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和你这笔生意,我他妈的亏大了!”谢彪走进客厅,将肩上的军大衣一甩,冲客位上坐着的唐纳德喊道。
“这么说,还是没有回音?”唐纳德有点失望。
“卵!这帮鸟人,太狠了!连我的兄弟都敢做!”谢彪气呼呼地坐下来,不耐烦地冲门外喊道,“上茶啊!都死了吗?”
负责招呼客人的仆人连滚带爬地跑到客厅,手忙脚乱地给骂骂咧咧的谢彪和唐纳德泡茶倒茶,然后弯腰退在一旁。
“滚下去!”谢彪朝他仆人骂道,“没长脑子的东西。”
“谢彪兄何事这么心烦?”
“还不都是你他妈的那笔生意!我他妈亏大了,亏大了!”谢彪一连喝了几杯茶,仍压不住火,“我这一次,把我老五都派过去了,妈的,和上次一样,连泡都没冒一个,一点音信都没有。妈的,这黎屋人呐,够狠啊!连亲戚都不想做了。”
“谢彪兄,我记得你上次也说过,黎公明的夫人是你家堂妹,那你家老五,也算是他的兄长了。你们中国最讲亲情和尊长,他黎公明连你家老五也不接待吗?”
“你懂个卵,唐纳德!”谢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自以为是的中国通,“道德礼仪,那是台面上的规矩。你这笔交易,他妈的是上不了台面的,走的是江湖规矩。妈的,这黎屋人真以为我谢家再也回不了长宁了,做事做得这么绝,明摆着就是欺负我们谢家。”
“搞不懂你们中国人。”唐纳德摇头叹道,“台面上一个中国,台面下一个中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中国,真搞不明白。”
“你要真搞明白了,这他妈的中国就是你们的了,还用得着求我谢彪办事吗?白痴!”谢彪不留情面地骂唐纳德道,“可怜我那五弟啊!一世英雄豪杰,就他妈的载在黎屋人手里了,我怎么向我老娘交待啊!”
“他们敢向你弟弟下狠手?”
“这他妈的是事实!”
“你不是说你用了几重兵法,让人把黎屋村围起了吗?”
“卵!有脑子吗你?唐纳德!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彪把茶杯一掷,茶盘跳了起来,黄色的茶水溅了出来,弄得唐纳德洁白的西装裤子染上点点浑黄。
“谢彪兄。”唐纳德不高兴了,“我可是来跟你做生意的。你接手了这单生意,这单怎么做的,过程怎样,跟我可没关系,我要的是结果,不要把你的气撒在我身上。”
“我要知道你这单那么难做,我他妈就不接了。妈的!”谢彪也不道歉,不过也把气火退了下来,“我原以为,凭我谢彪和谢家在长宁的威望,还有黎谢两家世世代代的姻亲,能把他黎公明诓过来,没想到他妈的他竟然好像有先见之明,起了疑心,不来!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传言吗?”
“什么传言?”
“我叫人煽风点火,让和黎家有世代冤仇的庞姓人把他们的村子围住,几千人,动刀动枪打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我的人拿来弓弩,朝他们的村庄发射火箭,把他们村子烧起来了。结果啊,妈的,见鬼了!”
“鬼?”唐纳德的神经调动了起来。
“是啊,见鬼了。听说,有两条龙,一红一黄,从着火的黎屋村跑到天上,红色的龙把火吞到肚子里去了,黄色的龙呢,就把河里的水吸干,全都喷在旁边的庞姓村子里去了,那个村子,被天上掉下来的洪水冲没了。更奇怪的是,被火烧过的房屋,居然恢复了原样!就像,什么,就像你的肉挨了一刀,留下一个大口子,可伤口马上就好了,就像没被砍过一样。”
唐纳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问:“你确定这不是谣言?”
“我是他妈的不想相信啊!可说这话的不是一个两个,我的手下还把照片拍回来了。你说,这他妈不是邪门了吗?我他妈的也纳闷呐,我们谢家和他们黎家世代姻亲,也没听说过他们黎家会什么邪门法术啊,也不过和我祖上一样,是群土匪罢了。”
“我看看照片。”
“看吧!”谢彪从衣兜里甩出一叠照片。
唐纳德一张一张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严峻,有黎屋村着火的照片,有夜空中双龙追逐的照片,有红龙吸火的照片,有黄龙吸水和吐水的照片,也有看热闹的人群的照片,以及着火后完好如初的黎屋村房子的照片。
“唉——”唐纳德长叹一口气,“谢彪兄啊,不是我说,你做不了这张单。对你们来说,这生意,太大了。”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想黄!”谢彪立马站起来从腰里拔出手枪,气势汹汹地指着唐纳德的脑袋。
“别急,你的损失,我会补偿。可是,这生意,你还敢再往下做吗?”
“哼!”谢彪垂下手枪,“把钱给我,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可是我要的人——黎公明,你可没给我呀。”
“你他妈想耍赖是吧?”谢彪又举起枪。
“你把我打死了,一分钱也拿不到。”唐纳德冷笑,“现实点吧,谢彪兄,我给你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啊!”
“三十五万美元,我已经够意思了。三十万给你弟弟,其它五万,给那几十个死去的手下。如果按照合同规矩,你没完成合同,赔钱的是你,而不是我。”唐纳德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拿笔写上三十五万的金额,“这是香港花旗银行的支票,支取的印章,我没带,放银行的保险柜了。支票你拿着,你派人跟我到香港,到银行拿出印章,就可以拿钱了。当然,你要嫌少,也可以不要。”
“卵!你他妈的死老外!”谢彪伸手抢过支票,“记着,我要是把黎公明抓来了,这生意还是我的。我他妈就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