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哥哥，何为副脑？”

　　出于谨慎的态度，陈有余道：“到一个僻静处说，关于如何设定，还要请好妹妹多多参谋呢！”

　　黑雀振翅高飞，将两人带到一个绝壁处，绝壁处有一处石窟，正好藏身。

　　两人落在石窟内，张良玉施展“控水”，清洗巨石，不一会儿，巨石焕然一新。

　　张良玉取出两匹丝绸垫在石头上。

　　陈有余见丝绸平滑如镜，薄如蝉翼，忙道：

　　“我就不用了，我用了，你就不要了，丝绸价值不菲，对我无用，丢了又可惜！”

　　“好！”

　　两人坐下，时有山风吹过。

　　“好妹妹，你应该知道，人思考问题，全靠这个……”陈有余指了指脑袋。

　　“脑袋呢，又分左脑和右脑，我想建立的誓约与禁制，其实是第三个脑，所以我取了副脑这个名字！”

　　陈有余当然不会说出电脑这么违和的名字！

　　“副脑……”少女思考着什么，“副脑要实现什么功能呢？”

　　“记录信息和调取信息，”陈有余老实说道：

　　“我记性不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想把知识都记录在副脑里，以备随时查阅。”

　　“像记事本？”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比记事本要厉害的多，记事本记录的东西是有限的，很快就写满了……”

　　少女来了兴致，

　　“无数个记事本？”

　　观摩他人的誓约与禁制，本身就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誓约通常分为五步，女巫的魔镜只是第一步，少女要学习和完善的还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少女参与度很高的原因！

　　“嗯，”陈有余点了点头：

　　“这个比喻不错，不过在调用信息的时候，我想建立一个搜索引擎。”

　　少女偏着脑袋，显然在认真思索：

　　“搜索引擎，有余哥哥又说了一个了不得的词汇，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本草的目录”，陈有余举例说明：

　　“假设我想查石母的药效，首先我要先查到玉石部，然后按照笔画的顺序，找到石字，在石字下面，找到石母。石母的备注通常有页码，翻到该页，阅读石母的内容，就完成了所谓搜索。这就是搜索引擎！”

　　少女身躯前倾，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我明白了，你想建立一个人脑图书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可以实现嘛！”

　　张良玉站了起来，边走边揉自己的眉心，这是她深思的标志性动作：

　　“让我想一想，建立人脑图书馆，第一步，登记信息，登记信息自然是通过阅读。第二步，储存信息，人的记忆有限，通过气的消耗完成储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第三步，分类，将信息分类，以便搜索，第四步，搜索，搜索就要建立关键词，第五步，查阅，将搜索到的信息显示在识海中。”

　　“第二步和第五步，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气，第一、三、四步只需要消耗少量的气。”

　　“代价应该在阅读这一步结算，有余哥哥，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时间！”陈有余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有余哥哥也是时间呢？”

　　生命中最珍贵的是时间，最被浪费的也是时间。

　　“誓约与禁制中最常见的代价就是时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在代价规则里面，属于第一梯级。”陈有余将讲义中的内容背书般念出。

　　“不错，时间不是不可以，但不知有余哥哥的记性如何呢？”

　　“马马虎虎吧！”

　　少女紧张起来：

　　“这可不行！有余哥哥要知道，关于记住东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记性好的人和记性差的人区别很大，记住一段话，有人只需要一息的时间，有人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需要一息时间的人支付半息的代价，而需要一天时间的人则需要六个时辰！”

　　陈有余有一种冬天被人浇冷水的感觉……

　　张良玉咯咯笑了。

　　“在建立誓约之前，我先测试一下有余哥哥的记忆力。”

　　她取出一本《诗集》和一个沙漏，指着其中一首【北风】说道：

　　“有余哥哥尝试记住。”

　　陈有余读了三遍，勉强记住，然后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张良玉登记沙漏的刻度，笑道：

　　“还不错，不算太差，代价在可控范围内。”

　　“不算太差算什么评价？”

　　“优秀吧。”

　　还不错……

　　陈有余后来才知道，通俗的评价体系：差劲、中等、良好、优秀、卓越、天才、超凡、传说、神。

　　优秀之上，还有五等！

　　两人商议誓约与禁制的细节直至黄昏，终于敲定了最后的方案：

　　登记信息由抄写替代阅读，

　　抄写信息时，将信息同时刻录在副脑中，而抄写付出的时间以两倍的速率流逝。

　　誓约与禁制的限制如下：

　　其一，只有保持抄写动作时才能实现信息刻录。

　　其二，调取信息时需要轻扣额头三次。

　　其三，信息分类上限是六十种，每一种至多六十个大类，每个大类最多六十个小类。

　　其四，信息储存总量不超过自身大脑。

　　其五，无法主动删除。

　　誓约之绳缠上两手小指，指着左右二脑，陈有余立下誓言。

　　说出誓言后，陈有余静静的等待着。

　　体内的气如同潮水般涌向识海，

　　接着识海深处，浮现一个果核般大小的物件。

　　这个物件在识海中高速旋转，渐渐有无数触角长出，向四周漫延。

　　全身的气以更快的速率向识海涌入，气一进入识海，立即化成雨滴。

　　在雨滴的浇灌下，奇异物件越变越大。

　　下一刻，物件已有巴掌大小，外形仿佛一个婴儿握着的拳头。

　　拳头透明有如冰晶，上面布满了触手般的毛细血管。

　　等体内的大部分的气耗尽，陈有余瘫软如泥。

　　他望着识海中的拳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就是副脑？

　　外形和电脑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管如何，誓约与禁制已经建立，现在是试试效果的时候了。

　　陈有余取出那本抢来的《揣摩术》，向张良玉借了纸笔，果真有纸笔……

　　开始将揣摩术的内容誊抄在宣纸上。

　　揣摩顾名思义，就是踹情摩意的意思。

　　陈有余默默读写：

　　揣情有八个纬度：

　　身世背景、天赋好坏、勤奋程度、誓约与禁制、修为高低、智商与情商、运气和身体状况。

　　八维，很像人力资源部门给出的人才评估表……

　　书中将誓约分为四个类型：

　　侵略型誓约的人，大多残忍。

　　进攻型誓约的人，胆大心细，心中的阴暗面相对较少。

　　防守型誓约的人，大多稳重，有一定城府。

　　特殊型的最复杂，他们的心性捉摸不定，能力也最诡异奇特，也最难对付。

　　在陈有余看来，心理学本质上更像玄学，有一定参考价值，但不能当做金科玉律。

　　好不容易抄写完毕，下一步就是分类，陈有余轻扣额头三次，打开副脑，种选择了“社会学”，大类选择了“心理学”，小类选择了“揣摩”，存储又消耗了不少气，此时的陈有余接近虚脱。

　　最后一步，就是检验，能否调取了。

　　再次轻扣额头三次。

　　陈有余向识海发布命令：查阅揣情。

　　一束光闪过。

　　揣情的几个纬度立即浮现在陈有余脑海中。

　　“不错，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