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方白又点燃了一根烟。
这烟吧，实际上，方白并不是很喜欢抽，但是就像那句话说的，你不抽烟，不喝酒，你能干什么呢？
有人问过这么一个问题，问一个抽烟的男人，为什么会抽烟。
这个男人回答说，因为烦恼太多，压力太大。
最开始他是不抽烟的，也不会抽烟的。
然后……
“嘶！”
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烟过肺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刺激的难受感，那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好像喝酒一样，那种半醉不醉的感觉，才是最舒服的。
因为那个时候，知道自己醉了，但是还是很清醒，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所有的话，平日里那些不敢说的话，都可以说出来。
“老师小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作业不交，背书不背，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都不会完成。”
“所以，老师小的时候，还有一个外号。”
赵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追问道：“啥外号？”
方白笑着摇了摇头，释怀一般的说道：“孙悟空！”
“啊？”赵刁有点没懂。
“因为那个时候，老师又不怕挨打，也不怕被人说，而且非常的皮，什么爬树，翻墙的都是一把好手，我的那些老师呢，又管不了我，觉得我真的很能折腾，没办法之下，就叫我孙悟空！”方白道。
“看不出来……”赵刁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师，摇了摇头道。
“老师从五年级开始看小说，基本上市面上流行的小说，我都看过，一直维持到初中八年级。”
“因为小说的缘故，所以我的成绩一直不是很好。”
“可以说，那个时候因为小说已经癫狂了，如果放学之后，不看小说的话，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废了。”
“所以那个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看小说，最好没有人管我，饿了就吃饭，吃饱饭就看小说，看累了就睡觉，那个时候的想法就是这个。”
方白又嘬了一口烟。
“唔……”赵刁点了点头。
“你知道老师是怎么醒悟的吗？”方白突然问道。
赵刁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市面上能找到的，看得入眼的小说，老师都看完了，花了整整三时间，能够找到的所有小说，都看完了。”
“然后我就废了。”
赵刁：“……”
“那之后呢？”
“之后，我颓废了近半个月，半个月找不到合适的小说看，看过的小说我又不愿意再看，想了好久，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写小说的冲动。”
“所以……老师你现在还写小说？”
“别插嘴，继续听！”
“哦！”
“但是以我那个时候的水平，连新华字典上的字都认不全，还想写小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初二上学期，没有书看的我，就想自己写小说。”
“但是无论怎么写，都有些不对味，总觉得自己差了点什么东西。”
“我反复读我写的东西，最后得出四个字：狗屁不通！”
看着捂着嘴笑的赵刁，方白扬了扬拿着烟的手，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反省了很久，我终于知道了我的问题所在。”
“就是书读少了。”
“额！”赵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一瞬间，他的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会想这么多。
“写小说，说的好听一点，叫文学创作，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码字。”
“但是这里面都离不开一个宗旨，就是描述二字。”
“什么是描述？”
“哒！”方白打了个响指，“给你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王勃的《滕王阁序》里面写的美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脑子里会想到的是，天边落日余晖，无数大雁齐南飞的美景。”
“但是书读的不多的话，王勃会写下什么东西？”
“他会写：卧槽，好多鸟，真的好看，卧槽，太特么好看了！”
“翻译成古文就是：叹之，数鸟，实之美，再叹之，甚美！”
方白无奈的耸了耸肩。
“噗！”
“哈哈哈哈！”
不仅仅赵刁笑了起来，两人身后的教室里也传来了一阵笑声。
此时，两人回过神去，便发现，教室里的学生纷纷都挤在了窗户边，竖起耳朵听着二人的谈话。
“老师，你不能光给刁毛讲故事啊，我们也要听！”
“就是就是，不然我就举报你给赵刁补课！”
“没错，举报你，现在教育局不允许补课，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快点进来，我们也要听！”
窗户边的学生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对于那些传统而又古板的课程来说，他们更愿意听这些看似没有什么营养，实则没有什么营养的吹牛逼。
“要听？”
“当然！”
“真要听？！”
“是的！”
“行吧，那老师就给你们吹吹牛！”
方白并不介意给这些学生灌一些鸡汤，虽然里面参杂着各种调味料，但是毕竟还是鸡汤啊！
毒鸡汤虽毒，但还是鸡汤啊！
带着赵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方白重新站在了讲台上。
“先说好，在老师吹牛的时候，不许打断老师吹牛，还有就是保持安静！听见了没！”
“听见啦！”
下面的学生齐齐回答道。
看着这些还在青涩年纪的小萝卜头，方白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掐灭，高中时代……还真是一个美好的时光呢！
方白接着在外面说的继续说了起来：“所以，那个时候我想写小说，也写不出来，肚子里的墨水太少了。”
“举个例子你们就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了。”
“就好像写作文一样，作文题目写我的母亲，然后你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母亲那已经白了的鬓角……”
“然后就是有了皱纹的眼角，渐渐蜡黄的面色，逐渐瘦弱的身体，原本挺直的身体，慢慢的弯了下去……”
“狗屁，我妈才没有那么丑！”
随着方白煽情的述说，话还没说完，教室里一个哥们儿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一句话顿时打动了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