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众人抵达京都城郊,迎接他们的是京内的满城风雨,事件的主人公正是让他们差点命丧火海的大皇子梁砚。
“事情是这样的……”早已得到消息的钟秀,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话说,梁砚回宫后就私下寻了太医院院判廖长亭为他医治这烟花之病。
老太医搭上他的脉,又细细研究了他的红斑,突然惶恐下跪。
“殿下得的不是普通的烟花病,而是这人间至烈的毒红颜劫。看殿下这病症,此女子应该服用了大剂量的药物。”
“贱奴!”梁砚面露阴狠之色,又急急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廖太医俯身,巍巍颤颤开口道,“此毒无药可解,且中毒者一生红斑不退,不能再行闺房之事,但……但男子并无性命危险……”
“废物!”梁砚一脚踹在廖太医那把老骨头上。
后梁砚数召太医院御医前来诊治,未得救治之法。次日,随着院判廖长亭死于药房被药童发现,梁砚身中烟花之毒一事开始不胫而走。御史大夫们的弹劾奏章像雪花一般堆积在梁王面前,梁王震怒,将梁砚软禁府中,连同党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也受到了波及。
一时间,满城风雨。
众梁荃新兵听闻消息,顿感大快人心。
回营第二天,新兵营最后一次点卯。
“接下来,我会公布通过考核的名单,点到名字者明日去各营报道。”
赵副尉久违的粗砺声音,响在新兵营校场。
“云杉,精兵,骑兵营骑兵。”
“刘鞠婧,精兵,战车营重车兵。”
“钟秀,精兵,侦查营。”
“云蔚,精兵,侦查营。”
“陆虎,精兵,步兵营器械兵。”
“楚酒,精兵,骑兵营骑兵。”
……
“哇,赵副尉,这么说我们是全数通过了!”
“不仅全数通过,还都去了精兵营各营!”
众人难以置信,面露狂喜之色。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赵副尉开口训到,“即日起,你们就是我梁国正式的在编军人,不再是新兵蛋子了!是军人,就拿出点做军人的样子!”
“是!”众人心中一震,感觉有一股热血在体内翻滚。
“很好!解散!”赵副尉一向严肃的黑面露出难得的笑意。
“楚酒,嵇子仪你俩来我帐中一趟。”
兰茝帐中人闻言面面相觑,阿酒他们不担心,说不定还有另行嘉奖,至于这嵇子仪……方才嵇子仪的名字并没有被念到……
钟秀拍了拍嵇子仪的肩膀,“兄弟,你莫不是要去伙头营了吧,赵副尉怕寒了你的心,预备私下告知?”
“那去敌营吧。”路过的云杉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为什么?”钟秀疑惑。
“他做的饭,应该会吃死人。”
“哈哈哈哈,这样我们就不战而胜了……”
众人无情调笑。就连兰茝都不由得挑起嘴角,“走了嵇子仪,要是赵副尉让你去伙头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阿酒。”嵇子仪面露感动之色。
“我不想吃到你做的饭。”兰茝学云杉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补充到。
嵇子仪:“……”
两人来到赵副尉营帐时,他正抱着一坛酒。
见二人到来,他把酒递给兰茝:“你入伍第一天时我说过,这坛酒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什么时候懂得团队作战了,再交还给你。这次罪奴之城考核,你做的很好。”
兰茝接过酒坛,看了眼嵇子仪视死如归的脸色,开口问道:“赵副尉,嵇子仪……”
“咳。”赵副尉一向正经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倒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实在不知道把他安插到哪个营。”一般嵇子仪这种毫无所长的,只能去辎重营或伙头营,只是四皇子已发话,本次罪奴之城新兵全数通过考核并安排至精兵各营,这倒是难办了……
“赵副尉,让我去精兵营的骑兵营吧,做个骑兵,骑马射箭最是潇洒快意。”嵇子仪闻言,立即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确定?”你可能对骑兵有什么误解,赵副尉在心中默默补充到。
“确定。”嵇子仪此刻满脑子都是他身骑高马衣襟带风,锄强扶弱以及美人投怀送抱的画面。
“那明日去骑兵营报道吧。”赵副尉面露同情之色的说道:“你好自为之。”
二人退出营帐,赵副尉看着两个同样文弱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咋就差这么多呢……
回到帐中后,众人如入伍第一天一般,一人一碗酒,只是这帐中少了一人,多出来的那碗就分给云杉了。
想起罪奴之城的这段时日,众人一阵唏嘘。
“这才是历史啊!”嵇子仪端起碗,饮了一口酒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见他难得说出一句正经话,钟秀开口问到:“嵇子仪,看你也不像块当兵的料,为什么不在府中写史书或谋个文官,非要在这刀口上讨生活?”
“六国人心浮动,和平之下是箭在弦上,政权更迭是必然之势,而历史,总要有人见证。”他的目光充满坚定。
这一番话,让兰茝侧目。
这才是一个史学世家出来的子弟该有的样子。
“倒是平日里看轻你了。”钟秀举起碗,碰了一下嵇子仪的,而后一口饮尽,“是要变天了,几个月前还出现日月同辉的异象,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说者无心,可云荟蔚闻言脸色突然一变。
“云蔚,你还好吧?”兰茝见他脸色煞白开口问到。
“无碍,大概是酒劲上头了,我出去走走。”
云荟蔚起身出帐,云杉在后尾随。
兰茝突然想起她和云荟蔚一起值营的那个凌晨,那天恰是日月同辉,他也是这般反常,那时她以为他只是身体不适,如今看来是因为这“日月同辉”了。
日月同辉,究竟有什么特殊寓意,让你这般失态……
夜,再一次无声降临。
楚瞻放下手中的书信,意味深长的开口道:“看来势必要去北魏一趟了。”
书信的落款处,龙飞凤舞的写着“翾飞”二字。
“临行前,可要见她一面?”清泉问道。
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楚瞻脑海中浮现出兰茝满含雾气的双眼,开口说道:“想来她现在是不愿见我的,清泉,把这个交给她吧。”
楚瞻递给他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袖箭。
终是让人放心不下啊,他在心里叹道。
不过还有一人,更让他放心不下。
“清泉,信可有送到?”
清泉还未答,明月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公子,东齐烨王前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