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
幼度啊,你这还是老思路,不好,需要改变。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王谧站起了身,给自己找了一把存在感。
他走到谢玄身边,朗声道:“谢将军,我觉得,常山其实还有更好的差事。”
“更好的差事?”谢玄侧目,看着王谧的眼神,显然有些意见。
怎么哪里你都要插一脚?
你知道什么!
人都是被第一印象所累,古今同理,对于王谧来说,困局就在这里,在谢玄的眼中,王谧始终是那个建康城小娘子追逐的漂亮小郎君,没有做实事的能力,这个印象一时半会的还扭转不过来。
虽然在军中,王谧确实做了一些事,但远远还没到让谢玄认可他的程度。
以至于,王谧一发言,谢玄就觉得,他又在纸上谈兵。
“将军,既然常山是受了慕容垂的指派来送信的,为何不让他带着消息回去呢?”
“当然了,是我们准备好的消息。”
谢玄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
王谧耸耸肩,坦然道:“只不过是让常山继续完成他密探的使命,带着我们希望秦军知道的消息回去而已。”
物尽其用,人尽其能,这个道理,自从到了大晋,王谧就想的很清楚。
他笑着转向常山,这件事的关键,其实正是此人。
“怎么样,常山,你愿意冒险吗?”
这样做,当然要冒险,而且还是很大的风险。
王谧有信心,常山回到氐秦军营不会暴露,他能够很顺畅的将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一旦慕容垂接触到北府兵,以他的聪明睿智,必定可以很快看出上当受骗。
到时候,传递消息的常山可就危险了。
然而,有的时候,冒险牺牲就是无可避免的,现在只是轮到了常山。
他能不能经受住考验?
“小民愿往!”
此刻,常山眼中的光,仿佛是天使之光,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谢玄很抑郁,不知为何,话题的主导者似乎变了一个人,就在刚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帅。
而现在,很明显的,常山居然在跟着王谧走。
不行,要把场子找回来!.0
谢玄轻咳几声,对常山说道:“王秘书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常山你有把握吗?”
王谧嘴角抽抽,话锋不太对啊,难道,谢玄的间歇性小心眼又发作了?
这不是给常山泄气吗?
幸好,常山看到北府兵就好像是看到了亲人,现在北府愿意给他机会为大晋效力,他高兴还来不及,绝不会退缩。
常山未加思索,便道:“将军尽管吩咐,小民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常兄弟,倒也不必下如此重誓,情势紧急的时候,保命第一。”王谧劝说道。
谢玄讪笑,果然还是个绣花枕头!
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还想着保命。
饶是这样胆小,他还往战场上冲做什么?
谢玄瞄到了王谧手臂上的伤,听说伤的还不轻,嘴巴停停多好,也好调养。
“既然你不畏艰险,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你要传回什么样的消息。”
谢玄领头,把常山叫到身边,几人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桓石虔等人怒容毕现,坐在边上,个个都是鼻孔出气。
这几个北府来的将军,又在开小会!
桓氏兄弟两人走出大帐,整顿队伍,其间,桓石虔的牢骚就没有停下过。
“弟弟,你说谢将军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现在与王谧走的这样近,大事小情都听他的指挥,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为他王谧冲锋陷阵的!”
石民笑笑,安慰他道:“哥哥放心,以我对将军的了解,对王谧他也不会喜欢。”
“此话怎讲?”桓石虔固执的很,根本不相信。
“将军一直看轻王谧,认为他就不是带兵的料,只是碍于情面再加上王谧脸皮极厚,总是主动凑上前,将军才勉为其难应付一下。”
“依我看,将军现在不过是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
“这又作何解释?”
桓石虔是一个典型的打仗冲锋在前,所向披靡,脑子却并不会转弯的人。
而桓石民就好说话的多了,头脑也灵活。
“当然是等着王谧自己犯错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了!”
石虔咧咧嘴,很不赞同。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找个错处,把他赶回建康不就成了!”
“一个书生,放在军营里,纯属拖后腿。”
这当然是桓石虔粗浅的想法,事实上,谢玄要比他老谋深算上好几个等级。
关于用人,王谧秉持人尽其能,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谢玄也在算计他。
“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你没看到,现在刘裕带领的小队都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兵器了吗?”
刘裕!
哼哼!
一提到此人,夺功之仇就在桓石虔的眼前闪过。
不过又是一个阴险小人罢了!
“那又怎样,他改进的兵器我也看到了,和长戟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看,不过是哄骗将军的骗术罢了!”
桓石虔说的轻松,可是石民却并不认同,他不无忧虑的说道:“我看不尽然。”
“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襄阳大战,刘裕手下的将士肯定战功最大,王谧给他们提供的新兵器,不可小视。”
面对桓石民的忧虑,石虔完全没走心,石民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位哥哥,性情不是一般的粗狂,上次和刘裕起争执,他就没能占上便宜,这口气堵在心里,将来的襄阳站场上,若是又和刘裕起了争执,石民真怕大兄一个控制不住,就要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