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简直震惊了，他用目光对高羽寒道：怎么回事，你这都没发现被人偷听了。
高羽寒也是一脸震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比我强这么多了。
两个人一番眼神交流，却毫无卵用，只能坐在原地，像无助的羔羊一样。
“高羽寒，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船舱里，这次行程非常重要……我们要保护摧毁了达曼城的凶器。如果你老实一点，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出手帮忙，任务完成以后我可以考虑帮你。”银白色头发的德馨把高羽寒吃得死死的。
“……”高羽寒想要反驳，但是看在双方的实力差距上，很识时务的没有动弹。
“你好。”德馨把目光转向凌瑞：“我叫德馨，是德善的姐姐，你应该认识她。”
原来世界这么小？凌瑞见德馨态度友好，连忙说道：“嗯，前段时间，德善学姐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
德馨点点头，对凌瑞的态度很满意：“这次任务完成，希望有机会请你和大魔导师吃顿饭。”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高羽寒，恶狠狠道：“奥洛芬大主教也在船上，我劝你呆在这里别出去！”
“行吧。”高羽寒摊摊手。“不过我们总要出去吃早饭的吧。”
德善道：“我会叫人给你们送进来的，再见。”
“你这人怎么这么僵硬，我要鸡蛋培根汉堡谢谢！”高羽寒徒劳的想要找回点气场。
“砰！”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凌瑞转过头，尽可能不去看高羽寒的败犬表情，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哈，这娘们……”高羽寒絮絮叨叨的。
凌瑞打断他道：“奥洛芬是谁？”
高羽寒抬起头，正色道：“圣光教廷的机枢主教，五级巅峰强者，如果他在船上，那我倒是觉得有点安全感了。”
凌瑞一愣，“这么厉害？”
高羽寒点点头，“他身上穿着的教皇服是圣光教廷的神器移动教堂，无坚不摧而且可以藏匿人和武器，甚至可能对他的实力还有增幅。”
“这你怎么知道的？”凌瑞好奇。
“对于宗教人士，我们肯定要调查清楚嘛。”高羽寒笑。
凌瑞还需要一个直观比较：“那他比萨莉亚还厉害？”
高羽寒摇头：“不知道，人家拿教廷的津贴，又不吃我们联盟议会这口饭。不过在教廷和联盟的合作中，他展现出来的实力都是五级巅峰的程度。”
凌瑞点点头，听起来奥洛芬可以抵消掉一个入侵者，神级的保罗尼达斯在晚上的战斗中已经损失太多的力量，而那个容貌和萨莉亚一样的黑袍魔法师的实力大概也就在五级到六级半神左右，高羽寒和德馨加起来未必打不过她。
事情稍微稳定下来，战斗了一夜的凌瑞就感觉睡意上来了，勉强撑着一番洗漱以后，他便窝进被子里，刚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个人终端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高羽寒打呼噜的声音在船舱里反复回荡，比核动力引擎烧开水的声音还大，门口放着一个餐盘，上面有凉透了的鸡蛋培根汉堡和牛奶。
简直和坐牢一样，睡饱了觉的凌瑞慢条斯理的吃过自己的那份汉堡，然后拉了拉房门：纹丝不动。凌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还真的是坐牢呢。不过就凭这扇门，怎么都挡不住两个修炼者吧，难道还有别的禁制？
凌瑞运起斗气，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刚刚凝聚出来的斗气还没来得及成形，就消影无踪了。
他们确实被控制住了。
还好凌瑞对于那枚破败神格没什么势在必得的想法：这东西他都有俩了，拥有神格和成为神祇是两码子事，前者最大的好处是给凌瑞带来了很高的眼界，至于实力上的提升，其实还是他用时间一点一点堆砌起来的。
当然，如果能拿到破败神格，掌握在他手里当然是最好的……百无聊赖之下，凌瑞只好摆出个人终端。打开通灵法术学习起来，既来之则安之，船上有两个五阶强者坐镇，以前他们的很多担心其实都已经不是大问题了。
