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深夜中,李云临忐忐忑忑的踏入她的寝殿,鼓起勇气坐到了她床边,对着她安然的睡颜,看了许久才自言自语的开口。
“明日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照规矩今晚是不能来见你的,可我忍不住……我想向你解释赵青锦的事。”
床塌上的女子乌睫微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李云临紧张之下握住了她放在被褥外的手,“我以为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我了,才自甘堕落接受了赵青锦的示好。你若愿意跟我好好的,我何需借别人打发寂寞……”
她完全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意外道:“青锦她怎么,青锦……”
话未完,她眼中就湿润了一片,泣不成声。
她这样模样李云临看着焦心,伸手去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就低头吻上了她。
这个女子对他这样的行为有些意外,惊愕过后果断拥住了他,配合而主动。
李云临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暗自大喜,想是自己的解释起了效果,总算融化了她的心。
她有迎合的意思,李云临的心间似烟花盛开,绽放得灿烂璀璨。
他便蹭掉了靴子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被褥。
纠缠过后,她软香如玉的躺在他胸膛,彼此急促的气息渐渐平息。
李云临把她揽得紧紧的,温声道:“我发誓今后只对你一人好,不会分半点给旁人,信我,再信我一回……我心悦你,只有你。”
他绵长的告白后,在她发间落下深深的一吻。
这个女子依偎着他,甜甜的说:“殿下,我也心悦你。”
李云临一愣,觉得哪儿不对劲,内心有些恐慌一点点的撑大。
他回想起进来后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不像是……
这个女子没有意识到他的变化,还沉溺在幸福之中,纤指在他胸膛间画着圈圈。
“殿下,这真的不是梦吗……”
李云临终于开口,“你,你是谁。”
她愣了愣,有些奇怪的抬头望他,“我是雪霁呀,殿下,你怎么了?”
李云临脸色骤寒,猛的推开了她,一声不响的下塌穿衣,腰封都顾不上封好便大力推开了殿门。
人在哪里?
他有个念头炸响,果断的飞奔往假山处,那里有地窖的入口。
他疾步下了土阶,眼前的一切使他脑中空白了片刻。
冰馆中的红衣女子已没了踪影,地上还有符咒燃过的灰烬,曾束缚她的铁链空荡荡的在那里,似乎在嘲笑着他的痴人说梦。
她特地挑选了个月圆之日做婚期,因为这是灵识离身的契机,且以为他大婚前一日不会去找裴雪霁,大婚当日又忙得脱不了身,她有足够的时候逃远。
“钱川。”
李云临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一个名字。这里只有钱川能来去自由,钱川爱上了杏儿,他为了杏儿叛了,叛了……
竟然没有料到此处!
他一拳头砸向了石壁,手背磕得鲜血淋漓。
李云临回到地面后冷冷下令,“召集黑羽军在城外集结,随我缉拿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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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红衣太过显眼,楚天歌套上侍卫服饰,才得以在五皇子的马车中混出去。
李烬霄穿上了自以为简朴的衣饰,仍难掩他高贵清雅的气质。
不知为何,宽敞车厢中楚天歌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五殿下,你答应帮我们出宫出城已经很感谢了,就不必再与我们同行……回宫去吧。”
她说着,捂了捂微痛的腹部,这噬魄寒珠在里面如同切肉搅腹,没让她片刻安宁。
李烬霄道:“你想不想让那破珠子出来。”
楚天歌抬眸,“你有办法?”
昏暗的车厢里李烬霄的神色不明的点了头,随之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迎面而来。
双唇相触之时,楚天歌愣怔下,下意识的要推开,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灵力从喉间探入体内,直至困住了那一点让她痛苦的东西,再缓缓牵引向上。
终于破喉而出,李烬霄叼走这颗圆润珠子,这才离开了她的唇。
楚天歌到此时才见到这颗珠子的真面目,鸽子蛋大小,冒着寒烟,散着绿色的幽光。
这东西脱离之后她浑身畅快舒适,意外的说:“原来五殿下也不是正常人?”
此言出,一旁无存在感许久的杏儿笑出声来,“小姐,你这是骂人呢。”
“没有没有,”楚天歌慌忙解释道,“五殿下,你也有灵力,为什么不怕这鬼东西?”
李烬霄将它把玩在手中,“它是水系圣物,与我同脉,便不会相噬。”
回想起刚刚那个办正事的吻,楚天歌的脸颊有一些烫,更加不好意思正视他。
“那为何先前从没见五殿下动用灵力?”
“金陵城有天罗结界,在金陵城中,任何妖魔鬼神都不能使用灵力。”
李烬霄的眼神有些黏灼,“在外叫我烬霄,可好。”
楚天歌疑惑道:“那为何我能?……”
李烬霄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天罗结界是上神火凤为保乾元皇城设下的,你能在里头运用灵力,可能是因为你也是火系。”
“哦,这样。”楚天歌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她凝息聚神,手掌展开时,掌心燃起一束小火苗,照亮了黑暗的车厢和李烬霄清俊的容颜。
杏儿低声尖叫了一声,紧紧捂住了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伺候小姐许久,知道她身体异于常人,可眼睁睁的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免有些害怕。
李烬霄伸手轻拂在她掌面上,车厢里随之暗了几分。
“李云临势必会尽全力来寻你,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动用灵力,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照规矩,大婚前一日不可相见,常理下李云临今夜一定不会去见裴雪霁,而到明晚洞房之时,已过去了一日有余。
马车突然停下,楚天歌掀起车帘问道:“钱川,怎么了?”
钱川将马鞭递到杏儿手中,“到菇城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得回去了。”
杏儿拽住了他的手腕,急道:“你回去,这不是回去送死吗?太子不会饶了你的,留下吧,跟我们一块走。”
钱川摇了摇头,脸色沉重,“我欠太子许多恩情没还,我得回去,此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杏儿抓着他的手腕死死不放,咬着唇几乎要哭出来。
楚天歌蹙眉道:“钱川,留下吧,我把杏儿许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