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数(重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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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遥的队伍一路冲到瓮城,也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甚至没有人来得及发出示警的呼喊。

  “文恬武嬉。”庄遥吐槽道。一十七年的和平让城门的防备松懈无比,按照规定,守卫应当枕箭筒而睡,一旦敌袭,也足以第一时间惊醒,城墙上应当有明暗哨位交错布置,随时预警可能发生的危机。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部署。甚至值班的门守一手抱着长杆的武器,屁股下垫着聊且保暖的枯草,身上盖着裘衣,呼呼大睡。

  当庄遥把出鞘的短剑架在门官的脖颈之上,门官仍然打鼾不止,丝毫没有感受到金属冰冷的寒意。

  “耏大夫,大梦将歇。”庄遥用剑背粗暴地拍了拍门官长满赘肉的面颊,酣梦的涎水从嘴角流出,门官方才幽幽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青铜的寒光照在双眸之上,门官一个激灵,瞌睡顿消。他正要大呼求救,庄遥阴恻恻道:

  “耏大夫,你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年纪轻轻守了活寡吧?”

  门官吞咽了一口唾沫:“你待怎样?”

  “召集你的人,至此,一一缴械,由我的人控制城门。”

  门官一一照办,几个城门守卫意有踟蹰,庄遥威胁道:

  “诸位,你们也不想自己的上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吧?”

  门官也配合地嚷嚷:“我是耏氏的嫡子,你们都是家父分配给我的门客,我要是没了,家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等效忠我家,又不是效忠国君!”

  一个守卫迟疑道:“可是,事后国君万一追究起来,主上难保不被罢官夺职呀!”

  门官大骂他愚蠢:“每个月才几石的禄米,值得拿命去置换么?况且我祖上为国家立下大功,一代人把几代人的功勋都立下了,难道宋公还会砸了我的铁饭碗不成?”

  自家少爷都这么交代了,守卫们自然乖乖束手就范。庄遥轻易派人掌握了瓮城进出的关节,又令人在入口处准备干草枯木等一众引火之物,击石取火,在火盆中保留火种,随时待命。

  ……

  公子卬只感到热血沸腾,武库的守卫在一阵狗叫冲锋中灰溜溜地四散而光。神经病一样的狂吠对震破敌人的胆魄有出乎意料的奇效,敌人无法鼓起勇气和一群禽兽一样的对手争强斗狠。

  哼,承平日久,武库守自诩清闲衙门,平时清点入库,战时分发械器的公务员,怎料有朝一日,首当其冲?历史上也绝无先例。

  公子卬兵不血刃地打开武库。墨点搜出一辆战车、四匹驷马、一身甲胄、一张长弓和一袋箭矢;公子卬挑选了铠甲、佩剑和铜矛;匠人们也获得了趁手的装备。

  鸟枪换炮,锛子,斧子,凿子,丢了一地,率先完成披甲的匠人甚至有闲暇交头接耳。

  “原来打仗也不是很难,把自己当成狗,敌人自己就会乱了阵脚。”

  火光冲天而起,除了墨点,再没人会驾车、骑马、射箭,为了避免资敌,武库余下的物资均被付之一炬。

  队伍从赤红的热浪中开拔,浩浩荡荡向司寇衙门进发,沿途,不断有要道被点燃,被推倒的屋舍嘎嘎做响,木材不完全燃烧的声音劈里啪啦。

  司寇衙门的门环上,是一只狰狞的兽首。料想远处肉眼可见的火光,是个人也知道都城出现了骚乱,司寇衙门大门紧闭,内无声息。

  “只有几个值班的舆人和了了不多的狱卒,堕落贪婪之辈,可一举成擒。”

  墨点大声地给众人大气,匠人们信心十足,人人自信胜券在握。

  墨点指挥队伍,拆来房梁,对着大门就是一顿冲击。

  突破大门的一霎那,五辆战车,数十名陌生武士骤然杀出,撞门的匠人首当其冲,一手长戈劈头盖脸地向他当头招呼。怀中抱木的匠人甚至来不及捡起武器,战车的卷镰隆隆而过,宛如切豆腐一般,把他们的胫肉切成臊子,灼热的鲜血沾满了车轮。

  战车从中间豁然杀出,先后成纵队。为首的战车上,司寇薛桧赫然出现,大呼酣战,一手长戈挥舞得虎虎生威,一旁的车左张弓搭箭,挺身站立,在疾驰的战车上疯狂输出。

  司寇手下的武士一直维持着高强度的射击频率,两侧的匠人们无不瞠目结舌。

  为什么司寇衙门有这么多战车?这么强的武备?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穿阵而入,透阵而出,战车所过之处,无不是哀嚎阵阵。墨点的人呆若木鸡,初次见血的工人们,无一不是口中无唾,手中拿不稳武器,两股战战,甚至来不及发出刺激大脑的狗叫声。

  “诛灭昏君,靖难戡乱!”

