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书房坐着,静静地,亦悄然。
“大少爷,二小姐,夫人唤你俩过去。”采焕进来,打断夕沅沉浸的思绪。
“沅儿,走吧。”上官钥华站起身,走向书案前。
“午时了吗?”夕沅有些不舍,这书确实不错,着了迷,险些忘了时辰。
“嗯,差不多了,准备一下,一会儿一起进宫。”
这丫头真专注,几次给她倒茶,她都不曾理会,恍惚独身在空灵之境。
“哎啊,”夕沅身子晃了一下。
上官钥华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可是腿麻了?”他心疼道。
“嗯,坐得太久了。”夕沅嘻嘻一笑,不经意地推开他。
“你呀,慢慢走出来,活动活动。”上官钥华伸出手,轻轻扯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
“没事的,轻挪两步。”上官钥华轻声道。
“嗯,知道了,大哥。”夕沅一脸张扬地笑,似没心没肺道。
上官钥华心莫名地揪痛:大哥,呵,只能是大哥了吧。
“好了,没事了,咱们走吧。”夕沅挣开上官钥华的手,扑扑裙裳。夕沅满脸堆笑看着上官钥华,捏着裙摆,特意转了一圈。
“你呀,走吧。”上官钥华无奈一笑,眸子里的宠溺却难掩。
“大哥,以前你可见过宫中赏灯?”
“没有,以前不曾,也就这两三年开始,宫里有宴请,母亲才做安排,以前很少进宫的,沅儿你每日想什么呢,这些都不记得?”上官钥华淡笑着。
“也不是,大哥,你忘了,我之前大病一场,连着记忆也差了许多。”夕沅嘻笑颜开,撒娇道。
有些事,只能自己知道,那是秘密,只能埋藏于心底的秘密,不可说,亦不能说。
“嗯,病了一场,倒也好了许多,起码愿意看书了。”
“大哥,你取笑我,这是说我以前是混球儿,不喜看书啊。”夕沅嘟了嘟嘴,故作满眼不屑。
“谁要嘲笑与你,走吧,在大哥眼里,沅儿怎么都好。”上官钥华轻轻摇头,一脸淡笑,温润依旧。
“大哥,你长得真好看,以后谁嫁给大哥,定是好福气。”夕沅盯着他的笑眼,竟有些花痴般,直接蹦了这么一句。
“跟你说许多次了,好看不是说男子的,快走,一会儿母亲要催的。”上官钥华淡笑着。
他早已习惯,沅儿说的好看是出自内心,那不是男女间的欣赏,只是妹妹对哥哥的仰慕,自家的亲人看谁都好,用沅儿的话说,这叫护犊子。
“可是大哥就是好看啊。”沅儿继续花痴般的叽喳。
“好好好,沅儿也好看,走吧。”上官钥华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催促道。
夕沅回一微笑,快步跑开,边跑边催大哥快点。
上官钥华心沉了一下,很快便释然,笑着加快了脚步。
“沅儿,咱们三个一辆马车,你大哥和你父亲一起。”上官夫人见她过来,招了招手。
上官夫人拿了宫贴,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和往常一样,男宾从左门进,女眷从右侧宫门,中间是王爷皇子公主们。
“夕沅,这儿。”一位红衣女子喊着她。
夕沅一眼便瞧见了她,李婉儿。
“你都是郡主了,不用在这儿排着,走,跟我走。”李婉儿道。
夕沅虽不知这李婉儿怎么在宫外,不过既然不用排队侯着,她倒是省心。
“母亲,师姐。”夕沅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去吧。”上官夫人笑道。
夕沅跟在李婉儿身后,快步离开。
身后不远处一道凌厉的光,恨恨地瞅着她离去的身影,走向中间的宫门。
不用瞧也知道,那是左盈盈,只有她现在是恨毒了夕沅,恨不得她马上死。
“咱们先去给皇奶奶请安,等时辰到了,咱们再食宴、赏灯。”李婉儿盈盈一笑,朝夕沅道。
夕沅笑着回:“是”。
李婉儿对她亲如姐妹,从来不在她面前摆公主的架子,这个公主,夕沅也喜欢,主要是以后她还要嫁给自己的表哥楚皓泽,以后就是嫂子,有个公主做嫂嫂,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沅儿多久不曾进宫了,哀家这儿不下帖子,你也不知进宫来。”萧太后绷着脸,佯装生气道。
“太后,沅儿失礼了,不要和沅儿一般见识好不好?”夕沅走上前,拉着萧太后的手,撒着娇。
和萧太后相处了近两年,早已摸透了这老太太的脾气秉性,就是一慈和的老媪。
“好吧,暂时原谅你了,以后隔三五日便进宫来给哀家请脉,可记得了?”萧太后淡淡笑着,瞅着面前的两个丫头。
夕沅笑着应下。
萧太后拉着两个丫头闲话家常,直到有宫女进来说,人到齐了,她们才站起身。
“走吧。”萧太后站起身,示意李婉儿和夕沅在一旁搀扶着她。
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便瞧见了这一幕,年前新封的沅郡主和宫中唯一的公主一起站在萧太后的一左一右。
众人心中暗嘘:这上官夕沅颇得皇室欢喜,竟能和公主相比拟。
“今年芙蓉园的梅花开的不错,众家先尝尝这头茬的梅花茶。”萧太后落了座,扬声道。
“多谢太后。”
“多谢太后。”
不少人在下面回应道。
夕沅瞅了一眼旁边,好像没看见李明皇。
“哀家瞧着皇上忙,今日便由哀家和皇后主持,众人随意便好。”萧太后慈眉善目,笑意满脸。
李皇后端坐在旁,淡笑不语。
左贵妃也是,众嫔妃同样笑意满脸,不管真笑还是假笑。
众人应着,不再拘谨,皇上不在,大家便放开了身心。
夕沅和李婉儿并排坐着,有些不自在,坐在高位,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朝远处看了看,找寻熟悉的身影。
父亲在,辰轩也在,几位皇子爷都在,……,师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