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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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座人来人往的小酒馆,刚刚靠近,便能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从中传出。身披黑袍心情郁结的极魄玄缓步进入其中,取出一点碎银丢到柜台,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一壶平安城名酒,古清!虽是名酒但并非特有,传闻,八百年前此城迎过一位威震天下近万年的无双王爷!此酒便是在那时候被他麾下的几名士兵带到这里。古是万古第一的古,清是正大光明的烈!

  黑袍下的极魄玄接过酒壶,微微抬头扫去,神色自若的撇过酒馆众人。

  店内嘈杂声最大的属一群江湖绿林一样的家伙在最里面的左角聚众斗酒。相对的另一边,几个衣着清雅,头系纶巾的青年才俊围坐在店内右角边的围栏边杯斛交错,谈笑风生。两边的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魄玄还留意到,那群青年才俊似乎每个人的腰带上都垂着一块碧绿色的椭圆形玉佩。黑袍下的双眼一闪,暗道:大概是什么门派标志吧?看着这群毫无缚鸡之力,一副文弱书生气派的家伙,但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一股奇特的正气之感。极魄玄便了然于胸,能有这种气象的大概就只有那所谓的儒家吧?微微摇头便不再多想。至于其他地方也都是一些看着就知道有些来头的家伙在细语交谈。不过这一次倒也有平常酒馆的回头客夹杂其中甚至不少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百姓。

  微微站立便拿着酒壶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前,沉声道:这位先生在下可否拼一桌?可能是因为靠近大门,所以那一桌只有一位身着素袍,一手捧书一手泯酒的中年男人。那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虽然没有那种奇特的正气,但却也给人一种儒雅随和之感,仿若一位学识渊博,修养大气的教书先生。最重要的是他是全场几个没有半点修为迹象的普通人之一!

  呵呵。那人闻言,头也不抬微微点头和煦的笑道:此间又非我店,你随意即可。

  极魄玄得到回复便拉开长凳坐下,感谢道:在下也只是一歇脚客,总得讲个先来后到。那人点头赞道一句:心性不错。便没了下文。

  见对方无意聊天,极魄玄也没强求。拿出盏碟也慢慢泯起了酒来,不过心神却关注着四周,探听各种形形色色的对话,可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只能再次看向对坐的中年男人,试探性的问道:在下可否向先生打听一下这城内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开口反问道:哪有什么变化?

  极魄玄不解道:数日前我见这城中看不见一个普通人敢在大街上走动,天下地上只有强大的修行者。可如今却又为何是这般的秩序井然,天空不见一道遁光,地上竟有顽童戏闹。

  听到极魄玄的话,中年男人端起酒碗微微一饮,看着门外热闹的街头,开口问道:不应本该如此吗?

  呵呵,极魄玄不屑摇头笑道:是该如此,可惜天可度,地可量,人心不可测。你看看。说着浅浅的指了指周围和门外道:现在,此城中的修行者和普通人几乎处于个诡异平等线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必应该是出现了一位顶级强者在上面压制着一切吧?

  中年男人缓缓点头

  极魄玄了然暗叹:果然如此。城中的种种变化太大,想要造成这样的巨大改变,极魄玄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突然众生平等了,恶人全没了,大家都变得重视生命了!这种可能性不说完全没有,但就和自己一觉醒来突然升级成世界最强的可能性相差无几。甚至还要低几个点。

  其次,是超出了所有修行者的绝世强者就站在大家头顶,谁敢动他就碾死谁!很明显相比第一种,这条可能性就大的多了。而且据自己打探的情报,现在这边光顶级势力就聚集了足足二十七个!突然崩出个绝世大佬过来镇场子也在情理之中。

  见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便继续说道:世间万灵,强者俯视众生,弱者屈膝求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强者的一念善恶,弱者便生死一线。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残酷现实,何来的本该如此?不等中年男人回复又继续道:我观先生气象也不像是那种,不知粒粒皆辛苦却道何不食肉糜的无知之辈。说到这里又看了看那中年男人手中的书,摇头道:或许先生是住在书中的黄金屋里住久了,忘了屋外本来的风景了!说完饮尽盏中的烈酒,拜辞离去。

