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闫忽德有所反应,只听仲西侯一句“当心了”,紧随其后又是一道剑气袭来,闫忽德一个鲤鱼打挺,可无奈仲西侯毕竟是仲西侯,那道剑气直接贯穿了闫忽德的右腿大腿。万幸仲西侯把握了分钟是穿透皮肉,未触及骨髓。
闫忽德那个气啊,只得掏出狼爪要抓向仲西侯,爪子近了,他却犯难了。
当真不知这一爪抓落何处才算恰当,仲西侯微微一笑,一把夺过闫忽德的狼爪。他打量了一番这精铁铸造的爪子,尖锐锋利,任是随便一勾,都怕是皮肉外翻。
仲西侯深吸了几口气,也是鼓足勇气,随后就用那狼爪自上而下划过自己右脸。
看着满面鲜血的仲西侯,闫忽德梁当真愣住。
“本想着效仿一下令狐长空,从眉角到下巴来个英雄疤,可惜啊,孤终究没那胆量。”
闫忽德不禁摇头,随后取回狼爪,拖着半残的身子超屋外走去。
“小梁。”
不等他推门,仲西侯喊住了他,闫忽德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万事当心。”
一句关切一句叮嘱,这西地狼王心里头竟是不由咯噔。他依旧未回头,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至于闫忽德到了屋外,如果恰巧遇到风灵王或花少红,是否恶战,仲西侯也不关心了。虽说小梁会受皮肉之苦,但这俩小子应当不会对他下杀手,他要逃脱也应当不会太难。
这日过后,西地不夜城,再无狼王。甚而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阎罗殿”对闫忽德梁发布了血杀令,其等级竟为天字,不得不令人好奇这闫忽德梁究竟何人。
说回萦如歌,他在柳家庄的残址处修炼,修炼柳三青传授的法门。听闻柳三青是半个时辰学会,萦如歌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入了门道,内心也不免尴尬于自己同柳三青的天资差异。
稳固了一天一夜,等萦如歌睁眼时候又是白日。从墨家离开时候是黑夜,在柳家醒来是白日。开始修炼,从白日到黑夜,又从黑夜回到白日。
当仙根灵力游尽全身经脉,那感觉,竟异常舒服且有力。
萦如歌拔出被深入石板的小苍狗,一剑挥斩,却不由皱眉。
既然这一切是柳三青所为,萦如歌在郁闷什么,他自也知道,听他缓声道:“不用尝试了,昨夜过后,怕是世上再无摧剑主。”
萦如歌也不由尴尬一笑,是啊,自己握剑时候明显感觉,随着炁源损耗,自己的剑意也去了大半。
“其他剑呢?”
柳三青摊了摊手,意思明白不过,自己未动。
“那就是还在墨家,也罢,就先留在那吧。”
既然已经如此,用不得剑就用不得剑吧,大不了就拳脚功夫,何况自己还有一门独创的《星辰决》可以傍身。萦如歌把曲儿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后丢出一根红羽化为火凤跃了上去。
“三青,走,回暮寒楼。”
柳三青微微皱眉,这一下子,回暮寒楼作甚。
“些许日子没见到月儿,有些想。”
听这后生这般言语,柳三青也不由一笑,随后化为白影钻入了萦如歌身体。伴着嘶鸣声,火凤升空,翅膀扑扇,疾疾而飞。
柳家庄同暮寒楼之间有多少地,未去估量,可不知为何,今日火凤的速度好似快了些。一个打个盹的功夫他就回了暮寒楼。
楼中子弟看到空中火凤飞来,都晓得是尊者回来,不由朝空中行礼,随后恢复原先模样。萦如歌则不作理会,直直向祈年殿所在的那座山峰飞去,等到了屋舍建筑处收了火凤,踏回地面。他肩膀微微一动,曲儿很是不服气,用爪子蹬了蹬萦如歌肩膀随后扑扇翅膀飞走。
萦如歌轻轻一笑,这曲儿,还真闹腾。好在它没收紧爪子扣入自己肩膀,不然也会疼的要死。说起疼痛,萦如歌想着本该先去寻一套新衣服,把左肩伤口处理一下才是。想到这,萦如歌才想起,自己匆匆忙忙,竟未面甲遮面。
正当他准备先回天鸾峰去换身衣服处理下伤口,再随意取个面甲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尊者!”
