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夺过软剑,倒转剑柄,拿在左手,挥舞起来,只见紫影闪闪,剑光霍霍,蝮蛇知道这软剑的厉害,不敢强行夺回,急忙身子后快速飘去,这才没继续受伤。
萧峰并不紧追他不放,丢掉了右手断棍,软剑继续挥舞,将飞窜而来的毒蛇斩成了数段,掉落一地,还在微微蠕动。
萧峰此刻转身奔向群丐,不能让他们控制蛇群,否则长久下去,自己手掌的毒就要发作了,群丐知道此剑锋利,都不敢触其锋锐,纷纷向后退避,无法控制住蛇群。
萧峰身法迅速,紫光过去,叮叮叮的声响不断,群丐手中的竹棍、长刀都断做了数节,群丐更是害怕,相互间乱跑乱撞,此刻蛇群因为失去了控制,彻底乱了,纷纷四处飞窜。
萧峰在混乱当中,夺过了一竹棍,身子跃起,向后翻了个筋斗,在即将落地时,伸出右手一拍,又再次借助掌力向后翻筋斗退去,几个起落后,摆脱了蛇群。
腹蛇知道丢失宝剑,自己又受到萧峰的掌力所伤,难以对付萧峰,宝剑如今是无论如何都夺不回来了,只能先暂时撤退,养好伤以后再做计较,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忙喝令:‘大家快撤。’
群丐听了,这才急忙忙撤退,萧峰也不追赶,转身向鲁忠所在的大树方向狂奔而去,片刻间就到了树下,说了句:“鲁老哥,已经没事了。”
鲁忠此刻刚从震荡中缓过劲来,看到萧峰过来,欢喜得差点从树上跳下来。
鲁忠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背着钱万里到树下来,看着萧峰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冒,而手掌已经是一团墨色,惊慌道:“小兄弟,老哥哥这就背你去看大夫。”
萧峰摇头道:“不用,得先找个地方,让我把毒逼出来,不然他们去而复返,我们就有难了。”
鲁忠心想也是,立即扶住萧峰准备离开,萧峰先将手中的软剑交给鲁忠,道:“鲁老哥,这把剑锋利无比,你拿着可以阻挡强敌,咱们先到之前的村子里暂避一下。”
鲁忠点头赞成,接过软剑后,萧峰右手抓住鲁忠的手腕,展开身法狂奔而去,鲁忠只觉得身体飘起来一般,耳中风声呼啸,过了小半时辰,到了那村子门口,就看到七八个女子都在等着,看到萧峰来到,都十分欢喜,她们还担心萧峰丢下她们不管,
此刻萧峰停住脚步,呼一口气后,一下子坐到在地,众女子大惊失色,纷纷询问:“恩公,您怎样了。”
鲁忠也是吓得不轻,忙放下钱万里,道:“小兄弟,老哥哥给你疗伤。”
萧峰摆手道:“你们先好好等待,鲁老哥,你好好守护她们。”
说完盘膝坐下,提气运功,解开了左手衣袖,看到整个前臂已经是漆黑一片,已经到了肘部,急忙右手伸食中二指在左臂“天府穴”一点,注入真气,缓缓向下自“俠白穴”、再到肘部的“尺泽穴”,就见肘部的黑色正缓缓向下退去,又经“孔最”、“列缺”、“经渠”,最后到了“太渊”,总算是将毒逼到了掌心,手掌比那炭墨更加漆黑无比。
萧峰继续运功,就见五指有墨色汁液滴滴落地,地面起了一阵青烟,土都被烧焦一片,那墨色汁液每滴出一些,萧峰的掌中黑色就暗淡了一些,而周围众人虽然极为惊讶,可是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了小半时辰后,萧峰的手掌已经恢复常色,萧峰这才缓缓收功,已经是大汗淋漓。
鲁忠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其余女子们也一起问:“恩公,你没事吧。”
萧峰笑道:“毒已经全部逼出来,调息一下就没事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鲁忠这时候才想起手里拿了一把宝剑,这时拿起来问道:“小兄弟,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把宝剑。”
萧峰笑道:“这是从那腹蛇手中夺过来的。”
鲁忠仔细打量,发现这剑身隐隐闪耀紫光,剑把上有“紫薇”两个镶嵌的小字,应该是这把剑的名字。
鲁忠虽然不是什么用剑名家,也不禁赞叹一声“果然是把好剑。”
萧峰想起一事,问道:“鲁老哥,你去分舵报信,怎么会出了事?”
鲁忠就把事情说了,原来他去代州城中,找到了分舵,要见舵主李彪,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副舵主唐雄山,这唐雄山是净衣派的人,和污衣派那是水火不容,鲁忠自然和他不会和睦,可是想起萧峰的嘱咐,当时没多想,就拿出打狗棒向唐雄山传达命令,谁知道唐雄山非但不遵命,还说鲁忠勾结外人谋害帮主,让人拿下鲁忠,打狗棒也被夺下,鲁忠当时以为是净衣派故意找事,立即破口大骂,这时候那腹蛇就出现了,询问钱万里在何处?
鲁忠虽然头脑不怎么好使,也看出来这腹蛇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寻找钱万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闭口不说,谁知道腹蛇却是说了,在鲁忠入城时,就已经被盯上了,钱万里肯定就在附近,鲁忠当时就吓得不轻,想去通知萧峰却被制住,就这样被押来了,鲁忠说完,一个劲自责自己太蠢,竟然差点酿成大祸。
萧峰听完,凝思片刻,开口道:“鲁老哥,你是说只有唐雄山和净衣派的人来见你,李彪和污衣派的人你一个都没见到?”