一直到下午一点钟有船员送来午饭，比凌瑞更累的高羽寒才悠悠醒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在看书学习的凌瑞。
“你这时候也能把书读进去？”高羽寒一边补午餐，一边问。
“为什么不能。”凌瑞说道，“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看书还能干什么。”
高羽寒试了试斗气和魔法，忽然笑道：“你说他们这样是图个啥？我们两个有这么危险？”
凌瑞摊摊手：“你还是值得这么防范的……当然，主要还是我们俩上船上得太没头没脑了，如果你提前说一声，哪怕找个其他借口，我们也是不至于这么被动。”
高羽寒真的坐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冲动了。
大海茫茫，可惜这次还行对于凌瑞来说体验不算好：他和高羽寒等同于被关在了密闭的内部舱室里，除了引擎烧开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凌瑞就这么静下心来，真的老老实实的看了一整天的书以后，军舰终于停了下来：因为锅炉停了。
“这就到了？”凌瑞也不知道军舰的航速，如果它真的保持着全程最高速运行的话，现在确实可能已经抵达了达曼。“看看外面怎么回事了？”
“怎么看，闯出去？”高羽寒跃跃欲试，这里的禁制虽然封禁了他的能力，但是作为联盟内排的上号的高手，他怎么可能毫无抵抗之力。
凌瑞摇摇头，唤出了星期天。
“入侵舰上的监控系统，我要同步查看监控。”
星期天说道：“先生，找不到互联网，无法调动其他计算器进行云计算，可能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
凌瑞点点头，“嗯，我们等你。”
说罢，他又拿出书来继续看起来。二级通灵师是一个很重要的门槛，越过了这道坎，他就称得上是“高手”了，这意味着他的实力会超过90%的修炼者，哪怕遇到五级强者，也是有机会保住性命的。
不过他这才刚刚晋级二级战士和一级通灵师，想要晋级还要很长的路要走，至少他现在看的书都还是理论知识。
船停了一个多小时，星期天这才破解了军舰上的监控系统，船上的诸多场景从凌瑞的个人终端上投影出来，展现在两人面前。
高羽寒也从静坐中退出来，专心致志的看监控画面。
果然，军舰已经停靠在了某个港口处，穿着防护服的士兵们正在把一个个用金属盒密封的物品搬上军舰，看起来他们已经发现了奥达曼大学封存起来的那些研究八臂战神的实验相关物品了。
凌瑞和高羽寒很快就在监控上找到了神秘学社团的社长卢卡斯：他正指挥着一队士兵检查和交接封印物品，若非提前知晓他身上的破败神格会惹来大麻烦，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顶级大学社团社长。
但是现在，他正被两个六级以上的神祇追逐着。
“这个人就是奥洛芬？”凌瑞指着监控的另一个角落，问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教士长袍，手持着一把镶嵌着绿宝石的节杖，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一样一片一片蔓延着，但是哪怕是从监控图像中也能够看到他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活力和生命。
就如同沙漠中的绿洲一样耀眼。
“对，机枢主教奥洛芬，不要直视他的目光，否则你会被查觉的。”高羽寒说道。
凌瑞有些不相信，奥洛芬还能透过监视器看到别人窥视的目光？不过他并不打算亲自验证高羽寒的话是否正确。
两个人盯着监控器看了二十分钟，却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高羽寒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怕这种情况，明明应该是危机四伏的状况，但是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一点头绪都没有。”小蜗牛中文网
凌瑞用神力探测一番，然后摇摇头，“我们没有被拉入幻境，再等等，静观其变吧。”
高羽寒说道：“我才做警察工作的时候就天天盯着监控看，你自己读书吧，有情况我叫你。”
凌瑞想了一下，点点头，从个人终端上切出一个分屏看书去了。
移交的工作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看起来人类联盟已经把奥达曼大学的废墟刨了个底朝天，然后把东西都送上船了。
