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始了吗?
将金刚身和苍穹闪的口诀先后过了一遍,司马冰心就要开始,却忍不住紧张起来。
虽然,龙云儿总结的规律,看起来的确是一条正途,但只要想起霸皇当初自信满满,却最终自爆的下场,司马冰心就乐观不起来,那个人埋下的坑,没到最后,不会晓得自己掉得有多深……
此时此刻,哪里有纠结的空余,横竖是赌,司马冰心再也顾不得其余,厉喝一声,同时催动起双极轮和乾坤刀。
“嘿!”
左掌一竖,乾坤刀气凝现,锐利的刀气透出,连空间都为之颤抖:右掌空抓,五指拨动阴阳,掌心藏天地,尽展双极轮玄妙,咒武同运,气旋再生。
司马冰心体内,两股气息疯狂抵消,越转越盛,宛如鲸吞一切的漩涡,哪怕已经登临八重万古,也填不满这无底之渊,全身力量宛如潮水一般退去,甚至生机也开始被吞噬,气息不住跌落,渐渐如同常人。
“好了。”
体悟体内气机,司马冰心轻轻点头,面色凝重,却毫不犹豫地开始运行金刚身功诀。
万古之身修练起来,速度远胜凡人何止万倍,司马冰心方才照心法运转,就觉得体内生出一股庞大的全新内息,接着,一股精纯的佛力冲霄而起,随着金刚身的力量渐次提升。
到了这一步,旁边的诸女都面色凝重,眼中尽是希冀。
司马冰心感觉自己身上出现变化,原本相互吞噬的气旋陡然止歇,消失不见的力量重新出现,澎湃汹涌,连带新生的金刚身之力也水涨船高。
明明金刚身初学乍练,却同样飙到八重万古的层次,甚至隐约从双极轮和干坤刀中汲取力量,要压过两者一头,只是被双极轮之力稳稳镇住,无可逾越。
原来如此……难怪霸皇他翻车了……还好云儿姊回来,否则就轮到我在自己老家开个洞了!
司马冰心暗自庆幸,感觉虽然双极轮镇住金刚身,自己体内的三股力量,仍然相互冲击,异常狂暴,当下再不犹豫,立刻又运起苍穹闪的法门,体内三股力量立刻分流,各衍生出一股新流,支持新生的剑气。
体内剑气不断壮大,司马冰心十指连弹,射出一道道刺破苍穹的剑气,将体内力量泄出几分,顿时体内风平浪静,四门咒武之力相生相克,归于平衡,一下神清气爽,更在四武合一的玄妙状态下,力量不住上涌,冲到八重天顶。
“成了?”
“冰心,没事吧?”
诸女感应到司马冰心体内变化,连忙出声,她却隐约生出奇妙感应,只觉体内咒武之力,似乎和无穷高处的真.封神台生出感应,顾不上打招呼,直接飞身而起,往真.封神台处飙去。
“冰心?”
“冰心!”
武苍霓和司徒小书瞬息明白她的去向,各自惊呼一声,一道飞身而起,追着她直上云天,龙灵儿本来有意同往,却被姊姊拦住。
“大阵需要有人守住,那边交给她们,我们帮着萧宫主镇场吧。”
“好,二姊,我有很多话还想和你说。”
龙灵儿按耐住急切,与龙云儿同去守阵,而武苍霓、司徒小书腾空飙起,飙上高空,却依旧被层层封印挡在外头,只能目送司马冰心毫不费力地进入其中,放慢速度,一步步登上云海中的石台。
“咦?”
踏在石台之上,司马冰心感应到,这座神器与自己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却不知该如何使用?
“真要命,没有个说明书的吗?或是解说员也行啊……”
司马冰心转头,望向依靠在一旁的白发老人,想得到点帮助,一看之下,娇躯剧震,惊呼一声,手足无措,回望老远外的司徒小书和武苍霓。
“刀尊……他老人家的躯体,仿佛枯木,全然冰凉……一早……一早没有气息了……”
这样的情况,武苍霓并非没有预料,但见最坏的情况果真发生,九重天阶的人族保护神殒落,她仍手足冰凉,骇然望向司徒小书,见后者悲从中来,目光发直,喃喃道:“爷爷……爷爷!”
自家也有长辈,司马冰心很能理解同伴的情绪,不忍再看,又转回头,靠近司徒无视的躯体,想伸手触摸,做最后的确认,却陡然听见一把苍老的声音。
“寰宇咒武的传承者终于出现!老夫守卫多年的任务,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里保存着的,是人族最后的希望;是那个人留下,抵挡永恒者的最后力量,就交给你了!”
