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姚兴那家伙,他为什么要害田执事呢?”从姚家回来,弄知便一直想着这件事。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姚兴和田爻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他?
对啊,姚兴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卿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她一直把重点放在到底是不是姚兴所为,而忽略了他的动机。以前自己看侦探小说,凶手杀人不都得有个动机吗?
“这个姚兴,和田爻有仇?”小高也顺势反问道。小高跟着父亲在金深殿前做了好几年的侍卫,他见到过的打打杀杀也不少,一刀毙命的也有,其中最为惨烈的依然莫过于那晚的争斗,父亲和首领在那场争斗中全部死去。
在他看来,能让一个人产生杀意,要不就是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灭口。如果这些都不是,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个疯子了。
“姚兴和田爻能有什么仇?”宁逍听到小高的问话,也不禁开始思索。田爻这些年掌管村子的农事,即使有村子的人有过节,也无非是因为一些公务,但终究不至于达到杀人的地步。更何况据他所知,姚家的所有农活几乎都是重华在做,那姚兴好吃懒做,很少插手田地之事,哪里有这个机会和田爻生出什么摩擦呢!
再说,能让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人产生出杀人放火的恶意,那得有多大的过节!可田爻和姚兴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平时连面都很少见,更别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一想到这里,众人这才心平气和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媖儿,难道真是黑洞弄错了,姚兴没有理由跑去田执事家杀人放火啊。”
虽然卿云心里也有不少疑问还未得到解答,但有一点她深信不疑,那就是她相信黑洞的判断不会错。至于其他的问题和证据,她相信一定能解决。
讨论到这里,他们完全不知道姚兴害人的理由是什么,弄知和宁逍的心思竟一时产生了动摇。小高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此时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他内心更偏于相信黑洞的判断。
屋内再一次陷入了思索,重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对于他们的疑问,重华或许心知肚明。这是他准备隐藏的往事,他不愿意去提起,即使在这个关头,他也不敢轻易揭出来。
是啊,害人的理由,谁说姚兴没有害人的理由呢?重华始终记得,当姚兴得知自己被田爻举荐为副执事,后来又当不成的时候,对自己说话的那般语气。
“哟,这不是我那个即将要当官的哥嘛!哎呀不对不对,听说又当不成了,啧啧。”
重华知道,姚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能当副执事。所以,他便处处作对,甚至不惜跑到恶魔林去采红白花,害得全村人的庄稼无端枯死。而他,竟悄悄在村子散播谣言,说这一切的现象都是因为自己接引天雨造成。
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虽然田执事最后查出了原因,但他并没有找到谁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重华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的过去,如今看来,姚兴他做贼心虚了,这才起了杀人放火的心。
说到底,田执事的死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他便不会出事。
如果当初一发现姚兴就是那个采摘红白花,毒死全村庄稼的人,要是自己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田爻,姚兴充其量会受些罚,没有谁会要了他的命,说不定田执事也就不会死了。
重华在心里狠狠地责骂着自己,他知道没有如果,没有假设。如今,田爻的死已成事实,这一次,是不是还要像上次那样,明明知道真相,却把它隐匿起来?
不,他不能再纵容如此凶恶之人了。若是接下来真的找到证据,证实姚兴就是凶手,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说出他猜测的杀人理由。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重华也在心里祈祷,若是没有铁一般的证据,姚兴也存在着被误解的可能。
对于这个并不拿自己当哥哥看的弟弟,他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哎,你们来看这上面绣的东西,这是什么花啊?”
不知什么时候,卿云把那条腰带拿到手里反复看着,忽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
所有人闻声都凑了过去,这条腰带已被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一块小小的地方还保留着腰带本身的颜色,那个地方绣着一朵花。
“这……好像是梅花?”小高凑过来看了一眼,但语气十分不确定。因为,普通的梅花只有五片花瓣,而这上面绣的,似乎是……六瓣。
六瓣梅花?卿云忘了大家一眼,见他们也是一愣一愣的。来到这里十年了,似乎还没有见到过哪里长着六瓣梅花。
这能说明什么呢?一个腰带上被烧得若隐若现地刺绣花瓣而已。
见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卿云刚刚那般期待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心灰意冷。看来,线索又陷入了僵局。
证据,到底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凶手确实是姚兴呢?既然仅凭着黑洞的气味还无法断定,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姚兴就是这条腰带的主人呢?
“重华,你在家里见姚兴用过这条腰带么?”见众人都陷入了思索,弄知只好问道。
重华也只是摇了摇头,他经常在田地中干活儿,闲时多半也在弄知家。即使在家里,碰到姚兴,两人连个好好的招呼都不怎么打,更别说他会去在意姚兴身上的腰带了。即使他用过这个东西,想来重华的印象也不会有多深刻。
不过,既然弄知有此一问,重华便还是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他确实不记得姚兴用过这个。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证据一事不能着急,各位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宁逍说着,望着大家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重华身上。
重华知道,宁逍此般目光并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在给他鼓励。宁逍明白自己的难处,所以,希望重华不要考虑太多。
重华也对着宁逍点了点头,几人便出去了。
走在路上,卿云的脑海里依然不时地出现那副奇怪的图案。六瓣梅花,难道这里的人绣梅花的时候,都喜欢绣成六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