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可能,都说人有两面派,大皇子心慈面善的皮快要被揭开了啊……”白术长叹一口气。
池渊笑道:“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我的猜疑罢了,若真是他心有所图,苍云怕是不会安稳了。”
“无碍,与你我无关,一切后日便见分晓。”白术挥挥手,示意池渊可以离开了。
池渊也不多留,他还打算在离开之前,再去见一面司空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欲强求?
皇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啊。
这安刑天为何不立太子,无人得知,常年以来,大皇子心中必有怨气。
白术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安凌霄想得到什么?
皇位吗?
有可能,他在修行之上的天赋不高,而老二又是名望极高的天才将领,安刑天很有可能会将兵权交给二皇子,大皇子善政,他争不过。
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实权,他不放心,那该如何做?
篡位!
白术忽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白虎宴,宴请天下宗门来聚,举国欢庆,即使戒备森严,但同时也放了许多修为高深之人入苍云城,大皇子素来与各大宗门交好。
但像他这样的人,保不准手里会捏着一些其它宗门的把柄。
以此威胁,助他夺位?
如果有宗门相助,二皇子的威胁便不再是威胁。
神海星辰之人无数,皇宫内的那一位至今生死不明,自魔族大战之后销声匿迹。
如果那位已经仙逝……这的确就是安凌霄篡位的大好时机。
白术起身,从柜子上取下自己的医药箱。
将其中几个瓷瓶装入怀里,又从中取出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一番调制之后,带在身上。
午夜宵禁,苍云城内除了巡守,空无一人。
只有灯红酒绿之所,仍有余光。
白术再无伪装,身着便服,不见身上带什么东西。
他一人独行,向着皇宫。
行走在黑夜中,他的气息隐匿,哪怕有人看见了他,甚至都不会注意。
守备森严的皇城大门,白术径直走了过去。
“何人,皇宫禁地,不得擅闯!”
守卫警觉的看着他,其余人皆是如此。
白术也没搭理他们,将其当做空气,只说了一句:“今夜谁也没有来,守备完好。”
一群人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涣散,片刻后恢复清明,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没有动摇。
皇宫之内,高手众多,但却就是没有人发现白老的踪迹。
他如同鬼魅一般的来,没有丝毫的气息。
修为高深之人,能够依靠神识感知外物,但大多有个范围,白术用秘法封住了自己体内生气的流转,他现在不用呼吸,没有心跳,如同死尸一般。
这是一种能令活人假死的针法,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
这个时间,三王女的寝宫外,数名宫女提着烛火,各处巡视。
白术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却又不知为何,没人感觉到任何的异动,他就进去了。
而后,也无人在记得刚刚的一瞬间,有一个人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进了寝宫,白术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块布条取下来,在门前的花盆中挖了个小坑,埋了进去。
将土压实,轻撒细灰掩盖。
“白爷爷,这么晚了,所为何事?”安紫轩披着毯子,坐在床榻上。
他们谁都没有打开灯,白术说:“小姑娘,可有再见过你家哥哥?”
安紫轩摇头道:“不曾,他没来过。”
白术眉头一皱,说:“你说谎了。”
寝宫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安紫轩无奈的说:“其实……傍晚来过,只字未提,便离去了。”
白术深吸一口气,他说:“皇宫危险,安凌霄有篡位的意向,你能够看见灵魂,他身上的变化我不信你看不出,说说吧,怎么打算?”
安紫轩站起身来,两人中间隔着屏风。
她说道:“紫轩不知,皇兄向来待我温和,可却从未吐露过真心,他的颜色近日来愈加污浊,我害怕……”
忽然,她无奈的补了一句:“可我一个宫内的女子,又有何办法阻止呢。”
“那就躲过去吧,与老夫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安紫轩又怎么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她不敢。
“若是被发现了,怕是紫轩连累了您……”
“呵呵,小姑娘,你也太高看这苍云皇室了吧?”白术嘲弄着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今天也得揭开了。
“白公举只是老夫的化名,老夫乃是红枫谷药居的白术,小姑娘你说,那安凌霄敢不敢动我啊?”他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将苍云皇室放在眼里。
安紫轩小嘴微张。
“白术?药圣白术?”
世间医者论道,以白术为尊。
“不然还有哪个,哪怕他查到老夫的头上,也没人敢从我这里要人,哪怕是天阳来了也不行!”白术话说的很满,但却是实话。
他是医者,虽修行之路并无建树,但年轻时却有许多名号,任何一个叫出来都足以令人恐惧。
鬼医。
药圣。
毒尊。
其最令人恐惧的,就是那用毒的手段。
虽说白老行事向善,从不与人争斗,但他的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得住的。
下毒的手法更是诡异无比,只要是人,他都毒的死。
这是一尊握人性命的阎王。
安紫轩没了顾忌,尽管不知皇宫会发生何种动荡,她都不在乎。
那里对她来说,本就是囚笼。
有机会出去走走,也不妨是一桩美事儿。
翌日一早,池渊差点就跪了。
因为白术找到了他,还带着传说之中的三皇女。
皇宫乱成一团,昨夜的皇宫一如往常,戒备森严。
可偏偏是如此,平白无故的,丢了个公主?
坊间街道上,无数暗探在各处寻找着公主的踪迹,但却根本找不到。
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皇家丢了公主,难道还要让别人帮着找吗?
这关乎皇室的颜面,而他们不知,有三人已经出城了。
打扮的如一介民夫的池渊,架着马车,车里坐着白术和安紫轩。
“诶,里面坐的是家父,和女儿,苍都的药价太贵了,本想着带父亲看病,结果……一眼难尽啊!”
池渊卖力的表演着,看守大门的巡守,疑惑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瞧了瞧里面,白术正一脸虚弱的躺在车上,满脸的脓包,极其可怖。
不像作假,池渊将白术的路引给了对方,成功出了城。
他心中是崩溃的……
我是来参加白虎宴的,怎么到头来,成偷皇女的贼人了就?
孽缘啊,我这个嘴欠,当初在城门口就不该和这老头子搭话。
冤啊!我不是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