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温馨,一大早壮汉虎三便带领着几名村人外出狩猎,这是村子里主要的食物来源,也是村子里最重要的工作。
大蛮荒地处为大陆的极东之地,距太阳最近之地,四季温和,湿润多雨,生气极为旺盛,物种丰富多样,滋养出一头头实力强劲的荒兽。
每每出门狩猎,村里人都会一同聚在村口为他们送行并默默祈祷,祈求他们平安归来的同时也希望能够收获满满。
将狩猎队送走后,村民们也相继回村忙着各自手头上的事,幼童跟往常一般,在村口草地上修炼。
午时饭后,村长羽怀义便牵着幼童的手,带到院子里坐在石桌上,翘着二郎腿,眉头微翘,神秘兮兮的,道:“天儿,你知道为何让你每日朝霞初升之刻引天地灵气入体吗?”
灵天自一进院子便倒头躺草地上,玩弄着小指头,闻言不禁道:“不就是为了锻骨炼筋让力气变大嘛。”
“没错,的确是要让你锻骨炼筋,使肉身变得更健壮。”
话音一转,道:“肉身变得更健壮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完只见村长羽怀义的指尖一划,一束白色光线凝固在空气中,随即右手一挥,光线变粗速度变快直直扫像院外的巨石上。
轰隆的一声巨响,把灵天震得从草地上蹦起来,心惊胆颤的往石坑处望去,石坑处扬起一阵灰尘。
村长羽怀义对于幼童的反映很是满意,提点道:“只有水囊越大,能装的水便越多。人也一样,只有不断的提高自身肉体强度,才能装下更多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便是灵气,每天让你锻骨炼筋是为了能够更早的接触到灵气。”
“想要控制灵气,则得需要强大肉身的支持,越是强大的肉身,能容纳的灵气便越多,实力便更为强劲...”
“草,哪个杀千刀的,这年头睡个午觉都能被人偷袭,给老子滚出来!”灰尘散开,露出一颗炭黑,呈刺猬状的头叫骂道。
闻得来声,正说着话村长羽怀义嘴角一僵,一手抓住幼童衣领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的叫骂声令他速度更快了。
村子并不大,村长院子离村口仅约三百米,两个呼吸的时间便踏在村口湖前空地上了。
灵天还没回过神来已便发现在村口空地上了。
转头看着身旁的村长,抽出小手拍拍胖嘟嘟的脸蛋,显然是小脑袋对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两眼精光,兴奋道:“村长,你流了好多汗呀。还有,刚刚那招好帅啊,我要学!以后还能用来给璇姨做发型!”
村长羽怀义抬手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闻言瞪着双眼瞥了瞥腿旁的豆丁,好气道:“好的不学,就只知道学坏的。”
“要是你璇姨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不得把你挂在树上一整天!”
“才不会呢,村里璇姨是最疼我的!”灵天也瞪着大眼反驳,一时间内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村长羽怀义语重心长道:“天儿,你要知道,在这世上,万物的生存都离不开灵气。”
“往往越是强大的生灵,越代表着他们更擅长利用天地间的灵气。强大的拥有着移山倒海的绝顶战力,更甚者能改变天地面貌,他们只是露出气息便能压迫天际内的所有生灵,他们才算是这世间的掌权者。”
“我有个“朋友”,他便能呼风唤雨,抬手便是天晴,挥手便是狂风暴雨,真该当属世间第一人!”说完,村长羽怀义背负双手,目望天际,尽显一副高人之色。
灵天瞪着亮晶晶的双眼,显然很感兴趣,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着小脑袋,一副向往之色,村长羽怀义见状嘴角翘起一个莫名的幅度。
村长羽怀义对灵天讲了很多东西,看着远处的天际渐渐泛黄,黄昏已欲到来。
突然,村长转过身对着他,怅然失神道:“天儿,这世界太大,太广阔,光是这大蛮荒便难以探其真实面貌,就算是我也没见识过真正的大蛮荒。而这世间更为广阔无垠,也更为黑暗,我曾目睹过一次这世界的真相。只是一眼就差点死在那儿,我只是一个失败者,没了心的老人,只敢在这大蛮荒里苟活。”
说完他便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湖面上的自己,憔悴失神的模样令他内心痛苦万分。
记忆里这是幼童第一次能够平视他,也是第一次觉得高大的村长此刻也如同孩童一般脆弱。
灵天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摸向他满是胡渣的脸庞,没头没脑的露出一句:“我想走出去看看。”
“外面好可怕的。”
说完村长羽怀义突然大哭起来,急得灵天在一旁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便坐地上跟他一块哭起来,越哭越是激烈。
哭声将村里的人都引了过来,只见湖前空地上,一老一小坐在那大哭着。
有位村民打趣道:“怀义老头,天儿哭就算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敢厚着脸皮哭,要不要我给你织个肚兜戴戴?”
哭声将村长羽怀义的妹妹羽清璇也给引来了,羽清璇与村长羽怀义差别很大,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疤痕。
还是保持着二十几岁的容颜,螓首蛾眉,一双丹凤眼更显贵气,跟村里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哥,你怎么哭了,天儿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羽清璇伸出双手将灵天抱起,看着身边的羽怀义问道。
村长羽怀义并没有理她,只是埋头大哭,灵天也哭得更凶了。
一群村民就围在那看着他们哭,画面颇为奇特。
良久,村长羽怀义抹干脸上眼泪,踉跄的站起来从羽清璇手中接过灵天,灵天停止哭泣。
他看着灵天哭肿的眼睛,目光温和,对着村民们笑着道:“人老了,总会多愁善感,哭还不给哭了吗,真是的。”
村长一整颓废之态,看着周旁的村民们,再看了看怀中的灵天,哈哈大笑道:“希望不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吗?哪怕是再黑的夜,再厚的云,都挡不住月亮的光芒,不是吗?”
村里人被这一出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到他在发什么神经。
只有一些跟了他有些年月,了清他过往的人沉默在一旁。
夕阳下,湖水波光粼粼,一片落叶掉到平静的湖面上,掀起小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