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君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不敢!”
而此时远在春凤阁门口的顾影阑却蓦然打了个哈欠,微微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懒洋洋的蹭出了斗篷口,她摸了摸有些微痒的鼻头,有些奇怪。
是谁在念叨着她吗?
算了,不管了,今日她必须拿下君祁良!咳,说错了,是说服君祁良!
原本,顾大小姐并不打算找良小世子的,今日下午,顾逸阑走后,她便将拜贴同时送往了镇北王府与安国公府,只可惜,大概是她亲爹太拉仇恨了,以致于——
镇北王妃直接将拜贴给打了回来,半点儿也不给她这个皇后留些面子!
安国公这个老狐狸就更绝了,直接说了句,诸事繁忙,无空叼扰。其实人此时根本就不在安国公府,而去找荣国公钓鱼去了!
好气哟,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在君氏两大巨头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顾大小姐,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在君祁良这儿找回场子来!
大小姐本想雄纠纠气昂昂的光明正大地迈入春风阁,然而,一到入门时,她就怂了,默默用斗篷遮住了自个儿的脸,嗯,要低调。
春风阁的达官权贵们可不少,要是她被认出来了……想想就尴尬。
惊,一国皇后竟夜访春风阁,这究竟是社会的扭曲还是国家的悲哀!
诸如此类的话要是传遍了盛京城,狗皇帝恐怕会弄死她的。
顾影阑在门口就被鸨母拦下了,她正想出示从顾三爷那儿讨来的牌子,顾三爷是春风阁的常客,都见那妩媚女子倾身靠近了,高耸的丰盈颤了颤,怪哉,这春风阁的鸨母丝毫不输那些姑娘啊!
“顾大小姐,世子爷恭候您多时了!”鸨母声音压得很低,顾影阑听得还算清楚,不过她诧异的是,“你既知晓我身份,为何不尊称我一句,皇后娘娘?反倒是喊我顾大小姐?”
“这是世子爷的吩咐,奴家只是照办。”鸨母看上去不卑不亢
“怎么,所以在这春风阁中,世子爷就是那天喽,大到能让你无视本宫的皇后身份?”顾影阑眉梢轻挑,似乎只是玩笑之问,可那不再收敛的上位者气息却让鸨母瞬间有一种俯跪于地的冲动!
她的小腿肚一只在打抖,哪儿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可毕竟,君祁良才是她的主子,因此鸨母只能强扯出一抹笑意,“顾大小姐何苦为难奴家我,您与世子爷就是那天边的云,而奴家我……”
“行了,别说这些奉承话了!”顾影阑一双桃花眸中泛着点点凛冽的凉意,“本宫不管这春风阁内部如何腌臜,后台又是如何尊贵,只一件事你要明白。”顾大小姐将鸨母过于下去的领口向上提了提——
“这大梁,终究姓的是宫,不是君!你是聪明人,对吗?”
毕竟她动不了君家,可封一封这春风阁,还是没问题的。
鸨母怔了怔,终是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这边请。”
这是她第三次踏入春风阁,今夜的春风阁,与她前两次所见,又大为不同,处处红纱幔飘荡,透着旖旎之色,女儿家的娇语,恩客的调笑声隐隐入耳,就连香炉里燃着的合香都透着几分诱人的味道。
这香里,不会又添了什么料吧?
顾大小姐默默屏住了呼吸,紧了紧身上的秋香色斗篷,一路皆是垂着头,直到随鸨母一路来到春风阁三楼,正是那天宫宸域所在厢房的对面,也是靠最里边的一间。
“皇后娘娘,里边请,世子爷就在里面。”鸨母非常自觉的离开了这儿,笑话,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还是速速撤吧!
罢了,终是要面对的,她又不欠他什么!
顾大小姐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便是一个天旋地转,被一人禁锢在门后,房门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好妹妹,你终于舍得来看爷了,嗯?”少年红衣松松跨跨的挂在身上,原本清亮如星辰的眸光染上了一抹阴影,脸颊被酒气熏得绯红,也不知是灌了多少酒了!
一月不见,少年的变化着实大得让她心生恍惚,一时竟忘了挣脱。
君祁良更是趁此机会,迅速钳制住人她,令她动弹不得,“好妹妹,让爷好好看看你,嗯?所以你要乖乖的哦,千万不要乱动!不然的话——”
君祁良用牙齿咬住她头顶斗篷,一把将其掀开来,“爷说不定一个失手,就把妹妹的脖子给拧断了呢?”
君祁良这厮原本还算一阳光青年,如今却在变态病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可真是……造孽啊!
“好,好,我绝不乱动!”顾影阑信誓旦旦,一派真诚。
就在君祁良缓缓松开钳制之时,顾大小姐一脚踢向他下三寸,谁料君祁良早有准备,一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腿,另一手飞快的在其颈间点了两下。
艹,君祁良也学精了,顾大小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力倒向他怀里。
不过好在,今日她也没打算单打独斗,一旦有特殊情况,十一便会带顾家影卫冲入春风阁!
“让爷猜猜看,顾妹妹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个小影卫呢?可惜了,他现在呐,一定在被两大宗师境高手围攻呢!”
君祁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纤长的颈间,泛起一阵细小的微粒,“哦,对了,还有埋伏在春风阁周围的那些小杂碎,此刻也应该被汝华带人解决掉了吧!”
顾影阑瞳孔缩了缩,她以一种惊异的全新的眸光看向面前的这个将满二十的青年,“所以,君祁良,是你变了,还是说,这才是你真实的模样?”
少女的眸光好像淬了冰雪一般,寒凉入骨。
“好妹妹,你觉得呢?”君祁良解开了她身上的斗篷,露出了里面藕粉色的罗裳。
“我从不认为,君氏三代嫡传的唯一一根独苗,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纨绔。”
世人也不信。
他们只是不会主动挑破罢了。
“草包,纨绔,哈,天下人有谁会相信,爷最开始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完完全全的纨绔,斗酒纵马,浮生长闲。”
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他!
以致这个原本赤诚炽热的少年迷失在了时间的甬道里,再也寻不会最初的自己。
“顾妹妹,这间房里,只有你我二人了,不如……”
他解开了顾影阑身上的外裳,露出里面茜红色的中裤。
他满是兴味地想要看到顾影阑惊慌失措的表情,然而,她的面容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错了,君祁良,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放不下执念与野望。”她干净清冽眸光中映照出他内心所有的狼狈!
“爷就是放不下,怎么了?”他的怒火被挑起,那只手终于挪到了顾影阑中衫上的襟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