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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顿的想法很务实,没有一上来就要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反倒是想要到处走走看看。
他的确很优秀,他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惜西蒙先生没有看见。
如果他看见了,也许他多少会改变一下自己对嘉顿的态度,不再是那么地冷漠。
但他终究是看不见了。
嘉顿的想法非常的适合他自己,林奇告诉他有任何麻烦都可以给自己打电话,至于到外面去转一转。
旅游,或者只是到处走走,不需要他。
这都是最基本的生活,也是嘉顿融入联邦生活的一个过程。
过去他是特权阶级,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当一切事情都围绕着他转。
但现在他从云端跌落,重新站在了地面上,他就必须自己去经历那些。
买票,排队,等待。
周末,全世界的气氛都凝重严肃到了极致,在联邦,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紧张的气氛。
埃文探员忐忑不安了最后的两天,诺尔也传来了消息,林奇会在周六上午见他。
作为一名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探员,主动去接近和犯罪集团有众多关联的林奇,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好在在这之前埃文探员并没有表现出某种倾向,加上每年的内部审查也都顺利通过,所以并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需要注意一些,这种事不被人发现还好。
一旦被人发现,绝对会有一场难忘的回忆!
周六上午,埃文探员来到了布佩恩中环的一家综合性的商场中。
这种综合性的商场在布佩恩乃至全联邦都很普遍,联邦人具有一个很特别的特性——懒。
这种特性体现在他们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
联邦人最容易更换的家具就是沙发,每一张沙发都记载着一个家庭成员懒惰的罪证!
他们情愿一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也没有人愿意去坐椅子!
如果在一个地方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那么联邦人会选择一个能一次性买到清单中物品最多的地方,然后把剩下需要去其他地方购买的物品,延伸到以后的购物当中。
他们不会在几个购物地点之间来回奔波,这也让综合性商场超市成为了主流。
在这里能满足大多数人的购物需求,不管是家用电器,水电管线,还是除藻剂,除草剂,或者婴儿床,几乎都能在一个地方买到!
这里面还有提供人们休息的场所,咖啡屋,小餐厅,水吧,一站式购物体验服务了联邦人的懒,也让他们变得更懒!
埃文探员买了一根新鱼竿,他喜欢钓鱼,虽然他钓鱼的时间不多。
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他们可能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爱好。
但他们依旧会购买一些和自己爱好相关的东西,哪怕不用,就是放在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埃文探员的储藏室里已经有二三十根鱼竿了,但他遇到自己喜欢的,还是会买。
买完了鱼竿后他来到了三楼的一家很幽静的咖啡厅中,在角落里看见了林奇。
林奇所在的卡座周围还有一些绿色的植物,这让外面的人不太能够轻易看清里面的人。
但里面的人能很容易发现外面是否有人靠近。
埃文探员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鼓劲,然后走了进去。
“请坐……”
林奇的声音很温和,不像埃文探员想象的那样,要么有些尖锐,咄咄逼人,要么就显得深沉,让人充满压力。
他的声音很温和,和普通的青少年没有什么区别,稍微多一些男性应有的磁性,大致就是如此。
埃文探员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很快就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坐在了林奇对面的卡座椅上,犹豫了那么两秒,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他邀请自己坐下?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
林奇打量着眼前的埃文探员,很普通的联邦中年男性。
他留着相对保守的中年男性发型,蓄着不张扬的胡须,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
看起来很安静,不像是一些社会底层那样总是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的气氛。
观察了一会后,林奇认为这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合作伙伴,他不喜欢那种有很强主观想法的人,也不喜欢贪婪的人。
前者已经能发现了,后者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
贪婪的人不仅会毁灭自己,还会毁灭自己身边的人。
“他和我说,你和他是好朋友。”,林奇用了一个隐藏了身份的“他”来代替诺尔。
联邦政府就是这样,哪怕此时有录音机录像机把他说的都录下来,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他”是诺尔,在法律上这也不能作为指证他合谋诺尔腐蚀联邦官员的罪证。
因为“他”可以是很多人,林奇必须说出“诺尔”这个具有指向性的名字时,他说的话才会在法律上有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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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他不知道说什么。
林奇能感受到他的压力,声音也变得更温和了,“我和他们认识了很久,有十年了。”
“那时候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还不够透彻,有时候表现的很蠢。”
“我看着他们长大,其实我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你知道,有时候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是我的兄弟,但也像是我半个孩子。”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过得很好,希望每个人都不受病痛和伤害,但我知道这很难。”
“总会有些人想要伤害我们,就因为我们过得比过去好!”
林奇的话在平淡的叙述下有一种不同的魔力,它吸引了埃文探员的注意力,他逐渐的被林奇所说的东西吸引。
“有人认为我们拥有今天的一切,是奇迹,但我知道,它不是。”
“如果它是,那么它也是人造的奇迹!”
“我,和那些愿意帮助我的人,我们一同创造了这个奇迹。”
“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我常对别人这么说,我也懂得感恩,每一个帮助过我的朋友都过得很好。”
“也许你留意过,媒体想要让我丢脸,他们只能把我的私生活搬出来,从其他地方他们甚至找不到攻击我的地方!”
林奇说着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很好喝,典型的联邦咖啡,在牛奶里加一点咖啡和很多糖。
但不得不说这么喝的确很好喝,从味觉的刺激上来说。
林奇喝了这么一小口,就放下了。
糖,是考验人类自我控制能力的第一个敌人,只有打倒它才能走得更远。
埃文探员思索着林奇说的这些话,他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完全的明白。
林奇放下咖啡杯,抿了抿嘴唇,“我想和你做朋友,埃文先生。”
埃文探员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感觉到十分的难受,这种感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刚才心脏的不适好似幻觉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挤出了一些笑容,“我不明白,林奇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他的确想不通这个问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探员,连行动组组长都没当上。
在反组织犯罪调查局里,他就是一个普通到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普通探员。
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加班,听从行动组组长的命令,听从上级的要求,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符号!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他甚至都不会和诺尔说上哪怕一句话!
这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为什么会被林奇看上?
这是埃文探员最大的困惑,他对林奇来说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林奇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困惑,可你要明白一点,交朋友不是看你能为我做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的。”
“而是一种……”,林奇微微歪了歪头,“……唔,我认为你可以做我朋友,那么你就肯定适合!”
“至于你说你能为我做什么,其实我并不太在意。”
“现在的你的确不能为我做什么,但我相信以你的潜力,总有一天你能为我做一点什么。”
“比如说,你升任局长之后?”
到林奇离开时,埃文探员的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响,林奇的话不断在他的脑海中翻滚,震动,碰撞!
局长?
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局长?
他的心跳有点加速,他在工作和生活中表现得很平和。
说的直白点就是没有上进心,干什么从来都不努力做到最好,而是很教条,很机械化的做到不违规即可。
他就像是一块臭咸鱼,你说它是粮食,没有人会想要吃它,但当你没有东西吃了的时候,也能用它来撑一撑。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他也曾经有过梦想和幻想,但这些都在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中被磨平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局长,就像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总统那样。
他们告诉你,每个人都有机会,如果你信了,你就是傻哔!
可此时此刻,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样肯定过。
只要他伸手!
他就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