傍晚时分，军舰终于鸣响了汽笛，从这个不知名的海港处离开，返回新京城。
“不对啊，怎么能这么顺利的。卢卡斯本人也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太……太正常了。”航船乘风破浪，一路返回，高羽寒皱着眉头纠结起来。
凌瑞忽然抬起头来，“不对，卢卡斯不应该这么正常。他的力量源自于别人，他要不断的传播才能维持破败神格的存在。”
“啊？”高羽寒一愣。
“这个人是假的，他已经被调包了。”凌瑞肯定道。
本质上来说，破败神格就是被抽空了力量的神格，上次凌瑞把空间神格中的力量抽空欠费，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深渊巨虫一路追杀，杀死了绿子。
而破败神格则会源源不断的抽取主人的力量，以卢卡斯的实力，他必须要不断的跟人安利“宇宙能量”才能维持自己不被神格掏空身体。
“假的？”眼瞅着高羽寒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仿佛听到了他俩的对话，画面中的卢卡斯直勾勾的望向监控器，就好像真的能看到监控器后头的凌瑞和高羽寒一样。
“狂妄。”卢卡斯说道，那声音却直接穿透了监控器的画面，直接传入了凌瑞和高羽寒的脑海之中里。
下一秒钟，凌瑞只看到监控画面一颤，一团鲜红色的东西瞬间糊满了整个监控器。刚刚还文质彬彬活蹦乱跳的卢卡斯直接炸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连个尸块儿都拼不出来了！
“抓紧我！”高羽寒一手拉住凌瑞，右手拿出一个像是毛笔一样的东西画圈，一道橘黄色的传送门出现在了墙上，那个封锁两人力量的禁制顿时失去了作用。
凌瑞跟在高羽寒的身后，对星期天命令道，“显示军舰的全息地图和我们即将到达位置的监控……还有标记奥洛芬和德馨的身影。”
“遵命，先生。”这次星期天的速度很快，有他提供了整艘船的情况，两个人如同作弊一样，直接扑向了卢卡斯所在的船舱。
“谁也别想走！”忽然，又是一个威严的声音直接从两人的心底里冒出来，凌瑞和高羽寒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场景变换，他俩直接从船舱通道里一下子消失不见，进入到了一间巨大而巍峨的教堂之中。
教堂的穹顶恐怕有好几十米高，上面刻满了圣光之神和天使、恶魔们的故事以及壁画。在高高的圣座上，一个衰老却目光明亮的老人正皱眉看着两人，正是来自圣光教廷的机枢主教奥洛芬。
“你们两个最好乖乖束手就擒，等待船长发落。”奥洛芬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把一条生命的消逝和两人急奔联系在了一起。
“船上有真神，做好迎敌准备。”高羽寒出言提醒道。
“什么？”奥洛芬还没回过神来，教堂的角落里忽然钻出来一根巨大的触手，带着哗的一声巨响，直接砸在了上首处的圣座上。
整个教堂顿时支离破碎，凌瑞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眼前的场景开始不断的跳跃，船舱和教堂的画面不断的交叉重叠，看起来奥洛芬拉人进入教堂的能力已经被破坏掉了。
“让这么个糟老头子穿神器，真是糟蹋。”高羽寒骂了一句，撑开橘黄色的魔法护盾，把自己和凌瑞保护起来，静观其变。
“所有人不得离开！”奥洛芬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教堂空间被重新加固，一个巨大的章鱼身体也逐渐显现，它试图用几个触手深入教堂来攻击奥洛芬，但是随着空间的加固，它似乎被卡在了这里。
这个糟老头子有点东西啊！凌瑞和高羽寒对视一眼。
保罗尼达斯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空间，他透明的身体中顿时被灌满了很多橘黄色的液体，这些液体通过他的触手注入教堂，顿时生成了一个个的深渊魔物。
“终归于光明！”奥洛芬那威严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空气中顿时被法则级别的力量所覆盖，那些刚刚生成的深渊魔物沐浴在了圣光之中，身体如同高温下的蜡像一样逐渐融化。
这分明就是神国和神力啊，凌瑞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观察，奥洛芬被触手砸翻以后就不见了踪影，但是教堂中却又有绿莹莹的光点不断出现，像极了奥洛芬权杖尖端的那颗绿宝石。