萦如歌本能性看去,那人看到萦如歌的面容,不由一愣。萦如歌这才想起,自己未戴面甲。不过一看来人,是月儿的贴身护婢,不折,那份警惕也少了几分。
“尊者,你的脸,你的脸······”
不折看到了自己真容,萦如歌也是不知所措。在这楼里除了几位长老,也就尊无冷夭月决同君无恨知道自己身世。
自然,还有他的天鸾众。
那一刹那,萦如歌的眼底已流露了些许杀意。
“如歌,你回来了?”
也是这时,一个甜美温柔声音传来,是秦月儿。秦月儿面无血色,穿着一件宽松长袍,头发未梳,就这般任风抚着。
祈年殿里多为女子,那些男性守将也都是在最外头,住处也未安排在祈年殿。故而秦月儿这般模样,倒也不怕有男子看到。
萦如歌眼底杀意刹那消散,看到自己的月儿这般模样,不由心颤颤,立马跑上去将她搂入怀中。
这使得秦月儿有些无措,病恹恹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般动作,忍不住轻呼了一声。萦如歌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把握分寸,才松开了她。
“苦了你了。”
听到情郎这般真心话,秦月儿也是不由自心底有了暖意,含情脉脉道:“若是你,刀山火海又何妨?如歌,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月儿,我想你了。”小蜗牛中文网
我想你了,这本该是佳偶之间最为常见的情话,可这青梅竹马的二人却都各自有些脸颊发烫,也是有趣。秦月儿小萦如歌五岁,也有十九,就二人年纪,若放到市井,有两个孩子也属常见。可这二人倒好,一句情话就羞红了脸。
反观萦如歌的双胞兄弟墨茗,二十二成婚,在他人看来已经显晚。就得女子芳心与姻缘一道,萦如歌倒是输给墨茗不少。
闲话不多,秦月儿的修为一直是个谜,或因为她修习的是音功,感知力当真了得。不过稍稍接触,她就察觉萦如歌身体变化。
秦月儿眉头微蹙,问:“你今日气息,为何与往日这般差异。”
萦如歌未作答,只是轻声道:“不折可······”
不等说完,秦月儿何等聪慧,猜到了下头的话,只是银铃般笑声,随后向不折招了招手,道:“不折,你今日夜见过尊者面容,可有话说?”
不折一听在问自己,又看了看萦如歌的脸,却是脸颊微红低下头去,听她轻声喃喃道:“尊者,尊者的脸,可真俊俏。”
“瞧你个花痴样,如歌是我的,你可甭瞎想了。”
听到自己的堂主秦月儿竟是这般俏皮言语,使得不折的脸更加发红发烫,一下子言语混乱,惹得秦月儿笑得险些岔了气。
“行了行了,等你过了十八,我令人给你寻门亲事。”
不折一听关乎自己亲事,立马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连连道:“不不不,不折一直陪在堂主身侧,不折永不嫁人。”
这次却是萦如歌开了口,听他道:“你嫁了人,也可同月儿在一处,权当自己姊妹出嫁,月儿这边,自有我会护着。”
外头总归不是说话的地,也不再寻不折的开心,秦月儿便挽着萦如歌的胳膊回了住处。
沏好了茶,萦如歌依旧不放心秦月儿身体,仔细检查过后却是羞愧叹气。秦月儿只得自后抱住了他,小脸贴在他后背,全然不嫌弃衣衫上头的汗渍同血迹。
“如果,你这肩上的伤,还疼吗?”
若是月儿不提,萦如歌当真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伤,本能性用手去摸左肩,不由皱眉。也难怪为何他一路回来都未曾感觉疼痛,那一剑砍得那般深,明明都碰到了骨头。可自己现在去摸,为何皮肉完整,一点剑伤痕迹都没有。
“哪有什么伤,不信你摸摸。”
秦月儿也是听得纳闷,这衣衫都被砍成这破烂样,肩膀衣衫破口同血浸湿的痕迹这般明显,还忽悠自己没有受伤。她小心翼翼摸了上去,生怕自己指尖触碰到裂开的皮肉会让萦如歌撕心裂肺的疼。可当她纤纤玉指真的碰到了衣衫破口处也是愣了,皮肉完整不像伤着过。
不等她再问,萦如歌抢过了话,他问:“可能答应,日后不管何等局面,万万不可再弹奏那等曲谱。《竹妃泪》已经伤你心神,加剧你的眼疾,更何况,这一次你弹奏的,定是那首曲子······”
秦月儿一把用手捂住了萦如歌的嘴,脸又靠在了他的后辈,闭上眼睛,好似颇为享受此刻安宁,她声音温柔,道:“有你,生死又何妨。”
萦如歌扬起头,紧紧盯着梁柱,他声音也无比温柔,问:“月儿,你说,我们干些什么营生好呢?”
