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那死丫头可不是善茬!湛老二眼神阴狠闪烁着,一旦让她得到朱地主的资助,以这死丫头的读书天赋,说一定一两年之内就能考上童生,到时候村里那些光棍地痞谁敢败坏她的名声?
若是等个七八年成了女秀才,别说在湛家,整个村子都会捧着她,在上泗县估计都有一番美名,湛老二绝不会给时间让湛非鱼成长,斩草除根需尽早,否则后患无穷!
等初十王媒婆再上门,湛老二打算收下朱地主家的定亲八样礼后再找人动手,折断了左右手还怎么拿笔?不小心毁了脸,又怎么参加科举?
不过定亲的儿媳妇出事了,以朱地主的势力肯定会一查到底,朱家有钱,湛老二不敢冒这个险,但若是有马捕快帮忙就不一样了,只是那一百两的银子要分出去一半。
如果是小姚氏必定舍不得花出去五十两,湛老二如此会钻营算计,一年也就存个十两银子,五十两要不吃不喝存五年。
湛老二又夹了一口鱼吃了起来,脸上带着笑,看着和善老实,谁能想到他骨子里的心狠手辣。
“老二啊,你我也认识好几年了。”马捕快放下筷子,笑看湛老二继续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家大勇,他是个命苦,自小爹娘去世,只能依靠我这个舅舅。”
“大勇在武馆习武,有马老哥你看顾着,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湛老二立刻奉承起来。
马捕快这外甥有把子力气,才十岁就能举起一百斤的石锤,等练了一身武艺即使不去衙门当捕快,也能在镖局找到差事。
马捕快就喜欢湛老二这份识趣,除了平日里的孝敬之外,这人圆滑会来事,否则马捕快何必和一个乡下泥腿子称兄道弟。
“有老二你这句话就够了。”马捕快一巴掌拍在湛老二肩膀上,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你家大侄女可是远近闻名的女神童,在乡下私塾也是埋没了,不如搬到县里来,等日后过了童生试去县学也方便。”
湛老二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一脸真诚的马捕快,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二,我今日厚颜替我家大勇向你家提亲,日后我就把小丫头当女儿疼,大勇若是对她不好,你们老湛家尽管来找我。”马捕快将胸膛拍的咚咚响,这才是他今日约湛老二吃饭的来意。
若不是他独子已经十五岁了,而且和泰福酒楼掌柜的小女儿已经定亲了,马捕快都想把湛非鱼定给自家儿子,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妻子,日后生出的孩子即使不是神童也比普通孩子聪慧许多,若是科举当官那就可以改换门庭了!
“马哥。”湛老二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还没想好如何回绝,只见马捕快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也阴沉下来。
“怎么?你们老湛家是嫌弃我外甥吗?”马捕快板着脸语调阴森,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他虽然没有品级的捕快,但要对付湛老二这样的乡下泥腿子绝对是手到擒来!
一开始湛非鱼女神童的名声传出来后,马捕快也没多在意,虽然猜不透县令大人此举的深意,但要说一个乡下小丫头多聪明,马捕快是不相信的。
几个多月时间过去了,马捕快都忘记这事了,谁曾想弘源私塾的张秀才花了五两银子拖他打听这事。
马捕快一查就震惊了,这乡下小姑娘不但长的钟灵毓秀,那是真的聪明,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赶上其他蒙童一年的进度,听说已经学做诗了,这样下去两年时间必定可以过童生试。
肥水不不留外人田!马捕快立刻就想到自家外甥,若是定下亲事,不说大勇受益,自家也是受益无穷。
自己平日里看着威风凛凛的,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捕快而已,但若外甥媳妇有了秀才功名,这其中的好处不必言说。
“马哥,你误会了,我……”湛老二急忙解释,想把朱地主家提亲的事拿出来说,却被人打断了。
年轻的捕快跑的太快,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开口:“头,出事了,曾家的马被惊了,疯马撞伤踩伤了不少人,曾夫人也被送去医馆了!”
“什么?”蹭一下站起身来,马捕快面色凝重的追问,“怎么回事?有人死了吗?”
街市的治安也归捕快管辖,陈县令治下有方、善罚分明,若因为巡逻的捕快偷懒而出了人命案子,马捕头这些人轻则被罚俸,重则被打板子。
“没死人,伤的最重的一个断了腿,听说是个跛腿乞丐讨钱时惊了马。”小捕快快速的说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马捕快他们去查。
等湛老二傍晚时分接了湛非鱼和李氏回到金林村时,村子里人聚在榕树下,看到牛车过来了不由兴奋的高声问道:“湛二哥,听说县里出现了疯马,在街上踩死了许多人。”
“我听卖货郎说街上那血都流了一地,有人被马踩的头骨都瘪了一大块。”
“是啊,我也听说了,有倒霉的肚子里的肠子都被踩出来了,一节一节的,血糊糊的,死的太惨了。”
“大嫂子、小鱼,你们没事吧?”有心善的妇人关切的看向李氏和湛非鱼,这娘俩运气真不好,去一回县里竟然遇到这样的事。
湛非鱼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八卦的婶子们,这再传下去估计上泗县的人都要死光了。
“三姑奶奶,我和小鱼没事。”李氏温声回了一句,转身将牛车上的背篓拿了下来,“小鱼,你出去一天了,快进去读书,明天林夫子要检查。”
湛老二也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两句,就把牛车赶进了湛家院子,让原本想听到一手消息的大婶子们都傻眼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