随着圣光的灼烧，保罗尼达斯也变换了策略，橘黄色的生命液体集中起来，很快就凝聚出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战士，那形象却跟深渊之主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时候，空气中的绿色荧光密集到了一定程度，一道迅捷的斩击凭空出现，随着光影掠过，保罗尼达斯的一条触手被从中斩断，橘黄色的液体从断口处喷得到处都是。
“凡人，你竟敢伤我！”保罗尼达斯愤怒的嚎叫回荡在教堂之中，虽然它的战斗技巧非常糟糕以至于频频受伤，但是身为真神的实力却不容小觑，随着他的怒吼，一道磅礴的神力波纹一扫而过，一个潜藏在教堂内的身影顿时被抓了出来，正是奥洛芬。
“去死吧，凡人！”随着保罗尼达斯的怒吼，奥洛芬似乎被一双无形巨手遏住了喉咙，他不断喘息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保罗尼达斯竟然直接用神力来完成“杀死”奥洛芬，这种不讲究任何方式方法的直接硬怼等于用再生周期很长的神力来硬耗再生周期较短的圣力，但是一旦让保罗尼达斯杀死奥洛芬，却连急救胶囊都救不活他了。
“快帮忙。”凌瑞让高羽寒动了起来，虽然被奥洛芬拉进了教堂空间，但这时候却要先解决这个来自深渊的神祇再说。
凌瑞喊完就御风而立，悬浮在空中，手中的《神力使用指南》随风翻动，不断的凝聚力量。
“空间……”
凌瑞正要念出关键咒语，保罗尼达斯制造出来的黑甲战士已经瞄上了凌瑞，直接把手中的大剑给投掷过来。
“我来！”高羽寒举起双盾，迎上了黑铠甲战士的巨剑，让凌瑞继续施法。
“哐当！”随着一声巨响，高羽寒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凌瑞身上，打断了他的神术。
黑色铠甲的战士直接冲了过来，接住反弹回来的大剑，一记标准的力劈华山自上而下朝着凌瑞斩了过来。
“别硬抗。”凌瑞吼了一声，直接遁入空间质的层面，逃过一劫。
哗啦一声脆响，教堂的地板直接被砸出一个大坑，高羽寒在几米之外仍然被震荡的余波掀飞出去，两人心里头不由得念叨：神级强者召唤出来小弟都是半神以上的水准，这还怎么打……
“万物生长！”教堂中绿莹莹的光团再次凝聚起来，这次奥洛芬施展出来的却不再是攻击性法术，而是一根根粗壮的巨型藤蔓。
粗壮的藤蔓迅速的蔓延，然后抓住了黑铠战士。
凌瑞顾不得隐藏实力，直接从神国里掏出了黄金巨弩“温蒂妮”，扣动扳机，泡泡一样的魔法弩箭密集的射向了黑铠战士。
“砰砰砰砰！”水泡爆炸瞬间吞没了黑铠战士，硬吃这样的伤害，恐怕人类的五级强者也难以消受，但是黑铠战士仅仅用大剑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就直接硬抗了所有的伤害。
不过这种攻击到底还是能够阻止黑铠战士的进一步攻击，高羽寒也跟上节奏展开夹击。
奥洛芬得到两人的帮助，顿时把矛头对准了大章鱼保罗尼达斯，数不尽的藤蔓拔地而起，与大触手缠斗在一块儿。
凌瑞一边开炮，一边看得明白，奥洛芬的手段分明是来自泽拉菲斯的德鲁伊法术，全是跟生命有关系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根绿宝石权杖是什么来头，凌瑞感觉他现在使用的能力八成来自手里的装备。
野蛮生长的藤蔓看起来非常有气势，但是两者之间到底是五级强者和七级真神的区别，其中的位阶差距又岂是攻击手段可以弥补的。
果然，藤蔓刚刚把保罗尼达斯的触手捆住，巨型章鱼就直接开出了大招。祂的透明脑袋迅速的膨胀，然后一股形如实质的精神攻击便扩散开来。
凌瑞只觉得大脑中有千万根锋利的钢针在不断搅动，剧烈的痛苦让他连维持神智都做不到。不过紧急之下，凌瑞还是直接施展神力，把自己和高羽寒扯进了空间质的层面上。
随着脱离教堂的空间，那钻入脑髓的剧痛停了下来，但是凌瑞脑中依然昏昏沉沉，只能勉强维持高羽寒不会因为跌入深层次的空间而彻底消失。
刚刚恢复了一点神智，高羽寒就用传音法术问道，“我们还要回去吗？”
“嗯。”凌瑞点点头，端起温蒂妮，食指放在扳机上。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奥洛芬一旦败亡，他们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们不得不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