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道:“一样不愿意。”
长孙骁:“我知道了。不过是两个奴婢罢了,说是妾室也是抬举她们了,你若是不喜欢,我打发她们出府就是了。”
章雅悠觉得不可思议,首先,她不愿意嫁给长孙骁并不是单纯因为他有妾室,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有几个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而是因为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其次,把跟了自己的女人打发出去,忒狠心了些。
以后还是不要和长孙骁走得这般近了——章雅悠心说。
长孙骁看她沉默,以为她是默许了,心里有些许高兴,但又觉得她这善妒的性子实在有违妇德,想得是以后还要多教导,以免走了歪路。
长孙骁想得是,她若是将来肚子争气,儿女都有,还好,年少夫妻总不至于坐看两相厌,而且自己也确实喜欢她,不纳妾倒也罢了;若是一时半会生不出儿女,就算他不想纳妾,父母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
章雅悠哪里知道他想了那么多、那么远,恹恹地说累了,要回去。
长孙骁把章雅悠送回章家,又约好了明天来接她去长孙府,章雅悠没有回绝的余地,毕竟外祖和舅舅都要拜见,这是礼数。
长孙氏知道章雅悠和长孙骁玩了大半天、接近未时才回来,只当这二人相处愉快,心情大好,锦屏看在眼里,笑道:“奴隶看表公子和四姑娘真真是般配,您是看着表公子长大的,人品、性情都是好的,心里又想着咱们四姑娘……”
“你怎知他心里想着悠儿呢?我知你不会在身边外头乱说,但也不能为了讨好我而编派些话儿来哄我。悠儿是好的,骁儿也是好孩子,若是都有那份心最好了。”长孙氏道。
锦屏笑道:“奴婢可不敢编排话儿来哄夫人。表公子若是不喜欢,为何巴巴地派人去接?自从四姑娘回来,他恨不得天天呆在咱们府上。陪着四姑娘出去玩这么久,好东西买了一堆,您是没看见!当初在杭城,那光景您也看到了,若是不喜欢,能那么在意吗?”
“那悠儿是什么态度?”长孙氏道,“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她自己喜欢,那才好,毕竟往后的日子是她过,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跟着一辈子。”
锦屏笑道:“奴婢瞧着四姑娘不是特别高兴,脸色不好,兴许是累的,自从回来就没消停过。”
长孙氏若有所思。
到了晚膳十分,长孙骁又来了,给章雅悠带了一份四合酥过来,倒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因章雅悠当时多看了一眼,但那家铺子是老字号,新出炉的卖完了。
长孙骁礼数周全地在西苑和长孙氏、章雅悠等人用了晚膳,这才和长孙氏作别,长孙氏道:“我就不送你了,回去的路上仔细点。让悠儿送你出门吧。”
章雅悠内心哭笑不得,长孙氏这用意也太明显了。
“明天我再来接你。”长孙骁笑道。
章雅悠道:“表兄最近不用做事吗?”
长孙骁笑了,歪头靠近了一些,然后欲言又止,章雅悠不解,道:“怎么了?”
长孙骁道:“那我可真说了。”
章雅悠好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却听他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找媳妇更重要。”
这……章雅悠真不知道长孙骁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言笑晏晏,又不那么惹人厌,而且“媳妇”一词是不会从他这种世家子弟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与他一贯正经儒雅的形象出入甚远,这种离经叛道的感觉又让章雅悠觉得很亲切。
这么一想,她就笑了,道:“那你找错地方了,这里哪有你媳妇!”
长孙骁哈哈大笑,道:“你怎么不害羞?”哎呀,他现在就是没话找话,就想多呆一会,他站在章家大门的门槛外,章雅悠领着紫燕站在门槛内。
但是,这情景看在其他人眼里是难舍难分之态,临走时,长孙骁状似无意地帮章雅悠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道:“这里有过堂风,快些回去吧。明儿不用起得太早。”
伏在不远处墙头上的田英感到周身有一股强烈的冷气,他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但是,忍不住颤抖,侯爷这是要发作了吧?
这章姑娘也是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这一回了长安,就和长孙骁难舍难分了?
“要不要属下给他制造点麻烦?”田英道。
房翊冷道:“滚!”
等章雅悠进了自己的房间,紫燕给自己端燕窝去了,玉凌端了脸盆要帮她洗漱。
“放那里吧,我还要看会账簿,没那么快要睡。这裕丰园的账簿太乱了。”章雅悠皱眉,“另外,去柜子里选两件鲜亮点的衣服,要带的礼品再去点数一下。”
玉凌怯怯道:“姑娘……侯……”
话音未落,章雅悠抬了头,就看见房翊冷若寒冰地站在自己的房间内。
“下去吧,别声张。不要让其他人进来。”章雅悠冷静地吩咐。
房翊见她清冷又疏离,冷道:“你这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
章雅悠放下账簿,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道:“侯爷这兴师问罪好没道理。何来新欢,谁又是旧爱?我本就名声不好,这话传出去,我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了。”
房翊上前捏了她的手,冷道:“你和长孙骁倒是开心快活了,一会不见就那么难舍难分!你忘了本候是怎么交待你的!”
章雅悠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道:“侯爷管得未免太多了些,我是侯爷什么人?侯爷又是我什么人?还能管得了我与什么人结交吗?”
房翊恼怒道:“看来我得让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他拉过章雅悠将她狠狠揉在自己的胸膛里,牢牢掣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埋下头就想吻她,但章雅悠就是不肯,后面被房翊寻到了嘴唇,她一开始是紧闭双唇,后面是趁着房翊不注意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咬下去,章雅悠自己也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
“让本候受伤,你是要付出代价的。”房翊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