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操场
吴愁持一柄长剑郎声道:“学习剑术,第一步就是识剑。要知道这手中剑长如何重如何;更要知道重心如何,剑刃偏角如何,剑锋锋利如何.....真正的剑术高手都有一柄最适合自己的剑,这样才能发挥出自己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实力。就算握上一柄新剑,也能一眼看出剑的各种属性,然后与之匹配适合的剑术。”
听着吴愁的讲述,白河想起了赵钰拂剑的动作,当时觉得他在耍帅,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吴愁将手中长剑递给白河并说:“作为一个新手,没有丰富的经验,识剑的最好办法就用剑,在实践过程中体会一把剑的属性。”
白河双手小心的握住三尺青锋,微微用力将长剑举到胸前。
长剑越过白河头顶,点点寒锋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吴愁轻声说:“小心一点,这可是一柄开过锋的剑。”
白河眼中迸射出好奇的光芒,他单手握剑横在身前一边转动剑身一边打量着。
白河将一根手指小心的触碰向剑刃,并且划动了两下。
“咦,怎么没有划出血啊。”他有些兴致缺缺。
吴愁扶额:“就算开了锋,它的本质也只是一柄训练用剑好吗,你用这么小的力气真当这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啊。”
白河讪笑:“这样啊,嘿嘿。”
吴愁走向白河,“好了,我来教你挥剑式,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完成五千次挥剑。”
“多少?五千次!你要我的命啊?!”白河感受着手中的长剑,虽然现在拿起放下都很轻松,但是在怎么说也有近一千克的重量,别说挥击一下午了,就是举一下午都很难。
吴愁耸耸肩:“不想做,可以啊。我想想啊,违抗军令又违抗师命,嗯,送回家都是轻的呢,说不定你们白家以后都不能进行源能测试了。”
白河越听越气,钢牙咬紧蹦出两个字:“我做!”
吴愁和煦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逼良为娼,哦不,逼人就范可是我的强项。
吴愁拿着长剑很随意的来到一个铁人旁。
“这挥剑式讲究的是全身的协动,通过几个动作将全身的力量传递到双臂最后挥劈而出。注意看我的姿势。”
只见吴愁离铁人半米远,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成跨立而站。
“首先是这挥剑前的站姿,左撇子就左脚在后,右撇子就右脚在后。”
“然后是这持剑的姿势,斜在上方15度即可,过高不易发力,过低容易误伤自己。”
“最后绷直腰背,全身隐隐发力即为挥剑式准备姿势。”
白河在一旁比划的有模有样。
吴愁继续道:“挥剑时,最先的发力点是在腰部,人之根本,脊柱为重。腰部带动全身,全身一触即发。”
“随后右脚提起身体前倾,全身充满动势。”
“最后右脚落地发力,形成最后一个冲刺,双臂狠狠挥下攻击目标。”
长剑划向铁人,剧烈的抨击声伴随着点点星火传出。
吴愁演示一遍之后就将长剑还给了白河,白河接过长剑清楚的看到原本薄如蝉翼的剑刃厚了许多。
“行了快练吧,前面几次做慢些,别误伤了自己。”
白河小声嘀咕:“我有那么笨吗?”他持着长剑把玩了两下差点划到自己,偷偷瞄向吴愁,看到他正朝一旁走去,松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白河赶紧摆好姿势,可就这准备姿势都摆出了问题。
只见白河跨立在铁人前,一会儿向前挪两步一会儿又向后挪两步。终于调整好了距离,又发现手中的长剑怎么拿都不舒服,一会儿举高点一会儿举低点。好不容易调整好了高度又发现剑刃偏角不合心意。
墨迹了半天手都举酸了一剑还没挥下去,唉,有句话说的好呀。
眼睛:我会了;
脑子:我看差不多了;
手:你俩在想peach。
吴愁在一旁席地而坐,拿着竹简看的津津有味,余光瞄向墨迹的白河出声道:“不挥击5000下不准去吃饭。”
少年气的一跺脚,愤愤的看着铁人,将他想象成了自己的大敌,也不管手中剑摆得如何了,猛得就是一剑劈下。
“bing!”
白河呆愣的看着铁人上的一道白痕,又看了看长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这一次挥剑。
其实做事就是这样,有时只需要勇敢的踏出第一步,你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白河一直是个自恋的人,庆幸的是他能够在自恋中自勉,就像现在。
完成一次挥剑后,白河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天才,修炼改造非常快,修行武术也是天赋高。他放眼看向四周只有吴愁一个身影在一旁独坐,满腔的炫耀不知道找谁发泄。
“不知道老朱在做什么,要是他们知道我这么厉害,一定会惊讶到合不拢嘴吧。”
朱葛仁:我并不会好嘛。
白河突然想起了楚豪冷漠的身影,双手又握紧了些剑柄,
“我一定要更厉害才行。”
跨立、提气、踏前、劈!
动作一气呵成。
完成几次挥剑后,白河突然领悟了吴愁所说的识剑,他感受着手中的长剑很自然的调整到了一个最趁手的位置。
灯光下,少年挺着腰杆,一次又一次的挥出手中的三尺青锋,每一次挥剑后他都皱着眉头思索一番。
又是几十次挥剑,白河微微喘息着,浑身蒸腾着热气,充满干劲,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运动状态。
这几十剑白河挥得很认真,每一剑下去他都会思考怎么调整会更加省力。白河不傻,知道凭借蛮力肯定是没办法挥剑5000次的,必须要摸索到最正确的动作自己才有希望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因为他的认真对待,手中的长剑也更加熟练,每一次挥剑都流畅得没有瑕疵。
吴愁注视白河已经有一会儿了,看着挥洒汗水的少年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可没有前人栽的树,全凭自己本身啊。
时间的砂最是无情,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止流动。
白河完成标准的挥剑已经超过千次了,双臂酸得厉害。
“我对这挥剑已经很熟练了,要不跟吴愁说一声,就不练了吧。”
白河放下长剑,轻松如潮水袭来,不知道有多爽。
“白河,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吴愁悠悠的声音传来,白河循声看去。
那个经常衣襟飘飘,笑容满面的吴愁此时坐在地上遥望远方,眼神中是能看的见的忧伤。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剑意有很多,以前的我最喜欢守护。守护自己心中所爱,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可是我失败了。”
轻描淡写的失败二字,不知道包含了吴愁多少的辛酸、不甘与悔恨,白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父,那年轻的外表下隐藏的似乎是一个苍老又千疮百孔的心。
吴愁顿了很久,“所以啊白河,要是你心中有想要守护的,一定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因为你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是否万倍强于你。”
白河呢喃:“守护的人吗?”
他握紧了长剑,猛的向铁人劈下。
西南操场,灯光已经昏黄,零零散散几个身影在道路上闲逛,时而的低语逗得朋友会心一笑。
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跨立在铁人前,额头上的汗水似涓涓细流,自上而下。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挥剑了,体力的极度透支让他逐渐模糊了意识。
距离上一次挥剑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少年就那么呆立着,持剑的双臂紧绷且颤抖。
没有任何征兆的,少年的双臂向怀中收缩,达到某个位置后右脚向前一踏。最后的动作应该是在全身的协动下长剑狠狠的劈在铁人身上。可少年实在太累了,累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有准头的右脚绊向了左脚,一个踉跄,手中的长剑向天空飞去。
少年摔向地面,模糊的双眼中闪现了一颗星星。“我应该,做到了吧。”
吴愁接住白河,看向怀中昏睡的少年,少年睡得香甜,不时憨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