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有些格外的晚,鸟儿似也有不见朝阳不鸣叫的,屋外的天仍是黑漆漆的,谁说黎明之前不暗呢?
怕不是夜占呈的心中也如此刻一般沉寂在黑暗之中。
他彻夜未眠,而他眼神中透出的凉,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其内有多么的无奈,他希望她好起来,他不想她离开……
自己“从未”如此近的看过谁,更不用提是呆上一整夜了,记忆没了,倘若能记起来,该多好……
她这一整夜睡的有多浅,他是知道的,隆起的眉头,总揪着他的心。
他不知她哪里不舒服,她也不愿道苦楚是何,这令他更是有种悲凉。
就如此的守了她一整夜,若是时间的尽头他已看的到,他哪又能睡的着?
曼夕稍稍转扭了下身子,松醒过来,他又立马合上眼假意装睡。
曼夕在他暖暖的怀中醒来,这木香之味,再熟悉不过,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曼夕伸手去触碰着他的脸颊,今日的清晨,让她有种时间从未间断过他们之间的故事一般,仿如在冬园里醒来的她和他。
曼夕缩回了手伸回了被褥里,轻轻地挪了挪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搂抱住了夜占呈。
她只想,在他的怀里眠上一辈子,只是这已不可能,那便呆上一会儿趁他还未醒……
而曼夕不知,她钻进怀里的那一刻,夜占呈睁开了眼睛,任由她如同小兔子一般软软的窝在怀里。
他“未从”有过这样的感受……
原来,甜是这样的。
原来,悸动是不能自制的。
夜占呈将手臂环了上去,稍稍搂紧了她一些……
曼夕一惊,立马松开手想要脱离。
“乖,搂着,暖和一些。”
“……你醒了……”
“没有,还在梦里……”
“……我……可有伤到你……?”
“什么……?”
“幽力护体……”
“乖……没有……”
曼夕有些尴尬的不知所错,因为如今的自己对占呈而言是陌生的。
他极为温柔慵懒的嗓音,
“我可与你有什么,你想做却未做过的事?”
想做却未做的事,自然是有,最想做却未做到的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与你成亲……
“嗯……有……”
“是什么?”
“与你泛舟赏雪吧……”
夜占呈听到她的答案迟疑了一下,
“那我们今日便就去,好吗?”
他……真的当成我只能活三日了……
此时屋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走来,
“虎雀吗?”
“家主,正是小的……小的送衣服来了。”
“衣服?拿进来吧。”
虎雀拿着衣服进来,整整齐齐的叠着家主与夫人的冬装,放在了桌上,低着头也未敢多瞧一眼,夜占呈瞄了一眼桌上的冬装,
“回家里去取了?倒是终于不用指着你走了。”
“谢家主夸奖!”
这哪能是自己这笨脑子可想的到的事,真是多幸亏与管家说了此事,管家才让自己送这些衣衫来。
“嗯,下去吧带上门。”
“是。”
“这些……”
曼夕看着这些崭新的冬装,
“这些本就是你的……”
“嗯。”
“换上吧,着暖和些,洛河冷,我去屋外等你。”
说着,夜占呈拿着自己的衣服便向门口走去,
“占呈……”
“嗯?”
“没……没什么……”
“可是人不舒服?”夜占呈又回过神,“我帮你穿……”
“不不……不是……我自己便可……我只是怕你这么出去会冷……”
夜占呈冲她露出了只对她才会有的温柔的笑,摸了摸她的头,
“傻丫头,我去别的厢房换上,倒是在外面换你不介意我也介意的,被下人们看了去那你岂不是亏了……”
曼夕低下头,轻声的说了句,
“嗯,去吧……”
等换好衣衫打开屋门之时,占呈早已立在屋外等自己了。
“虎雀呢?”
夜占呈先是一愣,瞬间又明白过来,是啊,她……都认识的,又有什么好惊讶。
“我遣走了。”
“哦。”
夜占呈转过身面对着她,曼夕有些迟疑不解的回看着他。
夜占呈伸出手牵起了曼夕的手,
“看你手凉的,我给你暖暖……”
他便就这般自来熟的握着她,故作不尴尬的他此刻也不免担心她会不乐意。
曼夕脱开了他的手,夜占呈有些错愕的僵住了,呆在空处的手,不知该往哪安放。
她直接顺势款起他的手臂,再牵住了他的手弯在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又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顺势靠了上去,软软地靠在他的臂膀上,轻轻地喃了句,
“这样更暖一些……”
原本以为她会拒绝,而此刻的她让他心里暖暖甜甜的,这样的一个女子我才找到她,却又要失去她了……
二人手牵着手,缓步慢移的来至渡口。
夜占呈扶着她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