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KC3302年寒季16日,柯洛达姆中都时间三点七十分。
林克.库丘提督,率领他的舰队,离开了拉尔殖民空间站,向索米娜进发。
然而此时此刻,林德还未收到来自墨忒的计划确认汇报,行动是根据耶格尔的计划更新。
林德对于这种看似盲目的行动是有疑虑的,一旦耶格尔判断错误,这样提早用兵反而会破坏可能正在进行的B计划。
当然,林德对于耶格尔的判断言听计从,毕竟耶格尔成为林德的幕僚后算无遗策。
可对耶格尔个人的信任,还是不能改变常识性的疑惑,此刻身处于旗舰指挥席上的林德,还是转身问了耶格尔:
“先生,你如何断定就是A计划,比起B计划来说,A计划发生概率小的多,而且我们更需要冒险!”
耶格尔叹了口气:
“一百年前,大战略家格雷.杜伊尔就提出过一种称为墨菲定律的理论: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所以在制定A、B两个计划的同时,我就判定,一定会是小概率的A计划。”
林克略一沉思,马上回道:
“可在我看来,先生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简单,想必和我那逆子有关吧,这里没外人,耶格尔先生不妨直说吧。”
耶格尔眼见搪塞不过去,也就干脆把话给挑明了:
“公子虽然聪慧,但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丝野心与不甘,这样的人不会甘于给您当一辈子的影子,一旦有机会,他就会追寻成为时代的主角,B计划虽然稳妥,但对于公子来说,太没有存在感了,所以我预感到A计划必然会发动。”
事实的结果就如耶格尔判断那样,但构成结果的过程,耶格尔只猜对一半。
林德派出墨忒,主要考虑到他与墨忒的那层父子牵绊,一半来说,孩子总会向着父母,而且立场天然会与父母保持一致。
但林德并未意识到,墨忒从来不是个一般的孩子。
虽然此时的墨忒年仅八岁,但在其父林克的刻意传承之下,已经达到了上百岁的心智。
这其实对其本人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有点拔苗助长。传承意识在技术力量的加持下不断放大,甚至限制了未成年人的自我意识成长,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一个个都会成为林德.库丘的小号,当然,这也更容易被林德操控。
这样的传承意识加强的操作,通常也被视作极不人道的行为,可墨忒的出生就是被林德当成工具人来使用,这种做法在大家族中非常常见。
这类孩子一般不由正妻提供卵子,在法理上也被视作私生子,不会被视作库丘家族的成员。
包括林德本人,除了伊索和布鲁恩两个法理上的弟弟以外,还有很多其他不被认可的弟弟。
洛里斯.库丘起码还有一百多个私生子,他们为洛里斯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其中也包括监视林德.库丘。
这些私生子往往忠诚可靠,洛里斯对他们的信任程度远远超过长子林德.库丘。
在耶格尔这番话之前,林德.库丘也是无比信任墨忒的,可他刚想反驳,但马上回忆起了种种不同寻常的过往。
之所以选择墨忒,因为他是林德培养的所有私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这种出色在林德看来,并不是简单的量变,因为其他孩子就如预料中那样,一个个都成了林德的小号,只有墨忒是个意外。
当然能够成为林德小号就已经很出色了,只不过墨忒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自我意识。
墨忒六岁时,为了在众多私生子中脱引而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林德库丘的期待。
现在看来,这种超乎寻常的出色,对于这场行动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
至于耶格尔,他一开始就从墨忒的眼神里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可他却以不干涉家务事为由,没有提出反对。
但以耶格尔的性格,绝不是在意小节的人,他之所以默不作声,因为耶格尔是个赌徒,他正在追求更大变数尔带来的更大利益。
而林德的这个私生子,在耶格尔看来,就是这场革命中最大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