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
千裳把手里的书卷成一卷，在桌子上拍的啪啪直响。
“出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管去哪儿一定要告诉你，绝对不能一个人离开乾坤院，传信的时候不能不听……”小戎把头垂的低低的。
“还有呢？”
“不要把云玲带坏……可是我没带坏她！”小戎不服气地抬头。
“还没带坏？要不是重羽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她逃课跟你溜出去玩！”千裳余怒未消，“把手给我伸出来！”
“不要。”小戎一昂头，把手往身后一藏。“又不是我劝她逃课的，我们两个只是意见一致而已，凭什么打我啊？”
“什么不要啊不要的，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千裳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丢，就不知从哪儿抽了根戒尺出来，“别以为云玲就没事了，云舞也在教训她呢，你给我乖乖的把手伸出来！”
“我不，我就不！”小戎一拧身就往外边跑，“我知道你这个样子，我现在也不回来呀，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跑了！”
“你跑？你跑一个我看看？你……”
“千裳，小戎，我回……哎？”
小戎哧溜一下就扑过去了：“打妖啦，幂鹭你可回来了，她打我，她要打我！”
幂鹭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下意识伸手把她揽住了：“好了好了她还小……小戎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嘛。”小戎嘟着嘴。
千裳道：“你别护着她，就因为你老这样，她才会惯成现在这样的，这孩子现在都学会教人逃课了，还能不揍？”
幂鹭皱眉，稍稍蹲矮身子，双手扶着小戎的肩：“你带焱云玲逃课了？”
小戎摇头好像在摇拨浪鼓。
“没有，我就是让她带我出乾坤院转一转，很快就回来了。”
“嗯？”幂鹭挑了挑眉毛。
“好吧……”小戎垮了脸，“我就是太无聊了，你又总不回来，本来想让云玲带路看看能不能猜出你去哪儿了，但是晚上出去有危险，所以只好白天出去，那就只好逃课了啊。”
千裳：“……”
这丫头什么时候撒谎撒的这么溜了？
幂鹭果然被她感动到了，站起来就把千裳往椅子上推：“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打她了，她也是好心。”
千裳：“……”
这你都信？！
然后她又把小戎也推到桌子边上：“来，让我看看你这几天都学什么了。”
小戎眼巴巴地抬头看她，笑得十分讨好：“幂鹭你出去好几天了，刚回来不累吗？休息休息再看吧。”
“没关系，看你学了东西我就很开心了，一点都不累。”幂鹭摸了摸她的头，“乖，来背给我听听。”
小戎只好低着头：“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千裳在旁边摸着戒尺。
哼，还是这一首！
幂鹭一边笑一边点头一边听，等小戎背完这一首还夸了一句：“背的很好，还有呢？”
小戎：“……还有……”
千裳靠着桌子：“还有就是出去玩的心得了。”
小戎对她怒目而视：“我还帮你拓印了石碑，还做了翻译！”
“是啊，可那只花了你一天。”千裳摆明要让她受到点惩罚，“后来那么多天呢？”
小戎翻译的那些她也看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字并不是什么神秘的文章预言之类，而是一篇普通的写景文章，而且重点在于石板，而不是内容——这是一篇被刻印出来的书法作品。
如此一来，她就把那些东西扔到一边，不放在心上了。
幂鹭看着她：“小戎，真的吗？”
“……嗯。”小戎低着头绞着衣服上垂下来的带子。
“这样可不行，该学的还是要学的。”幂鹭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云玲去上课吧。”
小戎顿时大惊失色：“不要啊，我背诗，背诗还不行吗？”
“一定要，”幂鹭很坚决，“我会和你一起去的。诗要背，课也要上，你的性子必须板一板了，我不反对你现在这种个性，可是你现在太过分了。”
小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仿佛是亲眼见证天塌了。
解决了小戎的事情——尽管到头来也没打成她的手板——千裳心满意足，开始询问幂鹭的事情了。
“象俣到底给了你什么任务啊，也不能和我们说，不会有危险吧？”
“没有没有，”幂鹭连连摆手，“就是让我去送个东西，因为地方不太好找，而且进去的要求还挺多，所以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小戎立刻满血复活：“他凭什么给你任务啊，难道不会自己去做吗？”
“象俣教过我，与我有半师之谊。”幂鹭摸摸小戎的脑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尽管我不能始终践行这一点，但他给我的任务，我是一定要做的。”
小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裂开了：“那我去上课也要这样做？！”
完蛋了，听云玲说他们有一大堆课，那就是一大堆老师……
“是啊是啊，到时候整个乾坤院的老师你都要听他们的话。”千裳随口胡说，“去找云玲玩去，别在这里碍事。”
“你刚才还因为这事要打我！”
“刚才是因为幂鹭不在，我有管教你的义务，现在她回来了，我才懒得理你。”千裳赶苍蝇一样地挥手，“要么出去要么安静点别出声，我有正事要问。”
小戎终于消停了。
幂鹭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不是和你那幅画有关的。他给了我一个小盒子，叫我去人界送给一个人，我也没到什么危险，送去就回来了，真的是因为路太难找了才回来晚的。”
“路太难找？”千裳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个理由，但是和画无关，她还是很开心的，“送了什么啊？”
“不知道，装在盒子里的。”
“那送给谁啊？”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幂鹭双手捧住脸，面颊上泛出淡淡的红晕，“可是她好美啊，又很温柔，感觉……感觉好像我的母亲……”
千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