秦月儿一听,立马离开了他的后辈,萦如歌有些纳闷,便转过了身。他看到秦月儿眼神疑惑,可那笑容,却无比开心。
“如歌,你当真决定了?”
萦如歌轻抚美人俊俏小脸,随后靠了过去,双唇贴上了对方双唇。秦月儿今日未抹胭脂,可那小嘴上的味道,依旧有种淡淡的甜味,令人好生喜欢。
“自然是决定了,我寻思着开家酒馆如何?让知途去掌勺,你也是尝过他的手艺,那可了得了。月儿你就是酒馆的大东家,我做杂役,任你使唤。”
秦月儿一听,乐得合不拢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萦如歌眉心,随后道:“估计月狐姐姐才不会放过你,若她不求名分,我可以答应。”
萦如歌自是知道秦月儿是玩笑话,却也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当真?”
秦月儿一听,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竟一下子被气得有些发红,道:“你还真敢想啊!”
萦如歌只能讪讪,随后道:“可不是不敢,是没了必要,有了月儿这般的娇妻,月狐再魅,也入不得我眼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遇到比我好看的,活着魅的,就能入你眼了?那你,那你,那你和夭子那不要脸的一样,就去桃花庵胡吃海喝,然后一抹嘴巴拍拍屁股做个登徒子算了。”
秦月儿那个气的,一下子蹦出一堆话语。萦如歌立马捂住了她的嘴,把秦月儿小脸上的肉也给挤在了一起,觉得不妥,才松开了手。
“夭子的事,可万万不能再提。”
秦月儿也知自己刚才乱了分寸,才口无遮拦,随后点了点头。可想到心月狐那媚态,依旧气不过,狠狠掐了掐萦如歌腰上软-肉。任是刀剑加身,或伤了骨髓,或贯穿身体,萦如歌都不曾哼一声,可秦月儿这么一掐,萦如歌忍不住痛呼出声。
听到情郎这般惨叫,秦月儿这才解气。
又想到最初察觉到萦如歌身体气息的不同,忙关切问:“如歌,你的身体?”
萦如歌本还打算还击,可一听美人关心,立马没了脾气。月儿终归是月儿,自己一点半点变化都瞒不过他,他只得轻抚美人小脸,眼神温柔道:“我的炁源,只剩下六脉。”
秦月儿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立马关切询问:“那你身体可无恙,炁源毁了,可会伤着你?”
萦如歌笑得更加快哉,毕竟是自己的好月儿,自己炁源毁了一半,她不询问修为是否有损,只关心身体可无恙。
“我的好月儿,武道修为损了而已,你看那朱一诺,天生没有炁源,不也到处蹦跶,跟个猴子精一般。我有仙根灵气,虽无望什么鸿蒙几重,但要护你一身,定非难事。只是······”
听到转折,秦月儿眼神更加关切,忙用手拉着萦如歌袖子摇晃,好似在催他别话说一半。
萦如歌一看没人这般焦急,更是欢心的不得了,可又舍不得她担心,只得继续道:“只是,以后我的剑,怕是三流水准也比不得了。”
话说完,萦如歌神情有些暗淡。秦月儿自明白他的想法,将身子埋入了情郎胸口,道:“若是仙子知道你无恙,白云剑有没有传人,世人知不知,她也应当不会关心。毕竟,你的娘亲可不是寻常女子,她可是白云仙子。”
萦如歌一听,阴霾虽未散尽,但也不差,他搂着美人,随后道:“你说,我萦如歌是不是上辈子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辈子怎的有美娘丑父,还有你这么个漂亮媳妇。”
“呸呸呸,不要脸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