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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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星下意识地站到他俩中间,警惕地观察着。他可不希望这两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打起来。

  刑左和莫里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擦出了些微的火花。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莫里先说话了:

  “他说的没错,这很可能是洛基的阴谋。”

  刑左也附和:“的确,我们需要更小心一些。”

  于是,他们一个检查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另一个搜寻祭台、寻找机关的痕迹。

  “祭台上没有魔法阵,连神力的波动都感觉不到,那就是一堆普普通通的石头。”

  老法师谨慎地得出结论。

  刑左懊恼地踢了脚岩壁,告诉众人:

  “空间被不知名的禁制封锁了,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不过,如果要强行突围的话,我有九成把握回到千星之城。”

  异星高兴地说:“至少我们有条退路,不是吗?”

  莫里的情绪却很低沉:“可这样一来,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无法达成了。不,有可能永远无法达成了!”

  假如他们中途离开,洛基会对人质做什么?

  刑左的脸也阴沉下来。他说:“那么,让这场‘游戏’进行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照那行字做喽?”

  “但这东西怎么看都很可疑啊!”异星指着石台和匕首大喊。

  莫里深吸一口气,悲伤地说:“但我们别无选择。”

  在短暂的动摇过后,他们的目光变得更加地坚定。异星丧气地坐在地上,明白劝是劝不动了。

  假如这是阴谋的话——

  “让我来做所谓的献祭吧。”

  他指了指昏迷的男人,又指了指祭台:

  “这家伙反正要死。可是,一旦洛基在仪式中设了圈套,情况就危险了。”

  他提出这个建议,一半是自信,另一半是作死的好奇心。至于关心队友的安危?这种想法通常是充话费送的。

  没料到,另外两人根本不领他的情。

  “不行!”刑左激动起来,“这是宝贵的机会!”

  异星很焦急:“你还真相信那邪神?”

  “希望就在眼前了,不论如何都要赌一把!”

  刑左牵着莫里的手,拖着那个昏迷的人,一步步地走上祭台。

  “再说了,你怎么能体会到我们的感受!”

  两人没有言语的交流,光凭眼神就达成了一致。他们把那个人平着放到石头之上,同时取下匕首。

  异星全身紧绷起来。

  他试图阻止他们,他非常想这么做。但如果他这么做了,面对的,绝对是两人毫不留情的联手反攻。

  最后,他又无奈地放松下去,只跟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机警地监视着发生的一切。

  “一起?”刑左问。

  “一起。”莫里肯定地点头。

  他们共同握住了这一把匕首,握着匕首的两只手都在抖。

  异星看着这一幕,嘴角有些发苦。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始至终,他们都在洛基的节奏中起舞。

  哗啦——

  利刃划破布料、切开血管、割裂肉体的声音。

  刀很稳,很准,也很无情,轻轻松松刺入了石台上的人的身体,然后娴熟地划拉一下,就打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

  鲜血飞溅,弄脏了握刀的人的五官,在摇曳的火光下,线条变得扭曲,面容显露狰狞。

  但更多的,是冷酷与决绝。握刀的人没有犹豫。

  石台上的人依然没有醒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

  异星稍微别过头去,他不是很欣赏这样的画面。

  噗嗤——

  一声轻响,仿佛一个休止符。在它之后,很多声响逐渐消失了。

  他把头扭回去。

  这时,刑左和莫里一左一右,捧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还有血液从崩裂的血管里喷出来。

  “鲜活的心脏。”

  正如洛基所要求的。

  石台上,那人的脸变得越发恐怖,像鲜血都顺着毛孔在空气里蒸发了,只剩下苍白的“死”之本身!

  手握心脏和匕首的两人,呼吸十分地急促。突然,他们都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心脏,无助地伸出手,发出无声的呼喊!

  “怎么回事?”

  异星大惊失色,连忙去扶,却发现他们的身体一片冰凉,就如同冰雕一样!

  “还是被暗算了吗?!”他抬头怒视洛基的雕像,张开就大骂:“你这个不守信用的骗——”

  一瞬间,他汗毛倒立,浑身都被巨大的惊恐冻结了!

  在他眼前,石台之上,一道人影坐了起来,遮住了神像。

  他的胸口还汩汩地流着血,他的皮肤比泡肿了的浮尸还要苍白,但是,他张开双臂,正对着地上的两具蜷曲的人体微笑!

  即使背光让他的脸上满是阴影,那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还是让异星立马就反应过来——

  “洛基!”他怒吼!

  坐在石台上的人不以为意,用淡淡的、戏谑的语气对他们说:

  “谢谢你们,帮我把自己献祭给自己!”

  异星后退两步,想起了在城主府的那一场战斗,当时对方就是靠这一手造成了麻烦。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和当时很不一样!

  “原来……是你,怪不得没发现……”刑左倒在地上,身躯因无法想象的剧痛而扭曲。他身上闪着不详的光辉,仿佛来自根源的诅咒!

  莫里在痛苦之中还保留了几分神智。他不敢置信地说:“这……这是神界的诅咒……它应该来自……阿斯加德!”

  异星举起大剑,气息调整到最强状态,眼中是要把敌人撕碎的暴虐!

  “哇霍霍!”洛基拍着大腿,快活地大叫:“不愧是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活力无限!”

  “但是!”他忽地抬起一根手指:“别急着动手,先让我履行我的诺言。”

  接着,他俯下身子,托着地上两人的下巴,用慈悲又讥讽的语调问:

  “我说过,要让你们见到‘血缘的最末’吧?即使我曾经是谎言之神,在神座前的承诺,也最好要兑现呢。”

  他打了一个响指。

  时空再次变化,无尽的光芒扑面而来,平衡感消失了。等视力恢复,异星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两名同伴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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