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洛槐趴在玻璃门那边,朝着里面的空荡荡的过道瞅。
“这不会是一架鬼船吧。”黎冥莫名背后一凉。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鼻尖微微耸动,洛槐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玻璃门上布满了裂痕,似乎被什么力道高频率的冲击过。
这艘飞船上的灯还亮着,之前向着他们来的转向动作也不像是飞船自动操作的。
“我去看看。”
融合之血、铁甲上身,洛槐一拳打碎玻璃门,踩着玻璃渣走了进去。
过道的金属壁上有很多杂乱的刮痕,横七竖八没有一点规律,数量多到了头皮发麻的程度。
除此之外还可以看见一些弹药留下的痕迹。
咔……脚尖猜到了一颗子弹头。
越是往前走,血腥味就越是重,其中还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仿佛前方未知的拐角堆积着什么生物的尸体。
洛槐抽出了附魔铁剑,侧步走到了前面,被靠着墙,真相就在拐角的另一侧。
“窸窸窣窣……嗝嗝咔……”像是粉碎着血肉一样的声响,又仿佛骨骼被丢进了慢速旋转的粉碎机后,被一点点碾碎。
有什么怪物在馋食着,数量很多……
盾牌也被洛槐拿了出来。
他一直收敛着自己身上的气息,怪物才没有发现他。
露出半个头,他想先窥见怪物的真容,可是视线是相互的,当怪物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中,也意味着他暴露在了怪物的感知中。
“吓!”嘶哑的虫鸣,带起了足以撑满整个通道的扑闪翅羽。
数量之多根本没法用盾牌完全挡住,那狰狞虫子口器上低落下褐黄色的液体,让洛槐感受到了威胁。
他急中生智,拿出了水桶,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倒去,然后自己往后小跳一步,避免被流下的水柱淹没。
“呲通!呲通!……”
比之前见到的要丑恶狰狞数十倍的沙甲虫一个个的铺着甲壳下的翅膀栽进了水柱中。
水流的迟缓和推动特性瞬间作用在了沙甲虫身上,它们就像是落入了湍急的瀑布中,在那流动的水柱中不知所措。
水流向下的作用力将沙甲虫冲跨到地上,然后顺着地上横向的水流又给冲了回去。
一直冲到水流的极限距离为止,沙甲虫才支撑着软嗒嗒的翅膀爬起来,甩掉水分,然后又凶恶的扑上来。
像是环形传送带一样的奇妙循环形成了。
这些虫子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但再严实的防护也有破绽,何况一幕水流而已。
总有几只沙甲虫被同伴在屁股后面顶到了前面,冲出水流的束缚,然后落在了洛槐面前放置好的木板方块上。
在水流中被消耗了许多气力的沙甲虫挣扎的爬起来,可是一只手按住了它。
尽管这只手只有它身长的三分之一左右,可是沙甲虫还是被死死按在了木板上。
哦不,或许是案板,剁菜剁肉的那种案板,洛槐另一只空着的手握着铁斧,活脱脱就像是在准备切肉的厨师、屠夫。
“吓!”沙甲虫对自己的死亡有所感应,发出了威胁的吼叫。
“挺猖狂……”洛槐面无表情一斧子剁下。
褐黄色的“酱汁”从沙甲虫的虫脑里爆溅了出来,洛槐不可避免的粘上了一点……这个一点包括前面整边身子。
嗷,这催人泪下的气味……褐黄色酱液还在铁甲上产生了沸腾的气泡,腐蚀着铁甲的耐久。
为什么一个小虫子能这么多汁,关键是它一点也不鲜美,这和青蛛给人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是腐殖质和鲜嫩绿叶的区别。
融合之血拂过,清扫掉了体表的污物。
把一斧子劈成两半的虫子丢在一边,他甚至不想把这些虫子收进背包里。
下一只沙甲虫刚好也这时冲不了水流,刚刚好落在木板上。
好家伙,流水线。
这一次洛槐特意避开了头,省的又弄成刚才那样。
不过结果是糟糕的,沙甲虫还是炸开了……甚至洛槐一斧子明明没有劈死它,它也因为自身的这种应激措施而死去。
那黄褐色的液体连沙甲虫自身也不放过,而且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浓郁刺鼻。
这气味似乎能被水流那一头的沙甲虫嗅到,使他们变得更加暴躁疯狂。
冲过水流的沙甲虫数量在增加,但速度还算适应得过来。
洛槐只是加快了一点挥斧子的速度,连着几只之后,他发现沙甲虫体内的构造很特殊:
储存着腐蚀液体的液囊在其肢体的各端都有末梢,只要任何一个末梢断裂,就会直接引爆最中央的液囊。
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会被溅一脸的原因。
死掉的沙甲虫没有掉落任何物品,渗出的腐蚀液消融掉一切。
飞船上的虫子很多,但也不是无限,被这么耗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洛槐可以应付的程度。
“唉,晦气。”把涌进通道的沙甲虫都清理完,洛槐看着地上一大滩黄水直叹气。
“浪费可耻!”他的眼神突然坚定。
呃……当然不是说要吃,只是先用木碗收集起来。
收集过程中就不得不夸一下木碗了,不愧是麦块物品,连腐蚀液都拿它没办法。
不过木碗数量有限,后面就换成了玻璃瓶装。
于是洛槐得到了:
哦~好不好奇喝了它会发生什么?
“抱歉,不好奇。”
怼了这充满恶意的介绍一句,洛槐走向了飞船的主控室,目测虫子都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坐过去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门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莫得了。
走进主控室,又是令人作呕的一幕:分不清是烂肉还是烂泥的臃肿团状物覆盖在了控制台上,上面还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卵状物,是那些沙甲虫留下的。
没有任何人或者像人的东西在操作飞船。
为了防止意外,洛槐拿出了沙甲虫的腐蚀液倒在了上面,让其亲自上演了一场别样的“父慈子孝”。
腐蚀液将肉团组成的生殖温床也一起消融了干净。
操作台露出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