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们先忙吧,沅儿留下陪屏妃娘娘。”夕沅想了想,还是应该留下来,这宫里的蝇营狗苟,总是会现身的。
大越王点了点头,几位王爷退下,萧辰轩也没逗留,沅儿在这里,他虽不放心,却也不能留下。
萧牧盯着暗处,沅儿不会有问题。
两位太医也没敢擅自留下。
所有人退下,只剩下了嬷嬷和两位小宫女。
夕沅瞅了一眼,那宫人,有一个有些面生。
“你们都退下了吧,屏妃娘娘需要安静,嬷嬷留下便好。”夕沅淡淡开口,朝嬷嬷看了看。
嬷嬷明白,两位宫女退下,就连门外的那小太监也被打发得远远的。
“嬷嬷,没有旁人,你说说,屏妃娘娘怎么就跳了池塘?”夕沅觉得嬷嬷是屏妃跟前的贴身奴婢,肯定不会隐瞒。
“晨起,屏妃娘娘见门开着,就坐到了门口,老奴瞅了一眼,也没在意,两个宫女布好了菜,让我瞅一眼,转即,再叫娘娘时,人就不见了,老奴赶紧去找,听到池塘边喊,有人落水了,才发现是老奴家娘娘,娘娘本来神智就不清,若是再染了风寒,怕是凶多吉少。”嬷嬷抹了抹眼泪,心伤不已。
“后来,有侍卫喊来了两位太医,幸好抢救及时,才保住娘娘一条性命。”嬷嬷心怀感恩,对两位太医满怀感激。
“娘娘落水,到两位太医过来,用了多久?”夕沅觉得蹊跷,不得不问清楚。
嬷嬷愣了一下,这个她还真没注意,“似乎是娘娘一被救上岸,两位太医便到了。”
夕沅淡淡一笑:这么说,两位太医来的还真是及时,看来有人只是想引来王上,却并不想屏妃死。
也不对,或者是想引来自己,亦或是引来几位王子爷。
可这么做得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真得是让自己医好屏妃娘娘?
不对,若真是这样,王上直接下令便好,不必大费周折。
可到底怎么回事?
会不会和街上的传言有关?
这然王爷不是皇后之子,莫非这王宫里还有其它秘事?
还真是处处诡异。
夕沅想得有些心烦,瞅了榻上之人一眼,竟发现屏妃娘娘看着她嘿嘿在笑。
那乌黑晶亮的眸子里很干净,也很纯美。
“屏妃娘娘,您醒了?”夕沅收起思绪,柔声轻语。
屏妃似听不懂她的话,依旧嘿嘿笑,不作声。
“嬷嬷,取个瓦罐来,将这些在榻前点燃,最好让屏妃娘娘闻上一闻。”夕沅从药箱里拿出一大包东西,这是中毒之前,她就备好的,本来就是要为屏妃看诊,岂料竟遇到了毒箭伤人,耽误了些时日,倒也无碍。
嬷嬷诧异地瞅了一眼,还是遵了吩咐,很快将瓦罐取了过来。
夕沅打开大包,从里面捏了一小撮出来,丢到瓦罐里,“点燃吧。”
嬷嬷没再迟疑,用火匣点燃,转瞬小火苗噗噗燃烧,屋子里刹那间弥漫出阵阵香气。
夕沅见嬷嬷吸了吸鼻子,笑道,“这是艾绒加了一些安神木屑。”
嬷嬷愣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脸上,淡淡地笑了笑,“娘娘能遇到公主,定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夕沅木了木,眼下都没活明白,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再往榻上瞅了一眼,屏妃脸上浮着静美的笑,终于又睡了过去。
“嬷嬷,将娘娘的上衣褪去。”夕沅朝着嬷嬷吩咐。
趁着艾绒安神,眼下在胸口施针正好。
嬷嬷依着吩咐,很快做好一切,她把娘娘交给了眼前这位大顺的公主,她相信这慈善灵秀的公主,一定不会害她家屏妃娘娘。
夕沅下针又快又稳,针起针落,游刃有余。
嬷嬷险些看直了眼,这公主年纪轻轻竟这般厉害。
让人心生敬畏!
一切完毕,夕沅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今日就这样,不准任何人再引她出去,小心看着,等娘娘醒来,食一些清淡的菜肴。”
嬷嬷听了叮嘱,连连点头,只要娘娘这疯病能好,就是让她折寿几年,她也愿意。
夕沅收拾了药箱,往外走。
出了屋门,她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这偌大的院子,除了有几棵乔松,便是几棵冒了嫩芽的金露梅,秋风微凉,嫩黄的枝桠,倒是给这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
“炼王妃,稍等,瑾妃娘娘有请。”一个小宫人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声。
夕沅愣了一下,请人这般小声作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走吧。”夕沅声不大,却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就算她不作声,有心之人还是会大做文章。
无畏,自然就无惧。
走进瑾妃寝殿,夕沅刚进去,瑾妃便笑着迎了出来,“我这身体好了许多,便想着让你来把把脉,如今这些个太医,我是一个也信不着。”瑾妃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你你我我,甚是亲呢。
夕沅倒也不反感,莫名地对着瑾妃有种亲切感。
她伸手探了探脉,笑了笑,“娘娘身体底子好,已经无碍了。”
“就说你这丫头厉害,这下我就放心了。”瑾妃拉着她的手不放,笑意冉冉。
夕沅有些尴尬,想收回手,却不好挣脱,只好任由其拉着。
“娘娘,您不是整日念叨也送公主一份礼物的吗?”旁边的嬷嬷笑着提醒。
夕沅愣了一下,这主仆什么意思?
“对,对对,来沅儿。”瑾妃说着,将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给退了下来,直接往夕沅手上套。
不等夕沅挣脱,那手镯竟直接套在了她手上。
瞧那手镯盈盈的翠色,便知价值不菲。
“这手镯是我刚入王府时,祖母所给,那时王上还不是越王,只是一位王子,当时祖母叮嘱了我,将来要传给我儿,如今与沅儿甚是投缘,这镯子戴在你手上,刚刚好。”瑾妃一见夕沅要摘掉手镯,连忙制止道。
夕沅脸颊红了红,这镯子估计是送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的吧?
哎,后宫的嫔妃没有子嗣,真是让人怜惜。
见她直视自己,夕沅慌忙低下了头,心底却忍不住猜测,这瑾妃请自己进来,又诊脉又送翡翠手镯的,绝不是这么简单。
莫不是,她想去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