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沉,一艘客船在洛河之上缓行着,仓尾的窗撑开着,曼夕低头浸在风里,望着泛起的波纹,这一刻,仿佛静下了些。
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开始近了起来,夜家,再见竟是这般的心情。
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船夫喊着,
“夜家快到了,可有要下船的不?”
“你这船夫老儿,这夜家的人还需要乘什么客船啊!我们这些百姓小儿哪踏的进夜家啊……”
舱内的一位男子打趣的回这话。
“嘴贫,莫要扯些没用的,你不下,自有要下的人。”
船夫望着曼夕喊了声,
“里边儿的那位伊人,你可是要下……?”
“人都没说要下,你怎得倒还问上了,哈哈哈哈……”
“那位伊人啊,福公我要是没猜错啊,定是夜家的夫人!”
“可把你能耐的,这夜家你去过?还夫人?那夫人你能见的着?”
船夫笑而不语,
“无知小儿……”
“福公,小女正是要下船,还有劳您靠岸了。”
说着走了出来,她戴着面纱缓步下了船,
“哟船家果然还是厉害的很啊,”
“那自是。”
“凡下船要就是夜家夫人,哪还能了得,哈哈哈……”
“都传夜家的夫人赛的过天仙,这容颜世上女子又有几人能有。”
“她戴着面纱,你怎知她长的好?胡扯胡扯,老儿你竟胡扯……”
“那伊人登船之时,面纱被风撩起,见上了一眼,这怎还能有假?尤胜传言不为过啊!”
“呵呵呵,小老儿怕是许久未有见过美艳女子了!”
“你这小儿不同你争咯,起船坐稳咯。”
曼夕定定的立在渡口,望着眼前这无比熟悉的夜家祖宅,像是回到了家一般,未有陌生。
她只是想来看看他,看他是否安好。
才能放心的走。
曼夕没选择敲门而是直越屋檐。
昌云楼的主楼厢房门外,里面并无烛光,占呈定是睡下了,不知他的伤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曼夕极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
确定夜占呈躺在榻上睡着了,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近近的靠着榻沿坐在地上。
他的呼吸均匀细弱,该是睡的很深。
凭着月光,曼夕能看到他苍白的脸,干涸的唇,眉心还微聚着,想来定很是难受。
“占呈,你会不会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曼夕声音极其微弱,生怕将他吵醒。
牵起他的手,轻轻地将脸贴靠在了他的手上。
“我要你活着,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曼夕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夜占呈,
你的样子我要记的牢牢的,不论多久以后去了哪,都能记起你……
她附在他的床头许久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起了身。
回头又看了看夜占呈,
若是……你我的缘分一开始便能顺顺利利,那应该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了,可,我终究是个错,你给了我太多,而我能给你的就是离开你,幻花会用我来害你,只要我离开了,她便再没有可以威胁你的了。
曼夕转头走了出去,泪滑落下来,有些凉的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