……刀尊遗言?还是……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声音入耳,司马冰心错愕不已,但等了一会儿,没有进一步的声音,似乎交接完毕,最后的意念彻底沉寂,当下端正姿态,朝着司徒无视了无生气的躯体,尊敬地拜了三拜。
“爷爷他究竟怎么样了?”司徒小书见了这动作,更加心头发凉,再次开口叫喊。
“他……他说……”
司马冰心慎选用词,方要回答,脑海突然多出一段讯息,开始向自己解释真.封神台的用途。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如霸皇所说,寰宇咒武的核心是因果,用因果律将无数人绑在一起,共享力量,真.封神台是那个人留下的最后手段,会持续搜集所有咒武修练者的力量,封存其中,唯有第一个勘破咒武奥秘,四武兼修者可以使用。
……这股集众之力,得到真.封神台加持,与那个人之间因果联系极深,可以代行他的权柄,堪称超限之力,无论是战永恒,还是辗压万古,甚至对付太初饿鬼,理论上都没有问题……
司马冰心将脑中资讯读完,就见足下的石台闪现亮光,似乎生出变化,随即生出感应,随着自己继承了这股力量,真.封神台的封印已解除,无论是周围的层层障壁,还是笼罩始界的超大范围法网,都消失不见。
……喂,我是想拿武器,但没有说拿了武器,防护罩就要收走的吧?
面对这结果,司马冰心无语望天,说不出话,司徒小书和武苍霓则感应周围障壁消失,为之惊疑不定,连忙靠了过来。
“怎么回事?”
武苍霓开口急问,司马冰心苦笑,将自己所得到的讯息略加解释,却见司徒小书抱住爷爷干枯的身躯,无语凝噎,泪如雨下。
“节哀吧!”武苍霓道:“刀尊他……这些年来恐怕是以自身之力,供给和守护真.封神台……他为了守护人族,一步不离,为人族燃烧最后光亮,也算是求仁得仁……小书你……”
“不……”司徒小书不理武苍霓的安慰,大哭道:“爷爷他一生正直,不该这么牺牲的……不该这样的……”
看见这样一幕,司马冰心黯然神伤,却不好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俯身跪在石台之上,右掌撑地,探查其中存储的力量。
“不、不好了!”
司马冰心脸色大变,顾不上司徒小书的悲恸,厉声道:“别哭了……现在不是时候……这里头的力量已经被消耗过了,根本所剩无几……所谓的最后遗产,最终力量,一早就被人花得七七八八了!”
“什么?”
事关始界存亡,司徒小书这一惊非同小可,再顾不上悲伤,强行平复心境,看向小伙伴;武苍霓更是错愕不已,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指望那个成天谋算出包,规划走偏的不靠谱团长,果然是一点也不靠谱,却随即想起一事。
……是那一回?
武苍霓忆起,上次饿鬼之祸,司徒无视大发神威,一击灭饿鬼、斩神皇与佛皇,震动诸天,看来竟是强行动用真.封神台中储存的力量。
始界筹码有限,寅吃卯粮,饮鸩止渴,都是无奈之举,如果那一关过不去,众人也活不到现在,武苍霓没法在这上头说什么,连忙看着冰心,问道:“到底还剩下多少?真的不能用了?”
司马冰心仔细探查一番,叹道:“不足三成了……我来发动的话,最多也只能打出一次,甚至有可能打不出去……饿鬼如果来太多,数量一大,肯定扛不住的……”
“这要怎么办?”
“而且现在封神结界也破了……除了饿鬼之外,我们还有其他敌人……”
武苍霓和司徒小书惊疑,站起来身来的司马冰心也慌乱之极,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一回赌博,好不容易没输,却只赢回一件鸡肋。
“咦?”司徒小书生出感应,惊呼一声,转头望向始界之外,“回来了?”
武苍霓不解,司马冰心抓住她的右手,与她共享视野,却是遥远天外,一道光华迅速飙近,温去病正高速飞遁,不时穿梭空间,横跨星海,往始界而来。
“怎么了?”武苍霓见温去病飞驰而来,略有不解。
司马冰心担心温去病被阵法屏蔽,找不到始界位置,连忙遥遥传声,“快,解除阵法。”
“温大哥他知道位置,回得来的。”见萧剑笏不动,司徒小书先是微笑解释,跟着发现温去病看似快速飙回,实际上速度完全不是万古水准,动作也很是僵硬,似乎有伤在身,“不对,他好像受伤了,还在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