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 初入厂办双疯会 关某再遇武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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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这首《西江月》想必大家看完后,都吓了一跳。稍微熟悉点四大名著或者看过电视剧《水浒传》的书友们,都知道这首诗。没错儿,这是一首著名的反诗。作者就是那个被招安后,见到皇帝跪在地上屁股撅起老高的及时雨宋押司。也许有的读者一看见我的开篇诗就有疑问,是不是以为我也疯了,小说写了67回就想起义了,那您真是大错特错了。之所以选用了这首诗开篇,是因为我从两个角度去考虑这一回的故事。第一,历史告诉我们对待有理想抱负的老实人不妨给他一条生路,何苦发展到血染浔阳江口呢?第二,我更看重的是写了这首反诗的宋江,酒醒之后被捕了,他都做了什么。,这才是这一回,我要阐述的重点。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些人究竟怎样那就交给历史去评判吧!众所周知,对于一些手持一“证”将国企和领导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这些疯人们,他们也绝非常人可比的。不有那么一句话嘛:让人恐惧基本可以和三件事划等号,第一,超高的智力;第二,强大的能力;第三,丧心病狂。只要占据一样,就会被人恐惧。如果三样全占,可以用一句台词来形容:“我强到连我自己都怕....”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经理办女秘书贾丽看上了我的台历,非得软磨硬泡与我交换。我其实不在意这些,不就是一个台历嘛,给她不就得了。可是这贾丽非得跟我换,好吧,换吧。我们俩刚刚交换了台历,她正拿着那个崭新的红色台历喜欢的不行。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响亮的骂街声:“你们都是人揍的吗?我草你们麻麻呱哒哒!”话音未落,经理办公室的门口闪身走进来一人。我甩脸观看,我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是目瞪口呆。骂着大街进来的这位大姐,我认识,这不就是我们刚刚入厂时,在小楼门口花坛前面,把我们哥们几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疯大姐吗?只不过她今天不像夏天时的打扮,穿着大红的羽绒服,褐色的防寒裤,踢死牛豆包高桩大棉鞋。不变的是手中拿着的还是那玄妙无比的乾坤袋,在疯大姐的手里还是显得那么奥妙无穷。疯大姐走进了经理办公室,怪眼圆翻,瞅瞅贾丽,看看郑爽,用旁光扫了扫我,像我这样的小屁孩儿,那绝对是入不了大姐的法眼的。她扫了一圈,发现两位主任没在屋里时,居然有些泄气。嘟噜着大驴脸,放声怪叫:“尼玛,那俩BK的去哪嗨儿了?”我看贾丽和郑爽一声不出,我才不触那个眉头呢!我也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低头看着谭主任给我的职代会报告。疯大姐一看我们不搭茬儿,无比失望,就在屋子里踅摸起来。眼睛像空警2000上的相控阵扫描雷达一样,不会遗漏任何细节。果然,没出两秒钟,疯大姐跨步走向了贾丽的办公桌,高声说道:“台历不错!”然后,顺手拿起台历,扔进了她乾坤奥妙奥妙乾坤的大口袋里。当时,疯大姐那空洞的眼神,令我折服。不仅是我和郑爽,就连眼睁睁被打劫的贾丽,在疯大姐眼里都和空气一样。看看我的用词儿多文明,其实与那个崭新的红色台历比起来,我们三个小秘书在疯大姐眼里瞬间屁化,是的!是屁化不是气化!然后,疯大姐再不和经理办公室纠缠,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脚下生风,扬长而去。我们三个,在疯大姐高大伟岸的背影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助,那样的遥不可及。走廊里,传来几声清脆的窍门声,和一句骂街声:“马勒戈壁的,怎么连个喘活气儿的都没有!”后来,大棉鞋的声音就渐渐地远去了...

