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一怔,道:“我哥哥不是被那赖成雇了烈火银狐杀死的吗”
武松仍似说梦话一般地道:“对,可是你晓得吗我恨透了他按理说,他死了,我才高兴呢而今,我却替他报仇雪恨”其后之言就听不分明了。
刘七心中难过,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刘七明白武管家,你对我兄妹的恩德,刘七愿意粉身相报若武管家不嫌弃,就让刘七给你做个贴身丫鬟,做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说得动情,眼圈已红了。
只是武松似乎并没有听见,翻转了个身,发起了粗重的鼾声。
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也许是酒吧,刘七就在武松的身旁坐了下来,轻轻地伏在武松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脸贴在他的肩上,嗅着那种特别而且好闻的气息,窃窃私语道:“武管家,我晓得我无才无貌不配你,今日有幸能与你相处一夜,是我前世修来之福。及至明天回到李家庄,你便忙碌你的事了,再也不会记着有我这么一个人了。我亦晓得你恨我们兄妹,但是今天我还是想对你说句话,虽然你听不到,但是我还要说。过了今夜,我就再无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却住口了,明亮的眸子在昏暗中泪光闪闪,沉思了半晌,接着道:“也不是没有机会了,我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里自言自语,但毕竟不比现在,就比如一个人面对着佛像乞福,尽管佛像听不见,但是她仍觉得它是能体会到的。”
武松似无一点反应,刘七的脸贴着他的肩膀更紧了,一边伸手摩挲着他的熊膛,那么的宽阔有力,似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又似蓄积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做为女人,若能有这样一个男子可以依靠,得到他的疼爱,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事。而想到武松因为痛恨哥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动情,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泪水已流了满面。
刘七继续道:“武管家,明天回去,我便和嫂嫂说你今日的事,劝她与你成婚。那么,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了,那样你就不会不记着我了是吗我想嫂嫂和你相爱多年,一定会答应的。你呢,会同意吗”
熟睡中的武松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魏罗圈的五姨太被武松在厕所里挑起了兴头,却被叶云飞打断,好不难受,正在黯然神伤之际,听说武松喝得大醉,留在县衙过夜,心里大喜:“这莫非就是给我的机会”但听说武松和刘七住在一起,心里又着急起来。她与魏罗圈及那些差役不同,早看出刘七的女儿之身,只是见刘七不说,便也不好说破。此时听说他俩住在一起,又是酒后,又是青春年少,而且她从刘七的眼光之中看得出来,她对于武松的爱慕不亚于自己,难免这碗饭要被她抢了去。
她倒不怕有人抢她的饭碗,只是武松今夜和那刘七住在一起,她便再没机会,明日一早醒来,武松一走,她就是空欢喜一场了。想来想去,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急急地往七姨太的房中去了。
这个七姨太,因为年轻貌美,深得魏罗圈的欢心。她本是个烟花女子,性子极为不稳,因魏罗圈已上了年纪,姨太又多,难免照顾不周,于是心里常有红杏出墙之意,只是苦无机会。五姨太深知这点,所以就想利用她成全自己的好事。
五姨太到了七姨太的房里,两人相互寒暄几句,五姨太便开始进入正题,格格地笑道:“七妹近日可有相好的吗多时给我也介绍一个,你五姐的泉眼已多年没水了,实是旱得慌”她俩平日说话没有分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多是风流之言。
七姨太反过来打趣五姨太道:“我哪里有相好的谁不晓得你有个远房的亲戚武二郞,那可是清河县所有女人的梦中情郎呢怎么,今天你那远房弟弟住在府里,你怎么不去招呼他,反而要来招惹我”
五姨太恨恨地道:“哪是我的远房弟弟实不瞒你说,我因是见他生得雄伟,那次过堂之时便将他救下,岂料她将我挑了几次,却不动真格的。今天本来有个机会,却教叶云飞那厮搅了,实是可恶”
七姨太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呵呵,真是难为你了”
五姨太脸面一红,道:“你别取笑我了,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七妹须帮我则个”
“怎么帮你我觉得这事不难。听说今日魏罗圈设宴款待武松,武松喝得人事不醒,被下人们扶进房间休息去了。”七姨太一脸坏笑地道,“他人是醉了,怕是有些东西兀自醒着,你就径入他房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成了好事再说。一回生二回熟,他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五姨太叹了口气,道:“我亦想如此,可奈和武松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后生,他俩住在一起,我如何能下得了手”
“那怕什么,两个一起来,难道你还应付不来吗”
“莫胡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成何体统”五姨太作势欲打七姨太,嗔怪道,“况且,那小后生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那种奶油小生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给那小后生使个调虎离山之计。”
“我怎么调虎离山我看这事须得和老爷商量,只要老爷有事请他,不怕他不去”
“啊呀,我是和你说正经的,你莫要胡闹”五姨太着急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喜欢那种眉清目秀的小后生,正是你的菜,你去请他吃酒,凭你这脸蛋,他肯定能来。嘿嘿,到时你想耍什么花样,都不是由你的吗”
七姨太似是心动了,脸面飞红,打了一下五姨太的肩膀,道:“这成什么了,老爷若知了,岂不是小命都要丢了”
五姨太道:“老爷今日酒多,身体不佳,你若不招惹他,他巴不得躲开呢咱们姐妹两个便好好地闹他个天翻地覆岂不快活”
“胡说,谁招惹他”七姨太嗔怪道,口明显已经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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