,突然多出个人来到处破坏,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扶苏听着她们两个说话,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止住了还想要开口为自己分辩的阳婉:“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一下,其他人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有话要问。”
阳婉掏出手帕擦掉了脸上的泪,一扬头恨恨道:“反正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用什么方法来证明我的清白我都不怕,那个害我的人,要是被我抓住了,你等着好看,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紫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是气势也略微落下一点:“反正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没有人会冤枉你,如果真的是我认错了,那是我学艺不精,思考的不够周到,到时候我给你道歉!”
阳婉昂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手绢,气得连声音都微微发抖:“不用你给我道歉,反正你们也是被蒙蔽的,你又不是存心的,我要你道歉做什么?那个伪装我的人,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要知道,是谁这么看我不顺眼,想出这种下作法子来害我!”
扶苏本来可能还打算和千裳他们打一声招呼的,但是这事情一说,就连他这样冷静自持的人都没有心思在无关的事情上花费时间,只是微微冲他们点了一个头,便道歉告辞离去了。
等到那些人都散开以后,宫商也去领任务了,千裳她们才讨论起来:“你觉得刚才那两个人谁说的是真的?”
“我感觉那个人,叫阳婉的,看样子还挺真的,那股委屈劲儿不像是装出来的。”焱云舞摸着下巴,“不过另外一个人说的也不算错,光看脸倒是有可能认错,可是她们认的是气息,这种东西可不是容易装出来的,就算是装,至少也要时时刻刻在身边有着长久交流的人才能装得以假乱真,但是也不可能一丝不差啊。”
“我觉得扶苏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要,不可能是一件小事。”千裳若有所思,“要么他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要么就是他真的如此在意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嗯……”
凤魅看着不远处的银花树,树下一地银白:“我记得《万里江山图》的作用是使画在上面的东西都成实物?既然《海上三山图》不在,会不会是在某人手中,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