  司寇见一波冲击杀伤甚爽,得意洋洋地大喊出声。墨点闻声惊愕不已。

  “怎么回事?司寇要杀昏君?什么情况?”

  短暂的上风后,司寇无意间瞥见惊异不定的墨工正和被鲜血残骸震慑的公子卬。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这?”司寇也讶然。

  城内杀声大作,薛桧原以为是华氏大兵开到。按照当初他与华御事的约定,一旦战起,他就从城中杀出,里应外合攻破都城。眼下城内处处烽火,正当其时。此所以司寇衙门私藏甲士。

  “莫跑了司寇!”

  墨点拉开弓弦,决然反击。短暂的僵直之后,墨点也甭管许多,放下思绪,专心射击。司寇终将是所有人的敌手,宰了他总归是计划的一部分。

  追风的箭矢没能射中,被车厢两侧的青铜护具格挡。差点被流失夺命,司寇也一身冷汗,催促御者纵马驱驰。

  沿途的工人们,均不是战车的一合之将,飞驰的战车在街道上肆无忌惮。一个工人鼓起血勇,挺着长矛抵挡在战车前,试图用命,带走一匹驷马。

  司寇把修长的车用铜戈向前一指,一寸强,一寸长,工人的矛未及马身,就被扎了个对穿,司寇熟练地一拧,一拉,戈头转出一个偌大的血窟窿,就把铜戈轻松从肉体中拔出。

  工人见状无不愤慨,可是战车已经载着尘土滚滚而去,追之不及。再过一阵,司寇从远处掉头,杀气腾腾地奔驰而来。

  “可恶!”墨点又是一箭落空。

  平地射杀车上的甲士委实不易,五十米开外,即使射中,也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穿甲;五十米内发矢,射击的窗口也实在太短,奔腾的战车时速二十,留给墨点出手的时间不多。箭矢在空中飞行的速度约有六十米每秒,墨点还要估算速度,计算提前量,稍有差池,就会虚发。

  工人们无可奈何之际,熟悉的狗叫声又从公子卬喉头响起。目光不可避免地被公子卬吸引而去,司寇再次携着滚滚黄尘奔来。

  “三公子,危险!”

  “三公子,小心!”

  四面尽是焦急忧怀的呐喊。

  公子卬站在路中央,一身白甲,右手持矛,两腿前后分立,左腿伸直。他长吁一口气,放松自己的左臂,向下伸出大拇指,垂放在躯干的左侧。

  司寇的身形在瞳孔里逐渐放大,得意洋洋又欠揍的嘴脸愈发清晰,一支箭矢射在公子卬跟前,他视若无睹,把力量凝聚在右半身,通过核心肌肉,把下半身的力量传递到上身,右直臂加速,手肘内抬,高过双耳,胸大肌一个使劲,手肘在最高点释放,手中的铜矛凌空飞出,迅如闪电。

  飞奔的驷马丝毫不知危险将近,笔挺挺地向前迈开蹄子。随着三声哀鸣,一匹驷马的前胸被刺了个对穿,此为马之心肺所在,顿时鲜血喷薄,驷马呜咽一声都发不出,轰然倒地,同车的另外三匹驷马齐齐作声,战车霎时间失去平衡,斜斜翻到,车上的御者、车左和司寇被惯性力重重甩出,砸在地上七荤八素。

  “嗷嗷嗷!”

  公子卬抽出短剑奔向司寇坠处。

  “我今日落到这亩田地,伯兄惨死,都是这厮构陷!”公子卬怀着满腔仇恨,大踏步上前,司寇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的姿势,锋利的剑尖已经贯穿铠甲,戳在司寇的肺叶。

  殷红的血,宛如小溪,从司寇的口鼻、甲胄处涓涓淌出,温热的液体将公子卬的下履浸透,公子卬满眼都是近在咫尺的猩红,司寇痛苦而狰狞的眼神直直盯着他,宛如修罗。

  从未杀人的公子卬魂飞魄散,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四周的工人们见状兴奋地大呼,有样学样把余下的车兵纷纷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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