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姐姐你醒了?”
若兮凭借着医药谷所学的皮毛医术,给白娇包扎了又包扎。
此时的白娇被一身的白布掩盖,唯独只剩下两只白眸眨巴。
白娇不喜欢这种束缚感,她将身上的白布撕去,浑身的血泡已经被刺破、抹平,仍有被烫红的印记。
随后,她在洞内寻找扈生的影子,环视了一圈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四周只有结网的蜘蛛丝,石壁缝隙间的苔藓。
“你把生哥弄到哪里去了?”
若兮扯了扯嘴角,果然是伉俪情深,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扈生。
可这话说的,让她有些不舒服,她干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若兮手指白娇的右侧,“我替他解了一部分的毒,他已经睡下了。”
白娇低头,这才看见侧睡在她身旁面容渐白,呼吸匀称的扈生。
白娇欣喜之余,又带着份疑惑看向若兮,“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她的毒液之强,自己也没办法控制,这就是为什么生哥会中她的毒,为什么能传染青冈村其他人的原因。
更致命的是这毒她自己也解不了,这女人不单解了这尸体的毒,怎么还没有中毒,莫非是神医在世?
若兮手支脑袋,等着白娇夸她,“我只是块木头也不会死,当然也就不会中毒啦。”
白娇惊骇不已,她倒吸一口凉气,白如死灰的脸上平添了点异样的色彩。
只是下一瞬,白娇压抑住心中万般别样的思绪,没有做过多的纠结,面上感激地道:“多谢姑娘为生哥解毒。”
若兮嘻嘻一笑,手不好意思地放下,“举手之劳,叫我若兮就好。”
她突然又望着扈生,口气一变,惋惜地道:“可是,他好像还是活不长了。”
“不会的!”
白娇的细指轻抚上扈生的脸,她的眉目温柔地又落在扈生五十多岁的老脸上。
白娇的斩钉截铁着实又把若兮感动了一番,只是她左右看着一位风情万种的红衣女子却深情地望着一个面相丑陋的老男人,这场面有点诡异。
于是,若兮提议道:“白娇姐姐,你找具帅点的尸体让他住进去吧。”
“若是位女子呢?”
“啊?什么意思?”
若兮一脸懵逼,白娇为什么不找男人的尸体,难道男人的尸体都被她偷光了?可是两个女人在一起生活的话,睡觉时并头而对大眼瞪小眼的,那得多奇怪。
“若兮姑娘,对不起了!”
对不起什么?白娇说的话她为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若兮疑惑地看向笑得十分不自然的白娇。
“你若能轮回,我必与扈生护你生生世世平安。”
若兮:“……”
她怎么还是听不懂白娇说的话。
白娇双指缠绕,丝丝缕缕的蜘蛛丝如白娇在风中张扬的长发,缠向若兮。
“白娇姐姐,你在做什么?”
若兮顿时被恐惧笼罩,她左右奔跑试图逃过如发丝一样多的蜘蛛丝,丝丝都带着紧张的气氛。
白娇纯白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生哥等不了了,再有一个时辰要是借不到尸,他会死。”
她终究还是要杀人了么?
若兮闻声,这才懂得了白娇的意思,感情是要拿她救扈生。
她在洞中乱跑,拼命躲藏,“那我出去找尸体啊!我的力气很大,给你扛回来十个八个,全是没中毒的,到时候你自己选,为什么非要让我死!”
她不知道如果把身体给了扈生,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若兮感受到脸上的湿意,她抹去眼泪,哭声却不止,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临近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喉咙,随后又将她拖入水底,再压上千斤重的岩石,想让她窒息而亡。
“白娇姐姐,你为什么恩将仇报?”
她不懂让她救的人是白娇,为什么打算要杀了她的人也是白娇。
白娇陡然垂手,洞内得到了少许的宁静。
若兮以为是白娇转了心意,她大口喘着气疏解心中的不适。
“凡人的尸体最多只能保一年不腐。”
她即使能够借尸还魂,也难以改变世界既定的规律,原宿主尸身的腐与不腐并非她说了算。
若是若兮死不了的话,她倒可以试试让扈生永生。
“那就一年换一个尸体。”
这事扈生同她讲了,所以若兮知道,白娇为了他几乎每年都会在坟地四周辗转,为的就是让他活下来。只是最近扈生寄魂的身体都是中了毒的人,白娇变成了每三日去一次坟地。
白娇露出一丝苦笑,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扈生,却对着若兮道:“你既然不死,我为什么还要换?”
她偷了四十多年的尸体,既然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她为什么不用。
“你!”
若兮气极反笑,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亏她还为他们狗血的爱情故事感动了老半天,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不过,她不会如白娇所愿!
若兮看着白娇又结起手中的蜘蛛丝,面色一冷,朝着白娇的方向跑,只不过她的目标是白娇身侧睡的像猪一样的扈生。
“生哥!”
随着白娇的一声高喊,扈生疲惫的从睡梦中惊醒,他努力睁开眼睛,却也只是半开的状态。
看来这尸体快不行了。
若兮落在扈生身前两寸的地方,被白娇手中的蜘蛛丝死死地缠住。
若兮只好眼巴巴地望着睡眼朦胧中的扈生,求救道:“扈生救我,你女人要杀我!”
现在她只求扈生不是个白眼狼,能救救作为救命恩人的她。
如若兮所想,扈生责怪地看向白娇。
“娇儿,你在做什么!”
白娇几乎是哭着道:“生哥,她死不了,你用她的身体好不好?”
扈生虚弱将白娇揽入怀中,他抹去她的泪,柔声道:“不哭,娇儿你不能杀生,若兮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杀她。”
“嗝!”
若兮懊恼,她为何总是看到卿卿我我的场面,都会发出一声怪叫,此时的她应该是十分生气才对。
白娇乖巧的点头,让若兮暗自松了口气。
“生哥,对不起了。”
若兮闻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扈生。
为时已晚。
错愕中的扈生也被蜘蛛丝缠住,无法动弹。
“生哥,只要你能活着,这生我杀了,况且她只是个木头!”
若兮一个白眼瞪过去,眼眶通红。
她又被歧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