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回 寒夜寂静思如酒 饭菜飘香山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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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首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成为了本回故事的开篇。这首词因为许多港台武侠或言情电视剧而家喻户晓。其实,大家却对这首词背后的故事不甚了解。这段小故事发生在金章宗泰和五年(1205年),年仅十六岁的青年诗人元好问,在赴并州应试途中,听一位捕雁者说,天空中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捕杀后,另一只大雁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年轻的诗人被这种生死至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叫“雁丘”,并写《雁丘》辞一阕,其后又加以修改,遂成此词。全词多运用比喻、拟人等手法,以雁拟人,紧紧围绕“情”字,写景写情融为一体,读来凄婉缠绵,感人至深。这一回的故事也与离别有关,正在热恋中的我,马上就要因为春节而暂时面对分别了。这是我人生中一份别样的感受,从未感受过离别和相思之苦的我,有了痛彻心扉的情感经历。666厂是我们相知、相恋、相爱的地方,算是我们生命中的大媒人。我们也竭尽所能的为企业工作,用辛勤的汗水去回报666厂给我们带来的今生的相遇。那些无耻的国企蛀虫们,居然对我们两个人都痛下迫害之手。如果单单害我也许我还会暂且容忍,但是居然害我最爱的人,害我的家人,我绝不饶你...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我和刘云在财务处吃午饭。正在商量过年请探亲假回家的事儿,哪料想被对面的一位老师傅听到了。这老师傅一插嘴可不得了,大家可都不打牌了,都来了兴致。有的过来给我们道喜,有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发喜糖啊?还有一位高个儿的男会计过来说:“小关儿,我劝你们就下礼拜吧!又娶媳妇又过年!”刘云的脸已经像一张大红布,头低的很深,估计是找地缝呢!刘云是个实在人,她不擅长这类开玩笑的场合。我一看这种情况,要是我再不说话,刘云就太尴尬了。我突然间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位高个儿男会计的手说:“您说的咋那么对呢?我们家过年的春联都准备好了。上联写:先放礼炮后摆宴。下联配:又娶媳妇又过年。横批是:喜事连连。您看怎么样,别着急,等过完年就请大家吃喜糖。”大伙儿本来呀,是想起起哄拿我们俩开开玩笑,绝对没什么恶意。他们也没想到,遇到我这么一个豁的出去,说话还一套套的人,反倒给他们弄得挺尴尬。尤其那位高个子的男会计我们俩还握着手呢,他看着我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好木,介经理办的人儿都不好惹啊!”大家趁机哄堂一笑,又都打牌去了。我也坐下和刘云继续吃饭,没再说起请探亲假回家的事情了。但是,我们两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刚刚进入了热恋的我们就要暂时分别了。刘云似乎有些伤感,她不怎么说话,一个劲儿的把饭盒里的肉都夹给我吃。而我此时的内心,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断涌上心头。平日里吃起来那么美味的排骨,今天在我的嘴里索然无味...

  今天又是一个周末,下一个周末就要离开滨海回家过年了。五点半以后,领导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下班了。不到15分钟,所有的领导都离开了单位,我和陶阳开始每天例行的检查工作。我们俩拿着钥匙,打开每个领导的办公室,检查窗子是否锁好,电闸是否拉断,电器是否关闭,垃圾是否倒掉。我们还要打开所有的会议室,进行例行的检查。当我和陶阳把这些例行检查做完,二楼几乎所有的人都散去了,我和陶阳才能正式下班。我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六点,这时与按时下班的人相比,我已经多工作了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没有加班费、没有倒休,叫做奉献!由于心中想的是不久后就要与我的恋人分别,因此我今天的话语格外的少。陶阳最后看着我说:“小关儿,你这都涨了工资了,弄么看你有还点别扭呢?”谁说陶阳一根儿筋,你看人家不也准确地把握住了我的思想变化吗?看着陶阳那满脸的疑问,我显得更加哀愁,摇头叹息说:“哎...工资涨多了,花不了,犯愁!”这一句可是捅了陶阳的肺管子,他瞪眼骂道:“去你哥的吧!你尼玛有病吧?涨点儿钱穷显摆嘛!”“那要按你这么说,有钱人就没有烦心事儿呗?”我反问了陶阳了一句。陶阳被我这句话问蒙了,他思索良久对我说:“嘿嘿!有钱人有没有愁事儿我上哪知道去,我尼玛是个穷人啊!嘿嘿!”这就是陶阳,无论他做什么,甭管他的开头儿是多么精彩,肯定有一个不给力的结局。我和陶阳告别,又是一个人走在了京滨路上。此时的滨海天气正冷,北风呼啸,气温得有零下5度左右。虽说,我早就习惯了寒冷的冬季,家乡的气温此时要比滨海冷上20度,但是家里不怎么刮大风。滨海的气温不太低,可是零下的气温加上五级以上的大风,刮在脸上也是生疼生疼的。我顶着凛冽的东北风,快速的向单身宿舍走着。席场路的路口,今天有几个推车卖冰糖葫芦的。玻璃柜里点着电灯,显得红色的山楂更加鲜艳。