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人都被交代过不拦金竹舟,所以舟舟像以前一样,拎着食盒直达御前。不同的是,今夜的他衣衫不整,身旁还多躺了一个美人。
朱祁钰正诧异于怎么没人通报舟舟就闯了进来,她已经主动跪下,推出食盒,低头道:“禀告王上,今日过节,皇子济和小公主特意为您和贵妃娘娘准备了月饼。”
“谁许你进来的?什么时候了还送什么月饼?”天子自察失仪,颇有微词。
“钰……”杭氏秋恢复昔日的娇媚,完全无视金竹舟的存在,吊着朱祁钰的脖子撒娇:“难得济儿一片孝心,秋想尝尝,喂我嘛,好不好?”
朱祁钰早消了气,架不住美人厮磨,招手道:“拿过来吧。”
金竹舟切齿隐忍,揭开食盒盖子,双手微颤地端出盘子,一步一瞪地向那二人走去。
朱祁钰蓦然回首迎上她仇视的目光,恍然记起:“对了,忘了告诉你,义郕王还没醒,你去王府瞧瞧吧。”
金竹舟止步,急问:“他回来了?”
“拼死保护太上皇,大功一件!等他醒了朕再赏他。”
“拼死?莫非太上皇回城遇袭时他也在?”
朱祁钰回头,故意盯着杭氏秋说:“嗯,被某人捅了一刀,生死不明。”
杭氏秋自知理亏,搂着男人再不吭声。
金竹舟喜出望外,匆忙讨了出宫令牌,转身收起食盒便跑了。
一路顺畅出了玄武门,往东走了不到百尺,金竹舟发现有人带着疑似皮皮的铁面具和腰牌在宫墙下徘徊。
“锁南?”金竹舟认得背影,她知道皮皮封王之后,这些东西都被皇帝没收了,却不知道太上皇回来之后,朱祁钰又赐给他一套新的,仅限他自由出入南宫之用。她拦下锁南,试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锁南也很意外深夜竟然碰到熟人,反问:“你,怎么出来?”
金竹舟拍拍腰间的福牌:“王上赐的,叫舟舟去王府探病,你呢?”
“噢,我……”锁南眼珠向右,还是奇怪的口音说:“想喝,羊肉汤但,不知,怎么找你……”
金竹舟想起上回在居庸关,锁南牙疼没能喝到汤,没想到他居然还念念不忘,忍不住笑言:“你现在住哪?舟舟改天做好了想办法找人给你送过去。”
“南宫。”
金竹舟再愣:“……那不是太上皇的地方吗?”
锁南摸摸脑门,腼腆一笑:“嗯呐,南宫你去,不方便,要不你教,我做?”
金竹舟虽然急着去王府,但留下一个配方的时间还是可以挤的,毕竟人家也想了那么久,于是爽快地跟他去墙边认认真真地教他如何煲好一锅滋补羊肉汤。
告别锁南,金竹舟浑然不察出宫令牌已被锁南偷走。她只顾赶路,徒步走到王府已近五更。她精疲力竭地敲开了王府大门,碰见开门的刚好是成敬,立马被领到故宫伦床前。
金竹舟见到那人紧闭双眼,唇无血色的样子,鼻子一酸,眼眶就润了。她拆开太医裹的纱布,重新验了伤口,然后令人将他抬到后庭堆秀山下,借着金竹之力帮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