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
武有道来到后院宝库,看到一把把大锁全都完好无损,并且上着锁。
宝库的钥匙他一直随身携带。
但宝库里的银两,的确少了将近三千两。
丢失的银两偏偏是朝廷不久前下拨的赈灾银。
这就很要命了。
此事他做得非常周密,就算诸葛正雄再厉害,四大名捕再有能耐,也找不到能威胁到他的证据。
偏偏在这个时候,暂时存放在宝库里的赈灾银居然被盗,而且还分发给了那些穷人。
此事已在长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早晚都会传到皇上耳中。
姐姐当上皇后后,几次找他谈话,再三叮嘱,让他以后夹紧尾巴,莫再猖狂。
这几天他已经很克制了,都没有出府去玩。
纵然再小心,该出事的时候,还是会出事。
从宝库出来,武有道大发雷霆,将所有家丁召集起来,命令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三天内抓到那个贼。
武有道要亲自将那贼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你说宝库里那么多宝物,你随便拿一件,不比那几千两赈灾银强,非得拿赈灾银,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真是气死人家啦。
……
六扇门。
诸葛正雄看着四大名捕,神色凝重道:“如果护国公真是赈灾银案的幕后主使,那现在他一定会倾尽所有,想要赶在我们之前抓到百姓口中的侠盗。”
言外之意就是六扇门一定要更快,绝不能让那个侠盗落入武有道的手中。
只要侠盗供出他的银子是在护国公府偷的,六扇门就有权搜查护国公府,来个人赃并获。
“大人,假若赈灾银都被运进了护国公府,现在出了这种事,护国公肯定会设法转移赈灾银。”绝情提议,得派人昼夜严密监视护国公府。
诸葛正雄道:“你们只管去找侠盗,别的事,我来处理。”
“是。”四大名捕齐声应道,迅疾离去。
四大名捕刚走,又有一个捕头奔进来,禀道:“大人,就在刚刚,护国公派出了所有家丁,说是要抓捕贼盗,为民除害。”
诸葛正雄朝外摆摆手,暗笑道:“武有道毕竟年轻,一丁点风吹草动,就沉不住气了。”
稍作思忖,他决定立即进宫,向皇上禀明,请来圣旨,彻查护国公府。
在四大名捕查到武有道身上时,他就该这么做了。
但身居高位,年龄渐长,做事再也无法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敢作敢当了。
顾虑真是太多了。
诸葛正雄进宫后,却是没能见到皇上。
皇上的风寒加重,太医说需要静养,朝政暂时全由武后代为处理。
武后坐在珠帘后,温声问道:“诸葛大人有何要事?”
“失窃的赈灾银,今晨突然流入坊市,六扇门抓捕了数百私藏官银的百姓,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银子极有可能是最近流窜到长安的盗贼所为。”既然见不到皇上,诸葛正雄自然得换个策略。
武有道敢劫掠赈灾银,难保背后没有武后的支持。
“赈灾银被劫,关乎社稷,诸葛大人万望费心,早日侦破。”武后的声音宛如莺啭,柔似春水,不起波澜。
诸葛正雄恭声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从皇宫出来,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诸葛正雄嘴角大笑。
武后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哪。
这后宫的风,真是刮得不一般。
这大魏的天,怕是要变。
……
天朗气清,最适合压马路。
阳九和甘思思并肩走在前面,时不时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魏雨燕。
走过一条长街后,阳九实在忍不住了,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道:“你个小屁孩跟着我们干哈?自己买糖吃去。”
得了银子,魏雨燕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醉仙楼。
看到甘思思再次到来,酒楼老板大喜。
阳九找位子坐下,切了牛肉,要了美酒。
甘思思回到熟悉的位子上,琴声起,歌声到。
之音,莫过于此。
甘思思的嗓音非常悦耳,若放到现代,稍加包装,绝对的当红歌星。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甘思思这曲,就是唱给阳九听的。
但其余的酒客听了,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甘思思用极度凄婉的调子唱出来,让不少人泪眼婆娑,莫名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爱慕的邻家姑娘,就因羞于表达,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意中人进了别人的家门。
爱别离,求不得,苦啊。
一曲唱罢,酒客们都在抹泪。
等回过神,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在响。
将得到的赏钱分给酒楼老板时,酒楼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甘姑娘,常来啊,常来啊,一定要常来啊……”
“看心情喽。”甘思思说完便跟阳九一起离去。
酒楼老板目送二人离去,暗自叹道:“那小子真是好福气,作为缝尸人,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身材壮硕的老板娘就站在厨房门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酒楼老板赶紧埋头算账。
……
夜。
有云。
阳九坐在缝尸铺门口,耐心等待尸体的到来。
他想每晚都去阎罗殿,但小玄子在跟魏忠贤提过后,直接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优秀的缝尸人非常难得,必须得好好保护。
“三十号缝尸铺缝尸……”
“三十六号缝尸铺缝尸……”
今晚的尸体有点少,基本上都分配给了新人。
看来又是一个没有尸美人可供临幸的无聊夜晚。
嗖。
遽然有冷风擦着脸颊而过,阳九朝两侧看了看,很是懵逼。
突起冷风必有鬼。
用阴阳眼扫视一圈,也没发现有灵魂存在。
“应该是往那边跑了,追。”远处的街头倒是有六扇门的捕快一闪而过。
算了算了,回屋睡觉才是王道。
起身走进缝尸铺,将门一关,遽然有把短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好汉饶命,我就是个缝尸的,要钱没钱,要色没色,你就把我当个……我呸!”阳九猛地一把抓住短刀,转身就是一拳,正中身后那人的左眼。
那人被打得蹲在地上,哇哇直叫:“我是好人,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