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分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着深处延伸。霍雄等人跟着那只引路狐狸走进了小路。
“这曲华大阵是为了防止人类误闯进来而设立的,本家在南山修行多年,一心向道,不愿和外人多有纠葛。”
引路的狐狸精这样说道。
“是啊,看起来你们隐藏在山中很久了。”霍雄附和的说道。
“还没请教这位人族修士?”狐狸精趁机问。
“哦,还没自我介绍,有点失礼了。我叫霍雄,来自西边的东风山。这是杜芊娘。”霍雄说。
狐狸精行了一个礼,说:“本家姓金,你叫我金门守就行,我的职责就是守门。”
霍雄笑道:“狐狸一族不是大多姓胡吗?你们姓金倒是少见。”
金门守裂开嘴巴一笑,说:“小门小户,可比不得外面的大家大族。”
两人说话间,就离开了幽深的小路。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小路的尽头是一个村庄。
村子看起来不大,房屋连在一起,处于村中心。村外是一些田地,种着少量的庄稼,大部分是牧草。
大群的牛羊散落在村子外面,几个头顶蓑帽的狐狸精正在放牧。
他们看见有生人进来,都警觉的望了过来。然后金门守对他们点点头,打消了他们的疑惑,但是霍雄知道,他们还是在暗中观察自己一行人。
“村中久无外人前来,大家都有点好奇。”金门守解释说。
妖精之间的拜山,一般也就是地主招待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等拜山的妖精离开,再按照地主的实力,送上价值不等的盘缠。在现在看来,有几分打秋风的意思。有的妖精负担不起,干脆就关了山门,自己也出去打秋风了。
“这些牛羊都是你们饲养的?”霍雄有点好奇的问。妖族大多不事生产,随便在山中找一点矿藏、金银就能在人族的村镇购买不少东西了,花费这个力气干嘛?
金门守点点头,说:“族中还有不少族人需要血食,就不免饲养了一些牛羊。”
霍雄举目望去,眼前的这一群就不下数百之数,一个小小的村庄,需要这么多牛羊吗?
慢慢的,金门守带着霍雄来到了村中最大的房屋,说:“这是我们族长的住宅,请各位稍等,我去禀报一声族长。”
霍雄等人于是就在花厅等待,马上就有小妖送上茶水点心。过了一会,花厅中就剩下霍雄三人了。
“这狐狸精也不像书中写的,都是俊男美女,这是为何?”一路上没有说话,现在杜芊娘终于忍不住了,问出心中的疑惑。
“此处狐妖和别的地方不同,以后同你细说。”霍雄含糊的说。
狐狸精一般化形之后都很美丽,这点不假。但是也有例外,比如修行拜月邪法的狐狸精,就终生不能化形完全,必定会顶着一个硕大的狐狸头。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那些修行不到家,功法太差,或者缺心眼的狐妖,也会顶着一颗大狐狸脑袋。
茶喝了一会儿,门口就传来稀碎的脚步声。果然,马上就看见金门守搀扶着一老狐狸精进入花厅。
“这是我们的族长金徐。族长,这是霍雄霍修士,这是九头山的楼谷,这是杜芊娘。”金门守在一边介绍道。
霍雄三人给族长行礼。老族长笑着说:“我南山甚少客人临门,几位大驾光临,如有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啊。”
到目前为止,这南山狐一家都表现得很好,虽然是隐居起来的妖精,但是一切都表现良好,恭亲有序,和蔼可亲。
如果不是这些狐狸身上萦绕着血光和怨气,霍雄都不会认为这是一群坏妖精。
但是越是这样,表明这群妖精隐藏的越好,危害也就越大。
聊了不久,忽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妖精。
“爹爹,听说有客人来!”人未到,声已至。
一个清脆的声音之后,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妖闯了进来。
这妖精和别的狐妖不同,她长着美丽的脸庞,身穿水蓝色的衣裳,头上一个垂柳髻,似乎是匆匆而来,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水。
霍雄眼前一亮,从一大堆的狐狸头中,忽然出现一个古典美人,这份冲击是不一样的。
竖眼看向了她,令霍雄奇怪的是,这只狐狸精倒是周身青白,没有任何血光和怨气缠绕在她的身上。这是一只清白的狐狸!
