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夜间,明晃晃的月亮慢悠悠地挂上了天空,无数闪耀的星辰点缀在了这片深邃的黑幕之上。
奥菲莉娅看着城堡外的星空,她曾经有问过,星空的尽头是什么。
村庄里的祭司大人告诉她,无尽的星空曾是神明的领域,而星空的尽头,存在着造物主的慈爱。
直到现在,她也仍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抬头所仰望到的星空,是神明生活的国度吗?造物主的慈爱又是什么?
造物主与神明还有着什么不同吗?
不。
她的心底一直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不是这样。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奥菲莉娅看着窗外,不禁陷入了深思。
“语星小姐。”
坐在会议桌旁,面前放着纸与笔,管家约瑟夫正一脸忧愁。
一般来说,领主的会议,通常都是由众人围坐在桌旁一顿乱吵,在一片闹哄哄的争论声中,领主拍板决定,然后所有的行业代表各回各家,开始执行领主的口令。
那么,现在这个领主缺席的情况,会议该怎么开下去?
按照领主在上午出门时的说法,这个会议叫做工作总结会议,目的似乎是要回顾一天的工作内容,然后提高思想认识水平。
约瑟夫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会议能改变什么思想,能提高什么认识,但既然领主这样说了,那他就要认真的去执行,那么问题又来了——
会议记录该怎么写?
把会议过程中所有人的发言都记录下来?
他直接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从先前的人口名册档案的提交过程,他发现领主提供的“表格记载法”之中似乎存在着一种简洁之美,所以他几乎能断定,领主想要的会议记录肯定不是那种乱糟糟的发言记录。
这个问题差点就难倒了管家。
女仆只跟他说领主要求他写一份会议记录明天看,而不知道该如何记录,更重要的是,目前这个只有三人组成的小型会议,人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发言。
其中精灵少女更是看向了窗外的星空,直接走神了。
“咳咳,”约瑟夫故意嗑了两声,直接把精灵少女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奥菲莉娅,你有什么想在会议上说的吗?”
“啊,不好意思,”奥菲莉娅面露歉意道,“您是让我先发言吗?”
约瑟夫点了点头、
“那我就说说这几天领主交给我的工作吧……”
精灵少女口述的内容十分的简单,基本上都是这几天内领主与她一起使用炼金术炼制金坷垃一型有机肥料的事情。
在她的口述之中,讲到了领主十分娴熟的炼金手法以及远超常人的想法与头脑,给了她相当的启发以及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与经验。
一旁的约瑟夫听得是一肚子的疑惑。
领主以前就会炼金术的吗?是从哪里学的?另外,金坷垃一型是个什么鬼名字?
“我打断一下,金坷垃一型……这是领主给可以那种肥料——炼金粉药剂起的新名字吗?”
“是的,我听领主大人说金指的是使用了炼金术的意思,而坷垃是家乡某地对这种泥土状物的俗称。”
“家乡?”
约瑟夫顿时疑惑。
领主的家乡不就是王都吗?王都的贵族圈有坷垃一词么?
“城堡后花园的土地目前已经施种完毕,所以的种子都已经埋入了合适的位置,再加上了大范围的生长魔法,只需要在追加几次金坷垃一型,应该就能长出幼苗了,只是……”
约瑟夫看着面露难色的奥菲莉娅问道:“只是什么?”
“炼制金坷垃一型的原材料,就是那些废弃物不够用了。”
“嗯,好。”提起笔刷刷刷地记下了这一个问题,接着他看向了克利福德,“你呢?”
“我?”耿直的骑士挠了挠头,想了想,发觉他今天没什么好总结的呀?
上午出门担当伯爵大人的护卫,中午仍在伯爵大人身边担任护卫,下午依然跟在了伯爵大人担任护卫,至于傍晚之后,克利福德根据领主的指令去了农业开拓村担当了那一大锅肉汤的护卫,而这一大锅肉汤的护卫工作,可比在领主身边麻烦多了……
是的,他知道他现在该说些什么了。
“根据伯爵大人的命令,我去了开拓村维持肉汤发放的秩序,从一开始刚把食材从马车里搬运出去后,那群农奴中就出现了不小的骚动,等到锅底下点上火,取来井水开始煮制后,就有大批的农奴冲了过来,于是我急忙拔出了随身的长剑,将这些愚蠢的农奴逼退,接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管家也都看在眼中,他言简意赅地记录下了肉汤发放过程中遇到的事情:农奴不守秩序、有人企图想要重复领取、没有奖励资格的农奴跪了下来哭天喊地祈求分到一杯肉汤……
在慢慢地记录过程中,约瑟夫也同时在不断地思考:这么做就够了吗?
于是他领会到所谓的工作总结会议的真正目的——总结经验、收集问题,并且思考是否能有着更好的解决办法。
等到会议厅里的蜡烛已经融化到了只剩一半的位置,约瑟夫的会议记录也已经记满了整整一张纸。
“骑士老爷,管家先生,两位走好。”
正打着哈欠犯困的艾西在目送了两人的离去走,便开始进行会议室的打扫工作。
约瑟夫与克利福德走在了夜晚无人的小道上,两人正要分别之际,克利福德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咦?”
“怎么了?”借着月光,管家看到了骑士困惑的神色。
“刚刚那里,好像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哪里?”
“就是那堆灌木丛。”
“没有啊?”管家看了一眼,说道:“你不会是看到了刚好跳过的兔子吧?”
“兔子吗?”克利福德想了想,那个黑影可比兔子大多了,“不太像吧。”
“那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夜间动物吧。”
“或许吧。”
两人都没有多想,便直接各自离去了。
足足过了有一会儿后,一个淡淡的影子从那堆灌木丛中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