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宫内,太后仍未就寝,毕竟有年轻力盛的男宠相伴,自然不会把美好时光浪费在睡觉上面。
所有人都认为豆帝失去了从小时候到一年前的记忆,自从秋月被安排服侍豆帝以来,她每天都会向太后报告豆帝的状况。先帝去世当天,豆弈无法接受父皇英年早逝的这个事实,太过悲伤而失忆了,这是太医们一致的结论,即使豆弈不愿承认。整整一年来,所有太医想尽各种方法医治豆帝:喝苦不堪言的草药、割破手指放一整碗血、用针把脑袋扎的跟刺猬一样......甚至有位太医提议进行开颅手术,把豆帝给吓得够呛。
太后还不甘心,请来了驱邪的道士,让豆帝喝下符水,还常常请来和尚,对着豆帝念经。豆弈庆幸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都没有成功,大概穿越是一种物理属性吧,法术攻击是无效的。
豆弈登基之后,太后虽然也有介绍皇室女子,可都被豆弈一一回绝了,不是因为嫌对方年龄小未成年,就是说这是近亲,不能结婚。
而这次秋月匆匆来报的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太后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秋月你说清楚,吾儿到底有没有跟那位民间女子生小豆子?”太后唯一关心的就是皇室血脉的延续,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
“说没有吧,当时寝宫内的动静挺大的,说有吧,又好像太快了一点,两人从进去到出来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床也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两人睡过的痕迹。”秋月将当晚看到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太后。
太后露出了慈祥而欣慰的笑容,说道:“时间短不碍事,这点吾儿自然像先帝。你先回去吧,哀家心里有数了。”
豆弈自然是一整晚没睡好,一来是好好的床少了一半空间,二来脑子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云清姑娘:她的衣裳......她的酥肩......再往下那雪白的......
“唉!”豆弈又翻了个身。
尚书令李密也是烦恼了一整晚,豆帝一离开相府,左丞相就将他好好训了一顿。
他永远都会记得左丞相咄咄逼人的语气:“别忘了是谁把你送上尚书令的位置的,你若是再不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快就能领教本相的手段!”
他的本职工作是皇帝的秘书,帮皇帝起草一下文书,回复一下奏折,管理皇帝的小金库,光光如此就已经够他忙一整天的了,左丞相还帮他加了一项欺君罔上的工作内容:监视豆帝的一举一动。
他好想告诉左丞相:“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令啊!不过一千石的俸禄,却干的掉脑袋的事情,要不换个人来做吧?”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豆帝或许仁慈,而左丞相一定不会放过他。
回到家后依旧痛苦万分,愁绪万千,他点燃烟袋抽了起来,一吸一吐间,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缕缕白烟慢慢飘走,眉头也渐渐舒展,这大概是让所有男人最开心的几件事情之一吧?
可是为什么突然这么痛呢?他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伴随着的是一阵万箭穿心般的女高音:“你个死鬼去哪里鬼混了!都几更了才回家,还敢坐在这里抽烟!”
“夫人你怎么还没睡?我......我现在就睡。”相比心上插的枝枝冷箭,脑袋的肿痛根本不值一提,李密不敢怒也不敢言,哄着老婆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天微亮,皇宫春花屋内,云清伸展纤纤玉臂,呵出一口香气,灵动的双眸左右各看了一遍,才发现宫女春花早已不见,只在屋内留了一份简单的早饭。
她打开门,让阳光自由地奔跑进来。
“昨天真是美好的一天,离报仇雪恨又近了一步。”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只要睡一觉醒来,她便会全部忘却。
“这豆帝的手劲真够大的,到现在还有印子,不过还好不痛了。”她细白绵软的手腕上突兀地显出几个淡紫色的手指印。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粗暴对待她过,若不是确定豆帝是皇帝,她一定会怀疑他不是男人,或者有没有可能不喜欢女人。
对云清来说,对待任何男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要她挥一挥手中的丝巾,他们就心甘情愿地送锦衣,送车马,送金银;只要她轻启朱唇,与哪位男子说上一句话,他可以立马写休书一封,将家中的妻子抛弃;数之不尽的浪荡公子给她写情书,字里行间之中无不真情流露,言之凿凿愿把心都剖出来送给她。
衣柜的衣服满出来了,她便送给隔壁邻居王大婶,李大娘,张大姐......也不管她们年纪多大,穿着合不合身;首饰的款式不怎么喜欢了,就送给平日里玩耍的小姐妹,也不在意有没有人背后说她闲话;要是礼物实在太贵重,她便叫了车夫,把礼物送回到那人的家中去,最好是交到他老婆的手中,这样也就少了一个纠缠对象。
可是豆帝......她起初觉得他虽然是皇帝,即使与他人有一点点不同,也不可能接的下她的大招。他的眼神,显露不是一般男人的那种动物般的冲动本性,而是想把她看穿看透的,一股让她第一次感到心惊胆颤的光芒。
“没错,他的眼里有光。”云清非常肯定。
“不过那又如何呢?他应该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有孩子眼里才会有这种光。”云清的自信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男人在她眼里不过是大孩子和小孩子的区别。
“我将会是那个教会他成长的女人。”她笃定,豆帝坚持不了太久。
云清的思绪飞舞着,如同她那犹如漫天雪花般的舞姿,她不自觉地踮起脚尖,在局促的屋内灵活地转挪那具让任何女人艳羡的仙躯。
她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一位女人——皇宫之内最为尊贵的女人,在门口看了许久她都未曾察觉。
是秋月领着太后来了,她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秋月赞不绝口,能够让儿子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