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前妻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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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乡在江南,我爱故乡的杨梅。

  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郭东风突然想起了这篇文章。

  应该在这场雨下过之后,杨梅就会渐渐成熟了吧。

  接下来就要进入江淮地区的梅雨季节。

  没到过这边的人,根本就不清楚,那小雨中雨大雨天天下个不停,家里的东西来不及晾晒,经常会有长霉的物品,只得扔掉。

  郭东风甩甩头,似乎想扔掉心头的烦恼。

  挂断电话,他突然想给老爷子打。把号都拨完了,迟迟没有拨出去。

  他很清楚,不管是老父亲还是别的人,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压根儿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也甭管如今已经到了这个级别,马上就要进副部。

  他与前面两位哥哥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大哥家的侄子现在都是副厅了,除了一些观望的人,有的人投资他,有的则投向侄子。

  郭东风轻舒了一口气,捋了捋头绪,播出另外一个电话。

  此时,秘书的敲门声适时响起,并像以往一般,象征性地敲了以后,直接推门进来。

  “出去!”郭东风心里有些烦。

  恩?那边接电话的人感到莫名其妙,难不成要把我开除?那感情好。

  说实话,名义上是为郭老爷子服务,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三公子擦屁股,委实心累。

  “不是说你,”郭东风微叹:“不管花开能不能在那房子里找到一些证据,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拖进来,让他疲于奔命。”

  对方显然不是一次两次做这种事情,木然应声是,双方默契地挂断了电话。

  在镜子前正了正衣服,郭东风转身推开门大踏步离开办公室,浑然忘了刚才呵斥秘书的事情。遇到这种领导,也只有自认倒霉。

  其实体制内就是这样,一旦你身上打了某人的烙印,即便引起老板的不满,也不会有人收留你,从而开始坐冷板凳。

  前世花开就遇到过这种情节,尽管不是在体制内,职场上也差不多。

  当时,他是第一次独立执导,自然对制片人百依百顺,不曾想惹恼了真正投资人的儿子,在剧组里面象征性地挂了个副导演的职务,推荐的女演员直接弃用。

  项目还没进行到一半,被资方寻了一个由头解雇,重新找人另起炉灶。

  当然,这一辈子,他从开始就没想过要受制于投资人,要不然不会回到蓉城创业。

  心里也有些感慨,重生后似乎一直在奔忙,哪怕偶然到了京城,也是行色匆匆,从没想过要来看白擎一眼。

  不管他是谁的孩子,在整件事情中是最无辜的,他的降生又由不得自己,何罪之有?

  看到胸前已然进入梦乡的白擎,花开轻轻把他放在床上。

  窗外,天阴沉沉的,京城的天气一贯如此。

  “爸爸,我想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躺在床上,白擎还在梦呓。

  可怜的孩子,更可怜的是前身,为别人养了那么久的儿子,有了父子情以后,才发现头上绿油油的,果断离婚,临离世前脑袋里还有他的影子。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赶紧拿着走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是个陌生的号码,花开眉头一皱,还是接了起来。

  以前的手机销号了,也算是与前身在做个了断,这号码知道的人都是该知道的。

  “哪里?”花开言简意赅。

  “花先生,张意哲先生给我的号码,琳琳走了!”秦学兰明显阿紫抽泣。

  “我知道啦,”没来由的,花开心头一酸:“马上带着白擎来见他母亲最后一面。你告诉我医院名称。”

  积水潭是元代为了加强大都的漕运而修建的人工河——通惠河,在流入城市以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而命名。

  这里曾经是漕运的总码头,也是皇家的洗象池。

  从元代起,来自暹罗、缅甸的大象,就作为运输工具和宫廷仪仗队使用,在夏伏之日,驯养员会带领大象到积水潭洗浴。

  积水潭医院,在各种部队医院林立的京城并不显眼,但是在外地还是比较有名气。

  白琳琳出事儿后,秦学兰第一时间叫救护车送到这里。

  这次叫车比较顺利,一两分钟到了别墅区门口,保安电话确认以后车子直接开进来。但是花开没注意,竟然点了一个拼车,上面已经坐了一个女的,戴着墨镜口罩,看不清面容。

  她有些惊讶,显然是认出来了,赶紧拿出手机,在上面查找着,又看了看父子俩。

  在花开的印象中,京城的出租车司机特别爱贫,上车就开始侃。

  也不知道是有人拼车还是他累了,上车之后,这哥们儿一直戴着墨镜,不出一言。

  女乘客明显是在花开他们前面下,但司机叫她的时候,却说了去后海。

  随即,车子里又是沉默,一直到积水潭医院门口。

  花开双手抱着孩子,听到手机提示音,拿出来用指纹付了账,疾步走向大门口。

  “豆豆!”文夕认识花开。

  当她知道自家老板的前夫居然这么有名以后,就悄悄在网上查了下,想不到这么帅,还如此有才,只为花开叫屈。

  然而她现在却叫不出口,只好叫花擎。

  “他这些日子应该没睡好,到了地头再叫醒吧。”花开也无意说话:“前面带路。”