鲁忠点点头,萧峰忽然道:“不好,恐怕整个代州分舵出事了。”
鲁忠着急道:“小兄弟,这到底怎么了?”
萧峰道:“来不及解释了,鲁老哥,我进代州城打探一番,你先带她们在村子里躲起来,绝不能轻易出来,我很快回来。”
“小兄弟,你万事小心。”鲁忠知道自己不能帮忙,只能这样说。
“恩公小心。”众女子同样希望萧峰无事,毕竟萧峰不仅救了她们的性命,现在也是她们活下去的依靠。
萧峰点点头,又嘱咐道:“鲁老哥,你就时刻拿着这把紫薇软剑,不能放松,等我回来。”
鲁忠嘱咐他凡是小心,萧峰展开轻功奔去,过了片刻,来到代州城外,城门尚未关闭,还有不少人等待入城。
一队蒙古士兵手持长枪,列成队伍,手持火把在女墙边来回巡走,蒙古兵威虽然过了将近百年,已经及不上当初那么强盛,但烂船始终是有三分钉,令萧峰不禁感慨,当初武林人士是抱了怎样的决心,才能抵挡这群虎狼之师数十年之久。
守门军士都在城门口收税,像鲁忠因为是乞丐,身无分文,自然就不用缴税。
这地方萧峰来去自如,自然不会乖乖向蒙古人缴税,只是不想正好看到蒙古士兵对一个老人说道:“老家伙,交不起税还敢入城。”一脚把那老人踢翻在地,一个军官上前去挥手对着老人扇耳光。
萧峰看的大怒,竟然殴打老人,如此横行霸道,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军官的手,那老人才得幸免于难,萧峰道:“他们都不用交税了,放他们进去。”
守城门的军官被抓住手,竟没想到他眼中的贱民敢这样,勃然大怒道:“小子,你说什么呢,他们不交税,难道你替他们交不成?”
萧峰道:“不错。”守门军官一听这话,倒是气消了一些,毕竟可是钱啊,不过可不能这样便宜他,道:“既然你替他们交税,那就每个人交双份吧。”
话刚说完,萧峰忽地伸手扼住那守门军官的咽喉,单手将他举起,冷冷道:“饶你一命,就是替他们交税。”
那守门军官被提起在半空,双脚乱踢,双手要搬开萧峰的手,但萧峰手如钢钳,哪里挣脱得了半分,加上手臂很长,那军官想打也够不着,眼看军官脸色越来越紫,呼吸急促,萧峰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军官听了这话,急忙连连点头,现在的他哪敢说半个不字,就是想说他也说不出来。
萧峰手一松,放他下来,军官不住捂住脖子,咳嗽不停。
萧峰对众人道:“大家都去吧。”那些人听了,急急忙忙入城,萧峰等他们全都进去后,这才大摇大摆进去,那守门军官似乎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喊:“抓住他。”
蒙古兵立即挥起长矛朝萧峰刺去,萧峰冷笑一声,头也不回,挥手向后掷出几枚石子,就听得破空声响,就传来噗噗几声,就见十五名蒙古兵都站立不动了,高举长矛和弯刀的手都停在半空,形如雕塑,正是萧峰掷出石子点了他们的穴道。
要不是急于夺回打狗棒,不想惊动官府出动大队兵马前来,早就将这些横行霸道的蒙古兵一掌毙了,现在点中他们的穴道,十二个时辰不能动弹,至于他们会不会遭到人报复,只能看他们自求多福吧。
萧峰解决了这些人,大步走进城中去。
代州城不是很大,算不上繁华,城中倒是人口稠密,集市颇多,即使是夜晚也灯火通明。
萧峰根据鲁忠所描述,来到城南荒僻的一座城隍庙,这里便是代州分舵所在。
萧峰看到庙外空荡荡的,并无一个丐帮弟子在外把守和巡逻,立即凝神听去,庙內并无任何声响和呼吸声,萧峰之前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急忙快步走来,刚到庙门口就有一股血腥味传来,进殿一看,大殿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堆尸体,满地鲜血,萧峰立即殿前屋后,四处查看,发现地上血迹已干,而死掉的皆是丐帮弟子,看来这代州分舵已经遭难。
只是萧峰心中又升起了一个疑问,本来以为污衣派的人被唐雄山等净衣派的杀了,可是从尸体中看到,当中同样有净衣派的人。
若不是唐雄山等人干的,又会是谁呢?究竟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不毁尸灭迹?打狗棒恐怕已经落到了幕后主使的手里。
萧峰思量片刻后,忽然觉得不妙,这是恐怕是个陷阱,就在此时,听得一声轻微的哼叫,萧峰寻声看去,就见死尸堆里,有个身影在微微蠕动,萧峰走过去,蹲下一看,那名丐帮弟子虽然脸上血肉模糊,胸口仍旧微微浮动,伸指一探,还有微弱气息。
萧峰心下稍宽,想知道幕后黑手,不能让此人死掉,将那丐帮弟子扶坐起来,看他胸口血如泉涌,伸指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一点止血,伸掌按在他的背心,将真气输送了过去,那名弟子苍白的脸上渐渐出现红晕,缓缓醒来,萧峰一喜,问道:“这位兄弟,你醒来了,告诉我是谁干的?”
萧峰暂时以真气吊住了这名弟子的命,可是这弟子失血太多了,心肺已经被掌力重伤,恐怕是救不活了,全靠自己的真气撑着,但也支持不了多久。
那弟子虚弱地说道:“是……是一群……黑衣人,他们……血洗了分舵,李舵主等人都被害了。”
萧峰道:“可是副舵主唐雄山和外人勾结血洗分舵么?”
那弟子摇摇头,说了一番话,令萧峰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