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这个写字机器人的产品上市，并在渠道里铺开之后。

　　如果销量不太惨淡的话，每个月少说也能卖出个三、五千，甚至上万台。

　　如果赶上什么风口，大爆一下……

　　保守一点，按照每个月出厂5000台计算，假设出厂价定为500元左右。

　　每个月的销售额就是250万，乘以3.5%，就是8.75万元。

　　多则半来年，少则三、四个月，分成的钱就差不多能追上40万的差价了。

　　当然，如果销量实在不行，可能几年都收不到那40万。

　　所以，对于很多专利人来说，如果对市场前景不够明确，很可能干脆拿一笔整钱就算了。

　　也就江寒才有这个底气，愿意“豪赌”一把。

　　其实，江寒的选择，也是夏如虹所期望的。

　　这样一来，就等于把双方的利益，捆绑到了一起。

　　风险分担、利益共享，对于生产方来说，还是这样更稳一些。

　　同时也不必怎么担心一些问题。

　　比如专利所有人在后续生产中，做技术指导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之类的情况。

　　敲定了细节后，两人就准备正式签合同。

　　夏如虹笑问：“是否需要找个专业的律师起草合同？或者找第三方机构，做个见证什么的？”

　　江寒也笑着反问：“您来之前，不会没有准备吧？不如先把您拟定的合同，拿给我看看。”

　　找专业律师当然可以，不过费用是个问题。

　　何况，专利授权合同而已，自己又不是看不懂。

　　多加小心一点，别掉进文字陷阱就行了。

　　夏如虹展颜一笑：“跟你谈生意，还真是省心。”

　　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两份合同，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江寒。

　　江寒细细看了起来。

　　其中许多条款，都是商业领域里常见的做法，对他来说，基本都不陌生。

　　这份合同措辞相当严谨，并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地方，所以看起来还算轻松。

　　对于一些细节，江寒如果有疑义，就当场提出，并没有不懂装懂。

　　夏如虹也相当有耐心，解释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这笔生意对她来说，分量并不是那么重。

　　说不值一提可能有点过分，但……中等意思吧。

　　随便派个副手或者经理人就足够了。

　　但夏如虹百忙之中，还是抽出时间，亲自前来，也算给足了江寒面子。

　　当然，也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一点好奇心。

　　毕竟像江寒这样的高中生，在松江这样的八线城市，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出现一个。

　　夏雨菲一直待在一边，默默看着江寒和妈妈讨价还价。

　　她始终笑眯眯的，一言不发，但心中对江寒却有点小佩服。

　　十万不算特别多，但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何况后续分成到底有多少，现在还不好说，没准有好几个十万块也说不定……

　　她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才几千块。

　　夏如虹虽然有钱，但并不会特别娇惯她。

　　眼看这笔生意就要谈成，这样一来，岂不是说……

　　可以预见，用不了一年半载，江寒的身家就会突破百万。

　　尤其是在谈判的过程中，江寒始终不卑不亢，面不改色地讨价还价。

　　十万、五十万、一百万，似乎只是一些数字，并不怎么放在眼中的样子。

　　这种举重若轻的心态，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夏雨菲不得而知，但结论似乎只能是……

　　江寒，他真的见过钱。

　　但这又和他的家庭出身有点矛盾……

　　夏雨菲对江寒越来越好奇了。

　　江寒将合同看完，又提出了几点建议。

　　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求同存异，以双方都能接受为前提，修订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整个过程，江寒都表现得冷静、敏锐。

　　夏如虹忍不住感叹：“果然和如冰说得一样，还真不能把你当小孩子看……”

　　随后，夏如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不超过20分钟，就有一名年轻干练的职业女性，送来了重新打印的合同。

　　江寒扫了两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正式签上了大名。

　　理所当然的，他那非常犀利的书法，又收获了一波点赞。

　　双方到这里就算正式地达成了合作，但收钱还有点不大不小的问题。

　　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款项来往，还比较简单，转账就完了。

　　个人与公司之间，还是有不少麻烦事儿的。

　　好在夏如虹对此类事情，经验还算丰富，主动承揽了税务、手续等问题，江寒只需要在家坐等收钱就好。

　　签完合同，夏如虹没有多耽搁，很快就告辞离去，回了公司。

　　江寒和夏雨菲送走夏如冰，并没急着离开。

　　两人对坐着，默默喝着剩下的咖啡。

　　偶尔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低头，继续喝咖啡。

　　过不一会儿，再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再低头……

　　几乎神同步。

　　如此三回，夏雨菲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这样子，倒像是在拍哑剧似的。”

　　江寒也嘿嘿一笑，就题发挥：“你要是去拍戏，不管演什么，肯定大火特火。”

　　夏雨菲连忙摇头：“我不喜欢拍戏，唱歌还行，不过，又不想出道。”

　　江寒微微好奇：“为什么？”

　　夏雨菲微笑：“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每天生活在闪光灯下。”

　　对她来说，唱歌是爱好，很深刻的爱好，但人生规划却未必要围着爱好展开。

　　江寒叹息道：“你这是富贵人家的心态，天底下不知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当明星，名利双收。”

　　如果有夏雨菲的颜值，本身又喜欢唱歌，只怕还真没有几个女孩子，能舍得浪费自己的天赋。

　　这也是江寒佩服她的地方之一。

　　明明可以吃喝玩乐，潇洒度过一生，却有着自己的理想与坚持，不肯虚度光阴。

　　夏雨菲叹了口气：“我宁可好好学习，将来给妈妈打打工……

　　无论做个律师，还是职业经理人，都可以接受。”

　　江寒点了点头：“我也差不多，钱差不多够花就行了。

　　等我财务自由后，很可能会专心搞学术，别的东西真心不如做研究好玩。”

　　夏雨菲抿嘴一笑，鼓励了他一句：“那你很有机会成为一个领域的专家哦，不要小看了我的预测能力。”

　　在她看来，能有自己的追求，并愿意为之努力奋斗，无论如何也是值得赞赏的。

　　哪怕是比较另类，不怎么大众化的追求，也总比为了名利不惜一切、不择手段来得好。

　　这也是两人越走越近的根本原因。

　　无他，三观比较契合而已。

　　两人品着咖啡，言笑不禁，不时默契地对视一眼，气氛越来越融洽。

　　江寒忽然眨了眨眼：“阿姨对我很放心啊，把你单独留了下来。”

　　夏雨菲眼波流转，有点顽皮地一笑：“怎么？难道你还敢欺负人不成？”

　　对于自己偶尔的不正经，她似乎已经有点习惯，并没有多么羞涩，也没大发娇嗔。

　　江寒不禁暗乐：她这句话算得上打情骂俏了吧？

　　夏大小姐很有情趣嘛，进步也相当不慢的说……

　　心里一得意，口中就更放肆了一点：“我倒是想来着，可惜这大庭广众的……”

　　夏雨菲不笑了：“那要是人少的地方，你就敢了吧？”

　　说着，她清脆地轻哼了一声，还娇俏地白了江寒一眼。

　　眼神里的意思倒不难领会。

　　——男生果然就没有一个老实的，你瞧，一试就让我试出来了吧？

　　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