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更天了,蝉也都早已去打了盹,除了悉悉邃邃的蟋蟀声,只留下,夏天夜里独有的宁静。
昌云楼的属院,二楼的厢房门敞开着。
曼夕塌上的枕头边,扇子不停地散着阵阵光芒……
丫鬟米儿倚在桌子上等主子,却早已熟睡过去而不自知。
迷迷糊糊地似是看到了光亮,揉了揉眼睛,走过去,那扇子什么动静也没有,以为自己走了眼……
“许是看错了眼。”
米儿环眼看了一圈四周,主子并未回来…
走到了门口看了看天,退了出去,合上了门,回屋去睡了。
扇子继续散起光芒来……
此时,
四园的冬园里,温池的水平如镜,只有缭绕的烟雾合着寒凉的雪景,半梦半仙。
池子后面的厢房里,早已烛息烟隐,只有明澈的月色透亮了窗纸。
屋子里,暖炉散着温热。
曼夕早已在夜占呈的怀里,鼾香迷酩。
透支的身体瘫软如泥,鼻息微沉,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沉沉的睡着。
夜占呈醒着,并不是他未有睡意,而是曼夕此时幽力护体,强大的幽力死死的护着自己,散的到处都是,
他搂着她时,幽力伤到了他,使得他无法安睡。
“曼曼……”
夜占呈轻轻的唤了唤她,他知道她一定做噩梦了,因为,除了四散的幽力,还有怀里的她眼皮不断的窜动,眉头紧锁着,嘴里喃嚷着,‘别过来’。
那护体的幽力明显不会分人,谁靠近就伤谁,而夜占呈仍旧搂着她,明明伤的很疼,却忍着。
他知道,以前不能保护她,现在即使在做梦,他还是能护着她,起码醒来的时候,她会安心。
她倒在地上,身后是无比近的悬崖,只是她的脚受了伤,她动不了,更是跑不了……
她只能用幽力去驱挡,而这怪物不知是何,将她的幽力统统吸了去,毫发未伤了它。
对面这样可怕的怪物,向她逼近,使得她不断的撑着手后挪身体,退后,再退后……
她回头看了一眼悬崖,若是再退,只怕是……
正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那怪物停止了向她走来!
猛地腾起身子,飞了起来,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赶紧追去……
曼夕努力撑起身体爬了起来,突然便被一个人从身后拉住了,模糊之中只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他想拽着她跳下身后的悬崖,曼夕扭着不肯跳,本能的想跑,便被他打晕了,模糊之中并未看清他的脸,头倒下时向下看了一眼,巨大的瀑布直流而下……
吓得她……
腾空的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啊……!”
曼夕惊醒了过来!
发现夜占呈搂着自己。
“是梦,别怕。”
夜占成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着,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拥进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
“睡吧,我在。”
曼夕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木香味,再次沉沉的睡去,这次,她睡的很安香。
白炽的阳光争相恐后的想要透进来,打扰此刻的香甜,曼夕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很是惬意的早上,
望了望窗外。
“怕已不是早晨了。”
回过头看了看,依旧搂着自己的夜占呈,将他的手臂拿起来,想要帮他藏到被褥里盖暖和,
“这……”
她看到了他手臂上有被幽力灼伤的痕迹,那么新鲜可见,想起来,昨夜自己做梦了……
自己每次做噩梦都会幽力护体,
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伤到,
难道,他一直搂着自己。
是啊……昨夜他一直在安慰自己别怕……
曼夕轻轻的摸了摸他的伤口,
心疼却又不由的很甜,似在心里散开来。
一下子钻进了他的怀里,
夜占呈朦朦胧胧的松醒过来……
“疼吗?”
曼夕很自责的问他。
“不疼。”
夜占呈揉了揉她的头,
“你疼吗?”
“嗯?”曼夕才羞涩的意识过来,更是躲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夜占呈顿了顿,
“曼曼……”
“嗯?”
“你可喜欢听情话?”
“啊?”曼夕很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望着他,
“我曾听戏里说姑娘家都好听这些……我……不会说肉麻的话,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为你学。”
“你知道吗?”
“什么?”
“其实你这样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