就像淤泥中的莲花,黑云中的阳光,乌鸦群中的白鸽。她是如此的不一般。
看着霍雄这样盯着她,她也终究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垂手慢慢的走到老狐狸精的身后。
老狐狸精慈爱的看着这女妖,说道:“让大家见笑了,这是小女,小月!”
到了晚上的时候,村里的狐狸精就集中起来,开了一个篝火晚会欢迎霍雄等人,为此还杀了一头牛,两只羊!
全村一百多只狐狸聚在一起,有的狐狸精头上顶着狐狸头,还有的狐狸甚至没有化形,说话都是“嘤嘤嘤”的。
不过这些狐狸都很懂礼,乖乖的围坐在一起,几只膀大腰粗的狐狸不停的翻动牛羊,等到肉熟的时候,就有其他的狐狸上前,将熟肉片下来,配上鲜果调料蜂蜜给霍雄他们端了上来。
巨大的篝火、热情的狐妖、喷香的烤肉,虽然看起来有点渗人,但是也有一种奇异的刺激,反正杜芊娘是这样觉得的。
“这有肉无酒,总是差点什么。”忽然霍雄说道。
老族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村中酿酒的粮食不多,只够口粮,就没有准备酒水。”
霍雄哈哈大笑,说:“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他取出那个大酒葫芦,说:“美酒,我这里就有!”
说完,他又取出一个大壶,倒了满满一大壶的酒水,说:“大家尽情取用,不够我还有!”
看到这里,老族长无奈的点点头,马上就听见狐狸们小声的欢呼之声,接着就有狐狸过来倒酒了。
霍雄的百果酿是一等一的好酒,而这群狐狸别说好酒了,就连劣酒他们都没有喝过多少,现在有如此美酒,没几个狐狸能忍受得住,不多时,一大半的狐狸精就醉醺醺的。
就在这个时候,金小月忽然站了起来,说:“此时月光正好,我就给大家献舞一曲吧。”说完,她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就款款走到篝火前。
一阵光华变化,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长袖纱衣,月光的照射,火光的映射,让她有种朦胧的美。
此时她的脸颊微红,看来也是喝了不少酒。
“叮~~~”忽然一声悠长的铃声响起,那是后面的一个狐狸精忽然拿出一个铃铛摇了起来!
“咚~~”接着是一声大鼓的响声。三只狐狸精围着一面大鼓,其中一只敲响了鼓面。
“当~~”又是锣声传来。
接着是悠扬的琴声,呜呜的笙乐。不知何时开始,后面的狐狸精手持各色乐器,开始奏起乐。
老狐狸有点无奈的说:“乡下地方,就喜欢自娱自乐,这是古乐《拜月亮》。你们见识一下吧。”
乐起,舞动!
金小月翩翩起舞,长袖翻飞,一时之间,竟是美极了。
良久,乐歇舞停。
一场舞乐下来,众妖酒气散去不少,金小月也有点害羞了,她不好意思的说:“让大家见笑了。”说完,飞快的下场而来。
霍雄反倒是大声的赞叹:“小月小姐的舞姿国士无双,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金小月被霍雄这样一夸,面上虽然更加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却是极为开心的。
“这是我们一族祭月之舞,小月也只会这一曲。”金小月不好意思的说。
狐族拜月,自古有之。这倒不是什么奇闻。但是如果杀人拜月,那就变成了邪法,为世人所不齿。
老狐狸精听到这里,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说:“现在也不早了,客人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霍雄点点头,然后就被小妖们带下去了。
深夜时分,村中的人和妖都已经熟睡过去,但是在大宅中的一个密室,两只狐狸正在商量着什么。
“几日之后,就是祭月大典。这几个外人在此,怕是不便。”说话的是金门守。
而在他对面的,正是老狐狸精金徐。
他说:“那明天就打发这群人走,祭月是大事,不能误了时辰。”
金门守点点头,然后又说:“我看着人族修士总有点心神不宁。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刚好在我们祭月期间过来拜山?”
金徐老狐狸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人族修士的实力我也看不清,不过在我们这里,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祭月大阵可不是吃素的。”
金门守听到这里,心中是安定了一点。他们的村子有大阵守护,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只是这次祭月,还不然小月一同参加吗?”金门守问道。
金徐看了他一眼,说:“小月我有其他的安排,这祭月之事,就不要她参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