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干掉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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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海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并没什么远大志向,从来都是有今朝无明日地聊以卒岁,最大的愿望是能在“手艺人帮扶会”里当个小头目——一堆小弟簇拥在自己身边,哪怕自己放个屁都有人说香,也不缺钱花,他觉得那一定威风透了。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抱负的话,最极致的追求也不过当上流民城第一高手,再远的,他就没有考虑过了。

  他也搞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告别了浑浑噩噩,对人生有了较为清晰的规划,也有了世俗的忧虑和担心,更学会了考虑长远——可能就是在那次地府之行,自己的脑子被强行接收、融合了来自地球那家伙的思维与记忆之后。

  今时今日霍海回过头再看,便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着实幼稚可笑,曾经心向往之的权势、名利、钱财,如今统统都被他视作粪土,一门心思往修炼上钻研,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这完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心境,霍海就这样做到了。

  霍海后知后觉地想,是什么导致自己在短时间里想法变化这么大——是因为有了更大的野心,还是身不由己的无奈选择?然而没等霍海将团成乱麻的思绪理顺,盘桓在他脑海里的心魔之眼又一次跳出来扰乱他的心神。

  心魔之眼的成长速度似乎又快了——爷爷的左眼已经长出八根血丝,起初的两根更是呈现出分裂状。待第九根血丝长出来,心魔之眼算是进入一个小台阶。但就冲着这玩意儿以爷爷的形象示人,不停地攻击自己的软肋,霍海便认定它很邪性,比白启手底下那帮死士练的邪功都邪性——现在心魔之眼长势愈发迅猛,他觉得自己快要驾驭不住它了。

  每次手下小弟还有师傅兴致勃勃地跟自己讲赌坊又盈利了多少,又有多少人输的连内裤都当没了,霍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底甚至生出几丝悔意。为了一己之私把“赌博”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沾上赌瘾导致家破人亡,兴许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爷爷泉下有知,肯定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他这是在造孽。

  更别提现在又因为赌坊的暴利惹得其他“社团”眼红不已,帮战一触即发,不知又要牵扯多少性命多少家庭,又是弥天的罪过。而最让霍海感到不安的是,白启准备在流民城里招募的一批青壮年,不出意外他们会被送去修炼邪功,充实到白启手下,成为死士军团的成员——依照白启的性格,很可能要搞得天下大乱——而自己,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不过担心不当饭吃,没到半夜,霍海就饿了,上厨房随便热了点饭菜,抱来一坛酒,想要借酒精麻醉自己,以此驱散心中突如其来的愧疚和自责。

  可酒还没喝到一半,霍海就感觉到不对劲儿——有人来偷袭他了。霍海周遭差不多埋伏了七八个人——这是来自心魔之眼的提醒。长出来八根血丝的心魔之眼十分敏锐,朦朦胧胧地可以给霍海传递一些信息。霍海放下酒坛子,从后背抽出来双斧,敛声屏气准备应战。

  “轰隆”一声,房顶破开一个大洞,从上方降落一个人,挥舞着手中一柄大刀,直冲霍海的面门。霍海毫不犹豫,左手一斧子就劈了回去——本来对方是从上而下的动作,有助于借力借势,本以为自己能够在碰撞中占据力量冲击的优势,但是他明显低估了霍海的力量。霍海一斧子砍断对方的大刀,又不带任何停顿地挥下第二斧,对方被惊人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好几步,重心还没稳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斧子就划破了身体,两片尸体分别落下,霍海也被淋了一身血。

  不给霍海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分别从不同方向拎着大刀向他冲了过来,呈现围攻局面。

  霍海右手斧子一个横扫,率先冲到他跟前的那人的刀还没有落下,就被霍海一斧子从腰部斩开。

  霍海一个倒地翻滚,躲开了几支弩箭,就势将右手的斧子投掷出去,方才朝他射箭的那位就被砸死了——对,不是用斧刃砍死,而是靠着七八百斤的力气,硬生生用斧背砸死了对方。

  霍海一把将桌子掀飞,并紧跟着飞起的桌子,冲到准备从门口进来的四个人身前——那四人反应倒是很快,二人赶忙跳起,二人提刀欲砍向飞来的桌子。

  霍海瞄准时机,在那二人的大刀即将砍向桌子时,斧子以横向狠狠扫向那二人。“嘭”!桌子碎成了稀巴烂,那二人的身体也被砍成了四节。

  霍海一个后空翻,又躲过两支弩箭,同时将手里的斧子再次丢出,也不看斧子的飞行轨迹,方才一跃而起的两个家伙已经将刀劈了过来,霍海不退反进,使出一记靠山贴加一记半步崩拳,便将对方双双击飞。

  霍海又是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一支弩箭,一张大网忽地从天而降——霍海躲无可躲之际,眼疾手快地亮出一招朝天蹬,旋即一个鲤鱼打挺,再将双脚一扭,身体便躲过了那网,将其缠在了脚下。霍海双手抓起网的一个边脚一拉,一个人就被拉了过来,随着霍海一记靠山贴伺候,那人飞出去老远;霍海接着又是伸手一拉,一个人恰好替他挡住了一支弩箭,对方痛苦地大叫一声,背上的鲜血哗啦啦地流下来,霍海将其拉到身边,轻松扭断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痛快。等到将藏于大网四个角的人都给结果了,霍海才漫不经心地将被缠了好一会儿的双腿从网里缓缓抽出。

