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混迹于洪泽兽苑的散修。
十几年来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只是因为过于冒进这些“朋友”,而今所剩无几。
今天进入大洪山,他的内心异常忐忑,额角一条蜈蚣形的疤痕,不住地跳动,按照内心的想法,他断不会来此冒险的,只是被人胁迫不得已罢了。
与其同来的还有很多散修,有是在洪泽兽苑见过面的,有是压根不认识,或许根本就不是洪泽兽苑的散修。
这些人都被一个人驱使。
此人一袭破旧的道袍,脚穿八搭麻鞋,头上的发髻别了一根羽毛的簪子,很是别致。一看便知是个云游的道人,可嘴里并不干净。
“妈的,为贫道办差,还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何忠给老子用鞭子抽他们。”
“谨遵师尊法旨!还不快点打起精神来。”何忠得了命令,狠狠抽着李浩等人,转而又对那道人道,“师尊,岳山宗的人,离开的确实有些蹊跷,咱们现在就过去,会不会中了他家的圈套?”
老道轻蔑地看了何忠一眼,很不屑地道:“你懂个屁,这叫先到者得之。岳山宗算个屁,除了于长青亲来,否则这块重宝老子吃定啦!他们自己走了岂不更好。”
“是是!”何忠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不复再多言。
听了这师徒的话,被驱赶的李浩却在心中骂开了,‘你个牛鼻子、老杂毛,真真不要个脸,还岳山宗算个屁?早几日你不敢进来,却偏偏人家撤围你才敢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虽然这老道修为奇高无比,可在李浩看来,与岳山宗真正的超级高手相比,还是有所不如的,不然他还用等到今日,赶到这重宝之地。
况且,当初各家争抢重宝之时,他在外围也见过这牛鼻子,那时的老杂毛根本就不上不去前儿,只是随大流儿,进入重宝之中,最后连毛都捞到落荒而去。
有人就告诉过李浩,这老道叫青羽,秦国的一个散修,融破境的超级高手,那时他还挺崇拜这青羽,如今却满是鄙夷。
只是不管如何暗骂,也缓解不了自己心中的不安,他见惯了为了各种宝物而丢了性命的“朋友”,到得临了时那悔恨的神情。
也正是这些“朋友”的教训,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虽然修为长进慢,可好在留下了性命。现在他可做好了决定,不管对家怎么威胁,他也不会走在头里。
哪怕是被许予好处,他也做好了逃得准备,即便被追杀也在所不惜。
就在他如此想得时候,他们已到了大阵的外围,随眼可见被人丢弃的器物,还有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火坑,更奇怪的是,阵法边缘排布众多大小不一的圆形竖洞。
青羽道人对这些竖洞倒是颇感兴趣,命何忠带人先进入阵中,他修炼庞杂,本就对祭坛阵法很有研究。
大差不差在这阵法周遭走了一圈,便明白了,这些竖洞的用意,他没有急着进阵,而是在大阵四周又转了两圈,新添了几眼竖洞,这才进入阵中。
到了里面,被其裹挟而来的修者,双眼冒着红光,对眼前的红晶石充满了渴望,哪还有此前哭丧的神情。
只有李浩,面色苦楚,到处搜索着什么,只是这阵有些怪异,不像杀阵也不像困阵,就如同一个罩子,将内外隔绝开来。
而那个漏洞,成为了进出的唯一通路。
他有意无意地向外撤了两步,一旦有变,瞅准机会就要向那洞口跑。
见青羽进来,李浩也没放弃这样的心思。
不过这青羽,并没有让他们去拆红晶石打造的飞梭,或者那红花轿,而是在那骨坛的四周掘土。
青羽道人的想法十分质朴,他要将这噬血祭坛整体搬迁挪走,到了自己的地界,还不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这些人倒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将祭坛挖出了一溜坑道,可再向下挖却挖不动了,因为那是飞梭的底层。
也都是红晶石,普通的斧镐根本敲不动,更弄不坏。
青羽道人也是一筹莫展,他若是全力攻击也能留下印痕,可要把这么一圈红晶石敲碎,他非得累死在这不可。
眼珠就这么错了几错,便吩咐何忠带着这些修者,分散站在坑道内,全力攻击飞梭的底层——红晶石。
谁击出破口,便奖励谁一块红晶石。
就这么攻击了很久,却并没有什么进展,即便老道杀了几个不出力的修者,效果依旧不佳,因为以这些人的修为确实攻不破。
眼看就到了夜间,青羽只能允许众人停下休息,不然都杀了或者都累死,谁还干活呢?
……
这边人都开始休息,远处躲进山坳里的沈石、陈让等人,却完全休息不来。
前几天夜里,陈让找到沈石并告诉他,若想拿到虫子,只能叫人去攻击花轿。
岳山宗的人沈石当然不愿意用,叫陈让直接上的话,万一出意外,还收个屁的虫子。
所以,他只能考虑考虑陈让的请求,放外围的修者进来,等他们引动黑虫的攻击,他们前来坐享渔翁之利。
当沈石将这意见告知两位老祖时,邢文昭倒是很认可,因为他也发现了青羽道人的行踪,瞧瞧他应对十绝阵的手段,也是不错。
因此,邢文昭并未叫人将竖洞添上,故意留下给青羽道人看看,谁才是星元大陆阵法第一人。
果然,青羽道人对邢文昭很是钦佩,走了两圈便明白了邢文昭的用意,并很上道儿地沿用这一破阵手法。
【地老天荒十绝阵】若按照传统的破阵之法去破阵,可以说在星元大陆上根本没有这号人,哪怕康猛都不行。
因为它的规格,远超星元大陆阵法存在的水准,以星元大陆的公式根本解不了【十绝阵】的方程。
不过,也正因为它的规格太高,又为星元大陆的规则所不容,它目前只开了困阵,还能勉强运行,可只要它运行起杀阵来,一定会受到规则之力的破坏。
整个大陆的力量可不是一个两千多局的十绝阵能抵抗的,除非它的局数够高,那又将是另一种罕见的场面。
不过事情的发展好像并没有完全按照他们的设想所展开,至少,青羽他们并没有攻击花轿,而是采用了最笨重的方法——掘土搬移。
把陈让与岳山宗的人雷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