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分钟，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幽灵鲨头顶一副兜帽，沉默着推开挡路的行人，前面是售票处，即便站在场外，都能听到场内嘈杂的喧嚣声。
内部人们的欢呼声，和一言不发的幽灵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快乐永远不会属于她，无论是在原先的世界线，还是当下的残酷中。
“上次有这个场面时，还是我在汐斯塔那参加狂欢节。”克拉肯像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兴奋地环顾四周道:“不曾想到大灾变后还有有如此热烈的场面。”
“头儿难道也是空的忠实粉吗？”霜枫疑惑道:“我不记得她追星啊。”
“她看起来就不像饭圈小姐。”穆里奇默默道:“她可能连手机的开机键都找不到在哪，更别提打榜了。”
“打榜是什么？”克拉肯不由再看了眼幽灵鲨，这幽灵鲨倒不介意两人的闲话，看着人进人出的演唱会入口不知在想什么。
时不时就有年轻的男女出入其中，虽然多是衣衫不整，但起码比食不果腹的普通幸存者好多了，他们再不济，也是在罗德岛找到了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不至于形销骨立，而可以追求精神上的慰藉。
如果斯卡蒂还在，两人.......别想多了，她俩对爱豆也没感觉。
“打榜？是那种一打就可以爆出很多糖果的那种吗？我听米高扬提到过，他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那叫糖果彩陶罐。”穆里奇拍了拍霜枫的脑袋:“还有，这里是罗德岛，不是叙拉古。”
“还有五分钟呐！”
这时几人都听到旁边有人在讨论此事，声音之激动，明显是对会场里的明星爱至骨髓。
其狂热程度，简直堪比某些宗教。
“我们要进场吗？”
穆里奇和霜枫看向克拉肯。
“看我做什么。我的手下能给我们找到这里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买票？”克拉肯耸了耸肩:“我可身无分文。”
“那怎么办？”幽灵鲨幽幽道:“我可不想错过大明星的璀璨表演。”
“要不你去做鸭？”克拉肯转而看向穆里奇，两眼中几乎带上了闪红的桃心:“我可以做你的第一个顾客哦~还是终身合约的那种。”
穆里奇嘴角抽了抽:“你有钱？”
“没有。但我可以肉偿啊。”
克拉肯理所当然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过了几分钟。幽灵鲨突然自己离开，穆里奇想要跟过去，却被对方一手拦下:“你在这等着。”
“怎么？虽然我的毒还没解开，至少能掩护你脱身。”穆里奇不解。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
一个长着猫耳的卫衣女孩路过，原本与她并驾齐驱的幽灵鲨突然加快了脚步，并停在了她的跟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需要我的帮助吗？”那女孩拉了个长音，有点摸不着头脑。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道。
“有。”幽灵鲨露出一个笑容，那女孩一看，心里登时不安起来。但大庭广众下，她也不想引人注目，故没有立即跑开。
正当她想喊人时，幽灵鲨从身后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我的丈夫失踪了，能帮我看看吗？”
原来是个因灾变而丧偶的可怜人啊......恐怕已经精神失常了吧，难怪有点神神叨叨的。
女孩对幽灵鲨的印象又多了几分同情，怜惜般结果那纸片，本来想粗略扫个一眼，可目光在略过纸片上内容的瞬间，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是一张写着古怪音符的破纸，女孩对音乐有过学习，吉他也已经过了六级，可无论她从什么什么角度看，那乐章演奏出来，就只会是一片杂然无序的噪音。
没等她再有什么思考，一股难以抵抗的意志就已经压制了她的思维，将其的神魂彻底震慑。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匾额，低下头来，竟是浸满身冷汗。
幽灵鲨见效果已经达成，便又想迅速收回了乐章碎片，撤回原地。可那女孩的一双手死死攥着，她一时半会不拿锯子还真不好弄开。
眼看已经有人察觉到了女孩的异样，幽灵鲨直接放弃了乐章碎片，随便找到了片阴影，转眼就消失不见。
“唉，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神经病吗这是？”
这时，路人经过。看到女孩的样子，脸色也都大多有些不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热域有闪灵医生的人，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
能说出这话的人，毫无疑问是心地善良。要知道在这个人人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能自费给她人出医药费，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
可那女孩仅仅是双瞳微颤，不一会儿就大口喘着气，半跪在地上。那路人心里一骇，忙过去扶住女孩:“我现在就带你去，撑住。”
可这次，女孩没等他再多说。
她一把抽出男子腰间佩戴的防身刀，不由分说地刺向自己的脖颈，男子下意识地想阻止，不想却堪堪使她砍中的部位偏移，一刀斩在了女孩的大动脉上。
“哇啊啊啊！！”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声尖叫，便看到嫣红的鲜血如喷泉般溅射出来，在血压的刺激下，最高甚至喷到了三米之高！
那女孩还没瞬间死透，而是用双手颤抖着，沾满了自己的血液，涂抹到那乐章上。
一边涂抹，一边用漏风的声音说着。
“这是永远，永远，永远写不完的......”
很快连更多的挣扎都没有，便死了。
那浑身都是血液余温的男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女孩的尸体，眼角余光瞟到了那被诅咒了般的乐章碎片......
一下子，人群里又高过一浪尖叫。那男子也夺过自己的防身刀，以相同的方式抹掉了自己的脖子。
因为是切断脖子，两人连丧尸都没可能变成。
即使是再脑残的人都看得出那玩意有问题了。
也已经有人开始联系九尾狐的人，趁着这会儿的混乱，幽灵鲨带着三人悄悄摸进了演唱会会场。
“但愿我们的小兔子不会因为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受惊。”穆里奇回首，似是很赞同幽灵鲨的做法:“还是你有办法。”
幽灵鲨也不矫情，相反，很是受用。她的眼神幽深，嘴角微微上扬:“老实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好了，废话少说。演唱会要开始了。”
一分钟后，时间到了。
可空并没有登场。舞台底下嘈杂的人群原先尚且还算安静，如今却又开始交头接耳。
“空呢？”
“别急别急！肯定很快就来了！”
人们窃窃私语。
很多人还是高举着荧光棒和粉丝牌，上面写着空的名字。
此时算是下午，很快也便要到黄昏日暮。
这时在火烧云下若能开启一场气氛热烈的演唱会，效果最好。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霜枫突然皱了皱眉，个子矮小的他踮起脚尖望眼四周:“我分辨不出来。”
“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嘿嘿。”克拉肯妩媚道，竟是更靠得穆里奇近了一点。
“是矿石病，感染者的味道......而且，并不绝望。”穆里奇嗅了嗅空气:“有点像......”
他和霜枫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脱口而出。
“难道是普罗旺斯？”
......
果然，两人进来的地方，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身着法袍，手持法杖，长发垂髫，一看便知是一名菲林火法。
旁边的鲁珀族狙击手持弓弩，毛茸茸的大尾巴挂在身后。淡紫色的毛发在人群中并不突出，可气质却鹤立鸡群。
“果然是她俩。”
霜枫嘀咕着:“看来今晚上热闹了。”
而幽灵鲨并没有立即盖棺定论，而是立了许久，最终才道:
“我闻到了，异常的味道。”
在演唱会舞台的另一端，相隔甚远的圆厅处。
一个浑身冰冷的白衣男子，抱着那个同样冰冷的小丑盒子，发出更加冰冷而兴奋的憨笑声，那盒子应和一样，传出阵阵响声。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