  此时,刚刚在噩梦中回过神儿来的贾丽,把那幽怨的眼神放在了我桌子上的破旧绿台历上。我一看她的眼睛,坏水可就冒上来了。我一把抱住这个破旧的绿台历,然后和贾丽说:“姐姐,这个台历可确确实实是我的!”贾丽无奈的看着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嘎巴嘎巴嘴没说出什么。我又一本正经的对郑爽说:“老郑,你可得为我作证,这台历是不是我的。”妈的,刚刚还一脸坏笑的郑爽此时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和我说:“玩蛋去,谁尼玛知道你俩的事儿,我还有点事儿我先出去一趟。”说罢,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手包,夹在腋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扬长而去。嘿!这货,果然没义气。贾丽看见了郑爽的神助攻,立刻满血复活,嬉皮笑脸的走过来跟我说:“小关关,你没有证人,快把台历还我。”哟!小关关,还牛夫人呢?我才不还给你呢,我得让你着点急,要不然我桌子上这点新东西都得让她划拉走。我赶忙假装紧张抱紧了那个破旧的绿台历,对贾丽说:“这个台历确实是我的,你跟我换的,你要想要回去,就得拿别的东西来换。”贾丽依旧眉飞色舞,嬉皮笑脸的说:“拿嘛东西换呐?”我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吧,你就给我介绍介绍刚才这位疯大姐就行,我就还把台历给你。”贾丽笑的更欢了,用标准的滨海口音说:“嗨!我还以为嘛要求呢?介不是小意思嘛!”然后,她拉开了电脑椅,坐在了我身边的电脑桌旁。贾丽滔滔不绝的介绍起刚刚的这位疯大姐来。原来这位疯大姐名字叫陈彩霞,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是电缆三分厂的职工。想当年年轻时在666厂也绝对属于屈指可数的美女,漂亮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当年北影到企业招演员,导演便一眼看上了她。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未能如愿,自此后精神上受了刺激,而且愈发严重,最终被判定为精神病。她疯了以后,就逮谁骂谁,尤其是领导,而且污言秽语,无论男女,统统调戏。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抢东西,把各种好东西据为己有。比如,666厂逢年过节会发油,那么这位彩霞姐姐就会到各部门横征暴敛,一顿划拉。还有一次,公司财务处发钱,管这次发钱会计老李刚把几十万现金分好,放在乒乓球台上,准备分装进工资袋。彩霞姐姐正巧路过,顺着门缝看见了一桌子钱,她一脚踹开了门,进去抓起一大把钱,踹到怀里转身就走。会计老李是个特别认真地人,也是个典型的滨海爷们儿。他认识彩霞姐姐,这时职业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他一把抱住了陈彩霞说:“草你妈妈陈彩霞,你要敢把钱拿走,我今儿个就跟你拼了!”这事儿最终惊动了公司保卫部门,差点就报了警,闹了好久才算平息。还比如,彩霞姐姐某一天又飘到了公司宣传部,她看到一些作为奖品的笔、本和暖壶不错,这大姐抄起来几样就走。宣传部的焦部长是个一本正经的老党员,老同志,他一把拉住了陈彩霞,告诉她把东西放下。结果彩霞姐姐一看这老同志不给面子,直接脱掉了上衣,高喊:“焦部长耍流氓啦!”这事儿最终也是公司保卫处出面解决,闹了个沸沸扬扬。说到这里,贾丽已经抑制不住谈话的欲望,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来了水杯喝了几口。坐下接着继续说。这个陈彩霞和田桂花不同,她痴傻,暴躁,贪婪,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却只往里糊涂不往外糊涂,单位的人经常有人说她装疯,可是她又的的确确是个持证人员。据说到精神病院做鉴定,要带一种仪器。类似于一个金属圈通上电,套在头上,我们正常人带上马上痛苦难当。可是,陈彩霞姐姐带上这个,极度舒服,还给大夫唱了一首歌。大夫毫不犹豫的就给她开据了精神病的证明。拿到这份重磅的资质证书后,彩霞姐姐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听到这里,我有些听不下去了。也许各位看官,也会和我有一样的疑问。于是乎,我张嘴打断了贾丽的介绍,问了几个问题。于是就产生了如下的问答。我问:“彩霞姐姐是精神病,那她没有监护人吗?”贾丽答:“有监护人,但是管不了她。”我又问:“那彩霞姐姐这状态领导不管吗?”贾丽答:“领导倒是管她,可是她装疯卖傻假装听不懂。”我还问:“那她这状态进厂横划拉,岂不是无敌了?”贾丽答:“其实也不然,有些胆子大的男职工真跟她耍流氓,她还真害怕,自此再也不敢招惹人家。”问完了这三个问题我懂了,原来666厂这个精神病具备着“只要你跟她讲道理,她就跟你耍流氓;只要你跟她耍流氓,她就跟你讲道理。”这个标志性的特征。

  贾丽介绍起陈彩霞来,真是侃侃而谈,看来她还是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不过,对于疯姐姐陈彩霞为什么没有北影录取,后来又是为什么疯了的呢?这最关键的环节,贾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确不清楚。不过,直到后来我机缘巧合知道了陈彩霞姐姐凄惨的身世,和疯掉的过程,不禁唏嘘。至于她为什么会疯,受了什么刺激,我在这里卖一个关子。还是那句话,因为她也是本书的重要人物,她的故事没完,身世之谜还有待深挖。这时,办公室主任谭勇从外面风是风火是火的走了进来说:“快点收拾一下办公桌,一会儿就要进行塑形检查。”他先看了看我的办公桌,一皱眉说:“这个傻陶阳,领来的台历这么破。像用了好几年的呢?”回头又看了看贾丽的桌子,沉声说道:“贾丽,你的台历呢?”贾丽这时吱吱呜呜的说:“刚刚被彩霞抢走了!”谭主任一皱眉,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诺基亚手机一顿播号码,然后又揣回了兜里。没超过五分钟,行政秘书陶阳也跑了回来,进来就问谭主任:“你呼我干嘛呀?我正派车呢!”谭主任皱着眉说:“再去领两个新台历来,要新的。你看看你给小关领的那是个嘛破玩意儿啊?贾丽的台历被彩霞抢走了,你去领两个新的来。”然后谭主任还自言自语的说:“介尼玛彩霞也是嘛都要,一个破台历,你抢他干嘛呢?”陶阳看了看我桌子上那个破旧的绿台历,那真是一脸的懵逼,一脑门子的问号。陶阳也奇怪呀,这小子台历一转眼就能用旧了,他他妈的吃台历呀?也不对呀,怎么还能用变色儿了呢?一股子红绿色盲的人生疑问在陶阳心中油然而生....

  陶阳揣着满腹的狐疑,又一次打开了文件柜,拿出了那个破黑皮包,还是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我桌子上绿色破台历,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下楼领台历去了。这时,谭主任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我说:“小关,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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