  这场战斗终于告一段落,对方错估了霍海的实力,一时间伤亡惨重。

  “‘青州社’的?”霍海站在躺满尸体的院子里,冷然出声。

  “本来以为你是最容易拿下的,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硬茬。没错,我就是青州社的。”一位白须白眉、一袭武者装扮的老者走了出来。

  “我不记得‘手艺人帮扶会’和你们‘青州社’有什么恩怨过节。”

  “是没有过节,我们只不过对你们的赌坊生意很感兴趣,所以就想趁你们几个‘社团’帮战之时,把你们的赌坊生意吃下来。”“青州社”老者面不改色地说着他们令人不齿的计划。

  “噢,原来是想跟我们玩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我要是猜得没错,那些所谓的帮战文斗的规矩,也都只是幌子了喽?”

  “对,你们犯了众怒,所以,流民城‘社团’联盟商议过了,决定要将‘手艺人帮扶会’除名。”

  “听上去还真不是个好消息——不过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们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我们‘手艺人帮扶会’是专打鸟儿的猎人吧。”霍海眼神微敛,嘴角带出一抹轻蔑的笑,他根本没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们的计划?”“青州社”老者未完全吃透霍海话里的意思,但对方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使他心头一紧。

  “不是,是实力。我们的实力就是打败其他‘社团’的绝对保证,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枉然。”

  “狂妄!此次流民城‘社团’联盟为了灭掉你们,一共集合了四十二位后天九层武者,四百多位后天七层及八层武者你们有何实力来对抗?”“青州社”老者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笑话,“手艺人帮扶会”的情况他们不是没了解过,真正的高手两只手数得过来。认定了霍海是在虚张声势,他说话的底气立马比刚才足了不少。

  “我若还没猜错,你们的主力部队此时正在围攻‘社团’总部吧?按理来讲,那边的厮杀声也应当传过来了吧?结果呢,到现在还听不见任何声响,你就不觉得奇怪?”霍海笑着问道。

  霍海这话再一次刺激到“青州社”老者的神经,他的意志再度动摇起来——其实他也很疑惑,他们这支小分队跟霍海也纠缠好一阵儿了,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辰,本来应当一起行动的主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那边的战斗我们的人自有应对的办法,我只要把你解决掉就完成任务了。”“青州社”老者深吸几口气,强自镇定下来,伸手指冲霍海挑衅道。

  “好吧,原本我还想尊老爱幼一把,放你一条生路的,结果你非得找死,那就休怪我了。”霍海耸了耸肩说道。

  “老夫让你小子狂,看招!”“青州社”老者连着几个垫步就冲到霍海身前,上来就是一记炉火纯青的鹰爪功——一只手如同铁爪一般对着霍海胸前袭来,霍海应对不及,不愿仓促迎战,连连后退几步——霍海没能完全躲过对方这一击,只听“刺啦”一声,他胸前的布料被扯掉了一大片。

  “嚯,你这老头儿属猫的吗!”霍海一边后退一边笑道。

  “你还有心情取笑老夫!”“青州社”老者气极,怒喝一声,运足全身之气再度向霍海发起进攻。这次霍海已经准备充分,一侧身躲过“青州社”老者狠力一爪,趁对方又一次扑了个空失神懊恼之际,自己一只手牢牢便钳制住对方的右手手腕。

  “青州社”老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霍海的力气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很多,那只手就像是长在霍海掌心里似的,死活动弹不得,情急之下他准备拿左手继续进攻,但显然霍海没打算再给他机会,单手一拉,将“青州社”老者拽了个踉跄,接着“咔喳”一声,将对方的左胳膊生生给扭断了,随即便传来老者痛苦的大叫。

  “切,什么后天九层高手,竟如此不堪一击。”

  “你这小贼可恶!”老者抱着受伤的胳膊,怒目圆睁。

  “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是靠实力的,你还不信,你说你……”

  霍海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便操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根桌子腿扔了出去,击飞了朝他射来的一支弩箭,那名弩箭手正在装下一支弩箭,碎了一块带着尖角的桌子腿像有灵性似的飞向他,最后直插对方喉管,那弩箭手两眼一翻,当即断气。

  在场“青州社”剩余帮众看到自家副统领与霍海对打完全落于下风,俱是出乎预料,反应过来后赶忙上前支援补救。

  “你这些小弟倒是蛮忠心的,可惜,实力都太弱了。”霍海对着一拥而上的“青州社”帮众连续使出他最为拿手高鞭腿,辅以膝撞和肘击,很快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看看吧,全军覆没。”说完霍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想怎么样?”“青州社”老者瞳孔紧缩,面露恐惧地问道。

  “这我做不了主,得看看孟前辈怎么安排了——孟前辈,您请下来吧。”

  “你小子警觉性很不错。”孟超凡自房梁上纵身一跃,飘然落至霍海跟前。

  “呵呵,我也是不小心才看到孟前辈您的。对了,这家伙怎么处置?”霍海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青州社”老者。

  看到孟超凡轻功了得,动作如此干净利落,“青州社”老者心下惊讶万分。“先天武者?!”他一时忘了自己身上的痛苦,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超凡。

  “没错,在下正是。”孟超凡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气定神闲地说道。

  “糟糕,我们这次彻底栽了!”“青州社”老者左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地板,面露不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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