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贺燿胳膊底下夹着装有代金券的小皮箱,掏出金善虎硬塞给他的一盒华子,眼睛不着痕迹的向着四周打量。
当看到一处拐角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墨镜黑礼帽的小个子,差点儿笑出声。
到底是王德标,没有一处让他失望的地方。
随意甩着手中的小皮箱,坐上公交车。
车子缓缓驶离站台,从路边的一个广告牌上看见小个子也匆匆忙忙坐上了出租车。
来到坐车的地方,王东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贺燿。
贺燿被他看得发毛,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王东指了指一辆空车,当先坐了上去。
贺燿向四周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拉上车门,王东递给贺燿一根塔尖。
贺燿摆摆手说:“谢谢,不会。”
王东也不强求,自个儿点上了一根,笑道:“你怎么得罪了王扒皮了?”
贺燿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刚才他还奇怪王德标怎么跟到这儿就坐着出租车又往市里边去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找上你了?”
王东点点头,指了指贺燿手中的箱子。
贺燿说:“你怎么说?”
王东说:“我能怎么说?你打车回吧,这里有三成的车是我的,剩下的人多少也得给我点儿面子。”
贺燿了然,点点头说:“那就得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王东说:“他还答应给一千块钱。”
贺燿说:“身上没那么多钱,回头回县里我去汽车站找你。”
王东摇了摇头说:“拉倒吧,都跟你说了还能要你的钱?再者说了,我不叫你你不是也打算打车回吗?快去吧!”
临下车,贺燿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王东大笑道:“MD,我王东做事还有为什么吗?看你顺眼行不行啊!哎,哥们儿,看你面善,多跟你说一句,王扒皮那孙子黑得很,没事儿离他远点儿。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贺燿一乐,从兜里边掏出华子扔给王东,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贺燿,谢了!”
王东看了看手上的烟,摸了摸头发,望着贺燿远去的身影,呵呵直乐。
“娘的,原来做好事儿这么爽啊!”
旁边一个小红毛跑了上来,忝着脸从王东手上拿下华子,抽了一根,笑着说:“王哥,这小子要不是打算打车回,你能放过他吗?”
王东一愣,啪一巴掌打在小红毛的脑袋上,说:“屁话,我王东是什么人?”
说着,看了看手上还剩半截的塔尖,扔了出去,抽出一根华子点上,说:“我这么言而有信,怎么可能放过他?”
小红毛挠了挠头,笑呵呵地说:“那您这算是卖了他个人情?”
王东指了指贺燿消失的地方,说:“你知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吗?
穿着一身几十块钱的西装,还打着领带你知道吗?”
说着,自个儿都不由得笑喷了。
身边也围拢上来一伙看热闹的,听得乐呵。
王东表情一肃,狠狠吸了一口,说:“你们知道吗?那只是三个礼拜之前。
现在的他,随手就能拿出一盒软中,还有人愿意花钱找人弄他,尤其是今天,有人要弄他,他就想着打车回,这能是巧合吗?
学着点儿吧,看看人家厉不厉害。”
贺燿打着车根本就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县里找了一家离学校很近的宾馆,要了一间二楼临街的房间住下。
打开窗户,窗户上没有防护网,看了看这个高度,跳下去,应该没多大的事儿吧?
躺在床上,看了看手中的皮箱。
看着看着自个儿都想笑。
谁能想到这么点儿大的个小箱子,里边装了好几十万的东西?
百无聊赖之际,想给家里边打个电话。
电话都拿起来了,寻思了寻思,又放下了。
要是真打回去了,家里边肯定会问这是什么号码,以后打这个号码能不能联系上他等等。
可拉倒吧,不够麻烦的。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手机了。
这边刚放下电话,那边便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贺燿一皱眉头,没有出声。
这王德标真有这么大胆子这么玩儿?
“帅哥,我是酒店的服务人员,请问你需要服务吗?”
贺燿嗤笑一声,喊道:“不需要!”
起身拉开窗户,向着下边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才松了口气。
“帅哥,我们还有特殊服务哦,你真的不需要吗?”
听着外面传来嗲声嗲气的声音,贺燿就一阵恶寒。
“不需要!你要是再烦我的话,我就打电话投诉了!”
听着外面高跟鞋远离的声音,贺燿苦笑一声。
这叫什么事儿呀!
等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贺燿才退了房,回了学校。
刚进宿舍楼,不出意外便被宿管叫住,说王德标找他。
轻车熟路来到后勤科,敲了敲门,王德标回头扫了一眼,眉头都没抬,极其冷淡地说:“进来吧!”
贺燿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说:“王德标科长,您要的东西。”
王德标从鼻腔里边哼哼了两声,看也看没贺燿,挥挥手说:“放这儿吧,你去吧。”
贺燿没听他的,打开了箱子,说:“您最好还是点清了,毕竟关系到钱。按照您的吩咐,一百六一张,总共五千张。”
王德标随手拿起两沓,扒拉了两下,扔进皮箱,颐指气使地说:“我看了。东西放下,你,出去。”
出了后勤科,没有着急回教室,反而回了趟宿舍。
确定宿舍里边没人之后,将揣在怀里的复读机拿出来,戴上耳机,听了两遍。
录的还算是清楚吧。
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看着张芸那要杀人的眼神,贺燿没皮没脸的笑着。
“干什么去了?你这孩子,这段时间整天鬼鬼祟祟,捣鼓什么呢!”
贺燿笑着说:“看把您给气得,真是不应该。还不是那个王德标,非要让我过去给他帮个忙,所以晚了一会儿。”
张芸的火没有熄灭,反而腾一下窜了起来,骂道:“这个王德标,太不像话了。仗着有那么点儿芝麻绿豆大的权力,天天支使我的学生干这个干那个。
不行,我得找校长去,得让他给我评评理!”
看着风风火火就要走的张芸,贺燿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哎哎哎,张大美女,咱不至于啊!我发四,我以后再也不去帮他干活了,成吗?”
张芸瞄了瞄贺燿还抓着她胳膊的手,语气不善地说:“松开!”
贺燿赶紧松开,嬉皮笑脸站得笔直。
张芸捋了捋衣服,说:“你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真是的,敢跟老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说着,脸色一缓,小声说:“你刚才说的话算数?”
贺燿正色说:“Noproblem!”
张芸一乐,说:“样吧!行吧!饶你一次,下不为例!进去吧!”
“好嘞!”
望着贺燿的背影,张芸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嘴里嘀咕道:“这小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