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馨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开始算账：

　　“西关村科技园一层有2400平米，咱孵化器搞联合办公，不按照平米收费按照工位收费！

　　按照《办公建筑设计标准》一个工位是6平米，但6平米很逼仄而且还要把会议室、茶水间、休息区这种公摊面积算进去，摊下去就算一个工位10平米好了。

　　北畿是一线城市，联合办公的工位普通的一个月2000块，在CBD地段的一个月能收到4500左右呢。

　　不过，西关村科技园地理位置不大好，就收2000块一个月好了。

　　算上免租一年，八层一个月的租金成本是92.16万，一共能设置1920个工位，如果不算装修和运营成本，租出去24%，也就是461个工位就保本了。

　　如果每家创业公司十个人，就是不到50家公司。”

　　抬起头看着曹深：“咱能搞来这么多人么？”

　　曹深抽出她的手机：

　　“必须能，咱们库里现在就躺着两千个项目呢，都是国内的，里面估摸着有三成都是北畿的。

　　价格合理，咱还提供服务，还有政府配套政策，五十家而已。

　　而且以后咱们的项目还会越来越多，这个没啥好担心的。”

　　“不不不，咱还得招人呢，装修啊，管理啊，服务什么的。”张北馨拿出手机又开始算：“装修还是大头呢，还有办公家具，一层怎么着也得200万，八层就得要一千六百万了！

　　咱有这么多钱么！”

　　曹深拽拽她胳膊：“不用一下把八层都搞了，先搞一层就行，等人多起来了再装，不然放着也是发霉。”

　　张北馨一拍脑袋：

　　“对哦！瞧我。

　　可这前期两百万的投入也是不小的数目啊……

　　而且虽然免租一年，但四年下来的租金就得4608万，咱今儿签了合同，半个月内要付一个月租作为的定金，就是115万。

　　装修怎么着也得两个月，就是说在收到钱之前，咱们至少要花315万出去……”

　　张北馨看着曹深：“咱钱够么？一个月后还有一笔500万美金的款要付给边合半导体呢。”

　　曹深创业，张北馨是知道他并没有拿投资人的钱。

　　而且师弟是起点孤儿院的，也没什么背景，他的开源软件又是免费的。

　　有收益的就是托管和外包，两个月算上工资什么的得4000万，他有这么能赚钱？

　　两个月搞四千万，曹深摸摸自己的肚子：

　　“放心，我有办法的。你饿不饿，我饿了。”

　　张北馨赶紧放下手机：“你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你想去哪吃？”

　　曹深刚想说去SKP吃点好的，顺便给自己买一身“人要衣装”，也带师姐购物。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出来本就已经耽误了快三个小时，还得赶紧回去吐槽攒命好早日兑换“游戏编辑器”。

　　虽然今天得了孵化器的场地，但又来一堆嗷嗷叫着要付钱的东西，得赶紧上游戏赚钱才行。

　　只能暗自叹一口气，忍住了，对张北馨道：“就我公寓楼下那家面馆吧。”

　　“要不师姐给你做点啥？我厨艺还是不错的。”张北馨觉得曹深有点可怜，成天吃同一家外卖。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天天吃外卖能吃点家常菜想想都觉得大善。

　　但自己家小得转个身都窄，两个人太挤了，关键是，厨房啥厨具都没有。

　　曹深摇摇头：“下次吧，我连电磁炉都没有。”

　　“瞧你这日子过得，行，那吃面条吧。”张北馨发动车，送曹深往回走。

　　曹深看着车窗外一盏盏路灯划过，我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哟……

　　等将来命攒够了，必须好好补偿！

　　张北馨没留下来陪曹深吃面，也是，面有什么好吃的。

　　曹深吸吸呼呼吃完，刚出门，瞧见马路上围了一大圈人。

　　就在跟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曹深跑过去一看，车祸。

　　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下一摊血，寒冷将血迅速凝结成一层黑红的颜色。

　　人已经没气了，一动不动……

　　就这样死了，一辆小电动自行车歪在一边，已经稀巴烂。

　　他出门的时候，一定不曾想过，今天会殒命于此。

　　生命既坚韧，更脆弱。

　　不知道哪天，哪刻，突然就没了……

　　曹深从吵吵嚷嚷的人群中退了出来，大步往回走。

　　每个人的生命都在分分秒秒流逝，从出生开始就在奔向死亡。

　　他和所有人有什么不同？

　　不，自己是幸运的。

　　他和别人不同，他知道自己生命还有多久，精确到分钟。

　　他不会死得不知所措，死得不明所以。

　　他每一秒都活得明明白白，最差的情况，他能准备好自己的死亡。

　　更能争取自己的时间。

　　曹深，豁然开朗。

　　拥有这个生命倒计时系统的不甘与不忿顷刻消散，一直以来压在头顶上惶惶陡然一松。

　　哈哈哈哈，曹深笑了。

　　弓着身体，扶着墙壁。

　　笑得整个肺腑震荡。

　　这是一场生命游戏，而我已经知道了延长生命的方法。

　　不，系统给的从来都不是压力。

　　而是，

　　活法！

　　曹深闭了闭眼，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浑浑噩噩，像乞丐一样只惦记着眼前的馒头。

　　这不是活法，

　　这不是曹甚的活法。

　　曹甚，并不是一个好人。

　　反社会人格，他，是一个规则破坏者。

　　骨子里滚动的是叛逆。

　　金钱、财富、地位、美女，都不是能让曹甚真正愉悦的点。

　　他喜欢的是，掌握规则，并破坏它的那种对抗性，那种成就感。

　　无论是诱拐系统做开源软件，还是撸掉边合半导体原有的投资。

　　都是他在系统规则边缘试探，这，是原来是曹甚的本能。

　　即使再活一次，这还是铭刻在灵魂上的恶趣味。

　　在悬崖跳舞，在边缘作死。

　　对规则，

　　了解它，利用它，破坏它。

　　才能绞尽脑汁，才能榨干潜力，

　　才，

　　爽！

　　他做开源，做网站，有了钱有了名。

　　这些都是曹甚根本不在意的，这些事真正让他愉快的点，

　　是与系统的博弈！

　　用免费即时通讯模块，打乱大佬们的阵脚，

　　是与格局的对弈！

　　在曹甚的骨子里，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而格局就是用来推翻的。

　　上辈子，自己挂得太早了。

　　而现在，他掌握了生命延长的方式。

　　他要继续，

　　愉悦。

　　我，来了。

　　在这个世界，

　　要尽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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