  两人不清楚,合乘的女子让司机停一会儿,刚才在车上不敢照相,这时候却拉近镜头,连拍了好多张照片。

  在任何医院,太平间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秦学兰离得远远的,眼睛都不向后面瞅。

  “你们来了!”她说话的时候连连喘气,貌似刚才屏住呼吸,生怕响动惊着那些沉睡的亡人们,女性一般情况下胆子确实要小得多。

  花开点点头,顺着太平间的指示牌往前走,想不到铁将军把门。

  别看医院大,在这些地方明显处理得比较草率,白天没有人值守,只有晚上才有一个聋哑人过来。

  平时都是几个搬运工手里有钥匙,自己开门。

  来的人戴着口罩,浑身上下就露出眼睛,脑袋上也戴着蓝色的卫生帽。

  他嘴里咕哝着什么,还是打开了门。

  秦学兰和文夕相互看了一眼,见花开走了进去,赶紧跟着。

  揭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单,她的脸型明显消瘦了许多,近乎皮包骨。

  眼睛好像眯开了一条缝,花开也不想用手去合上。在这里,尸体冻得僵硬,估计没多大用处,稍微用力说不定会破坏面部皮肤。

  心里微微喟叹,当初要是这副样子,前身能看上她才怪。

  白琳琳是一个喜欢打扮的人,可以说,每次出门,不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

  脸上依然能看出化过妆的痕迹。

  “对于她的自杀,你们没有什么疑问吧?”花开扭头问两人,白擎一直在胸前酣睡,要不是他力气不小,抱着挺费劲的。

  看她们连连摇头,他转身往外走,低声问旁边的搬运工:“一般你们这边是怎么处理的?”

  那人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愣了片刻才回答:“不都是请殡仪馆的人来操办吗?”

  “我们不熟,”花开伸出一个手指头:“想必你在这行业还是有些门路。从运送到灵堂布置、火化以及安葬的墓地,我要一条龙,一百万,你找人,我要最快的速度。”

  说着心里有些烦躁,她在世的时候,就不断给自己添麻烦,想不到走了以后还让自己操劳,难不成是上辈子欠她的?

  说实话,这个费用要是在其他地方不算少,在京城却只能说将就。

  殡仪馆在门头沟火葬场附近。

  要是不知道这里是人最后的归宿,倒也不害怕。

  想不到文夕的胆子比秦学兰还小,一直悄悄瞅着火葬场的方向。

  灵车在市里静悄悄的,到了地方,尸体放进冰棺,乐队开始演奏,是这辈子知道的一些送别的歌曲,听着让人心中悲戚。

  这么大的声音,白擎自然是被吵醒了。

  他有些迷惑,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在爸爸怀里,又费劲地撒开双手,紧紧搂着。

  “爸爸,我们在哪儿?”白擎的声音不大,他生怕这是一个梦。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很失望,以为爸爸再也不要自己了。每次做梦的时候,爸爸就在身边,梦醒了,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着路上,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豆豆,妈妈走了。”花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头有些哽咽,想必是前身的情绪在作怪。

  “她经常走的,”白擎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次我泡方便面,直接用的自来水,被她狠狠打了一顿。可是,爸爸,我饿啊,又不敢用开水,手都被烫起泡了。”

  花开怜爱地看着他依旧有些痕迹的烫伤处,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对了,”他对傻站在一旁的两女问道:“琳琳生前都有哪些朋友?通知他们过来吧。还有你们公司的人,总得见上最后一面。”

  两人面有难色,特别是文夕,自从到公司,就只隐约清楚郭公子。至于张文远之流,看女性的眼光,让她都感到害怕,应该不是朋友吧,平时双方都不来公司,也很少交流。

  秦学兰还是拿出手机,挨着挨着去通知。

  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吧,其中三四个说在外地,赶不回来。

  在华夏,不管多远的路,坐飞机两天之内肯定能赶到吧。

  老板原生家庭不幸福,对谁都不真实,估计手下的人有想法也很正常。

  当天晚上,四人就在隔壁的一个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她们肯定是比较怕吧,合住一个房间,晚上隐隐约约听见开了好几次灯。

  第二天中午刚过,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白擎似乎明白了妈妈再也不会回来,那表情很奇怪,想哭又哭不出来。

  在花开的教导下,头上缠着孝巾,每当司仪喊家属答礼的时候,深深鞠躬。

  孩子太认真了,尽管说小孩儿没腰,一直站着,每次弯腰都接近九十度。

  看他咬牙坚持的样子,花开有些心疼。

  然而,这是他应该做的,是为他生身母亲此生做的最后一件事。

  到了傍晚,两女说该来的都来了,剩下的估计也不会来。

  哪怕从来没有看到过人火化,花开也不想去看着,在火葬场外面,等殡仪馆的人拿着骨灰盒出来。

  白擎瞅着上面巧笑嫣然的照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花开轻轻在他背后拍打着,孩子太苦了,也许是宣泄,让他释放吧。

  他根本就没想到,网上关于他的消息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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