我不知道刘云爱不爱吃糖葫芦,看着挺干净的,我买两个我们俩吃吧。想到这里,我走近了一个看着相比较非常干净的糖葫芦摊儿旁边问道:“请问您糖葫芦怎么卖?”卖糖葫芦的是一位滨海大哥,服务很热情,笑着对我说:“您了是北京人吧?你要嘛的吧?是要红果滴还是要山药滴?是要带馅儿滴?还是要不带馅儿滴?”面对他这么热情的问题,我用冻僵了的脸挤出了一丝笑容说:“我不是北京人,我是东北人。我就要那个纯山楂的就行,多少钱一串?”这位大哥笑着说:“红果的一块,您来几串?”“两串!”我一边说话一边哆哆嗦嗦的掏钱,这胡同口的风还真大。这位大哥,拿出一张糯米纸包好两串糖葫芦,放进塑料兜里递了过来。我接过糖葫芦转身没走出五步,只听这位大哥在我身后嗷唠就是一嗓子,我当时听到的是:“蹲下!”我下意识的一低头,不是蹲下是差点没吓趴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哥又一嗓子:“蹲下!”我这时回过了头,冲着这位滨海大哥是怒目而视。我当时想的就是:“就算糖葫芦买的有点少,你也不至于吓唬我啊?”这位大哥,看着我却满脸堆笑的说:“吓您一跳啊!对不起,我介不就是随便吆喝几句嘛!”卖糖葫芦的吆喝蹲下?这是什么情况呢?算了!看他的表情没什么恶意,这里边准是有误会,回去问问滨海的同事就知道了。想罢,我拿着糖葫芦快步向单身宿舍走去,除了第一嗓子吓了我一跳以外,咱当时愣是没蹲下,还不算太丢人。时至今日想起来也是十分的好笑。后来,我还真就问了郑爽,问他卖糖葫芦的为什么总喊“蹲下”。郑爽这人平时幽默爱开玩笑,但是笑点绝对够高,一般笑话逗不乐他。听完了我讲的这段经历,郑爽一边笑一边擦眼泪说:“关儿啊!你可把我乐死了。什么尼玛蹲下,人家喊的是‘堆儿啊’。”刚开始郑爽的解释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滨海这里糖葫芦叫糖堆儿,卖糖堆儿的吆喝就是这样别具特色。要不然,传统相声里怎么会《叫卖图》呢?滨海地区小商贩的吆喝声,也算是这座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吧!

  拿着买好的糖葫芦我回到了单身宿舍,习惯性的走上了四楼敲了敲401的房门。刘云打开了门,桌子上的菜早已经炒好,用大碗扣着怕凉了,电饭煲的状态看来早已是保温的状态。这就是我当时生活的写照,每天很早上班,很晚下班。回到单身宿舍时,刘云早已准备好了饭菜等我一起吃。我曾不止一次的和刘云说过,不要等我吃饭,给我剩下一点就好。可是固执的刘云从未听过话,不管有多晚她都要等我回来。以至于到现在,女儿总是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妈妈去加班了,你为什么不陪我吃饭?”是的,我一直认为世界上的事是公平的,卿不负我,我不负卿,但愿君心似我心,宁负苍天不负卿。刘云看着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的我,十分开心,她微笑的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葫芦呢?”我一看刘云如此开心,我自然是高兴了。我拿着手里的糖葫芦晃了晃说:“瞧把你开心的,现在吃还是吃完饭再吃。”刘云顺手接过糖葫芦,转过身去走到了窗子旁边,推开窗把这两个糖葫芦冻在了窗外。此时,我已经走进了屋子坐在了写字台旁边,悄悄的掀开了盖在盘子上的饭碗。热气腾腾的蒸汽伴随着菜香扑面而来,土豆片炒肉片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菜啊!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饭菜,在我的心里却无比珍贵。因为它见证着一段真挚感情,一份难忘经历,一个青春无悔的年代!刘云看着我对着菜发呆,有些紧张的说:“是我的菜做的不好吗?”我赶忙在无限的感动中回过了神儿,微笑着对刘云说:“怎么会呢?每天都让你辛苦做饭,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时,我就在心中默默的思考着,假如有一天形势调转,刘云工作繁忙,而我工作清闲,我能天天为她做饭,等她回家吗?我觉得我一定能,什么也不因为,就因为这份爱情。这份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的爱情。刘云似乎能准确把握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什么都没说坐在我身边端起了我刚刚为她盛好的米饭,一点一点的把米饭送进嘴里。而我此时,好像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自从一见钟情到相爱相知,我们一直保持着极高的心理默契和心灵感应。401的房间里,除了饭菜散发出来的香味飘荡和筷子偶尔与碗碰撞的叮叮声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两颗年轻的心却因为面对着即将到来离别,而充满着千般愁绪,万点柔情。还记得大学时我读过一篇散文,其中就有这么一句话:千般愁绪比不上一场离别。那时,读到这里时心中便是一颤。而今天终于感受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感觉。此时,一向思路清晰,头脑敏捷的我,内心却是一团乱麻。刚刚组织好的语言,瞬时又被离愁淹没,荡然无存。有人说,爱会让人沉醉。今日看来果真如此,爱情让我们沉醉在两个人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刚刚相聚的我们,无法面对别离。屋子里越来越肃静了,我终于整理好思绪,张嘴打破了眼前的寂静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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