  极魄玄在街边给小白买了点夜宵便快步往家赶去,途中一路自审。直至走到一座石拱桥上,在桥上看着天上明月忍不住停下脚步,扶栏叹息,自问道:极魄玄啊极魄玄,枉你自认为自律谨慎,却不过许些烦恼便让你难以承受了吗?一直波澜不惊的深邃双眼,此时呆呆的看着漆黑的流水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强大到让人窒息的仙玉珏。高深莫测掌握自己生死性命的熙华。修行上除了练气修炼还能继续,其他两门暂时已无出路。想到自己目前要面对的种种,一股深深的疲倦和无奈自内心深处出现。抬手握了握,低声渴求道:力量啊。

  微风吹动着少年的鬓发,吹灭了河边的各家灯火,却吹不动少年眉间的哀愁。

  许久,极魄玄重新踏上回家的道路,街边已无灯火,只余月色朦胧,黑袍下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深邃不惊,清秀俊俏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微笑,对着天上明月缓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若不死,吾将上下而求索!今日我还尚无力,明朝谁又掌生死?

  回到家,看着往日杂乱不堪的小破宅已经被小狐狸收拾的干净整洁。极魄玄不禁点头,满意的称赞道:这破地方也真亏那小家伙能收拾的干干净净。正欲打开房门,忽然听到屋中居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慧空啊再给我加一壶热水。

  ?!!连忙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里面让极魄玄眼皮狂跳的一幕。只见无极子正端坐在椅子上泡着脚,哼着曲,指挥小慧空往脚盆里加热水,后面则是鼻青脸肿的慧觉和尚正一脸谄笑的给他捏肩捶背。而小白那小白痴也在一只装满温水的木桶里泡的怡然自得。随着房门被打开,几人同时望来,在三人微愣的眼神中极魄玄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我家干嘛?

  虎头虎脑的小慧空,人傻嘴快,紧盯着小白道:降妖除魔。

  极魄玄:。。。。。。

  众人:。。。。。。

  小白Д)

  咳咳,阿弥陀佛,施主你听贫僧给你解释解释。只见一脸淤青的慧觉和尚,颂了口佛号尴尬的向着一脸黑线的极魄玄快速问道:施主你可信缘?!

  极魄玄微微摇头,冷声道:大师莫要再逗我。

  慧觉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又转过头看了看正在欣赏天花板的无极子和虎头虎脑的小师弟,无奈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自今天早上四人道别后,无极子为了弄清楚慧觉到底是如何得知太乙道宗辛秘,便对其百般纠缠,最后两人以自己始祖起誓,两人自封所有修为只凭凡人之力比试一番。若慧觉赢了此事便就此作罢,从此无极子不得询问。若无极子赢了慧觉便将一切因果尽数告知。然后两人便在城内以凡人的状态打了一架。慧觉本以为凭借自己专业练体数十年,仅凭强悍的肉身不说可以胜的不费吹灰之力,但也至少立于不败之地!哪成想,无极子那无耻之徒居然掏出了一把火枪。。。。。。就这样自己惜败一招!

  啥玩意儿?这个世界有火器?

  极魄玄虽然听的一愣但还是不解道:这和你们在我家有什么关系?

  施主莫急请继续往下听下去。

  最后慧觉只能告知无极子,自己其实只是在家中师长口中听到过太乙道宗的只言片语。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恶心一下这个高傲的家伙。谁知道之前那么聪明的无极子,这次居然没看出自己的玩笑,还这么较真。。。。。。

  话未说完,无极子便冷哼打断道:哼!事关师门大事,岂能儿戏。倒是你这贼秃驴满口谎言,还好意思说自称佛僧?

  慧觉倒不以为意,嘿嘿笑道:贫僧这是,修心不修口,游度人世间。就贫僧的悟性就算成不了佛祖,保底也能混个菩萨金身吧?!

  快点说接下来怎么样了?极魄玄见两人要开始斗嘴的模式连忙开口把话题岔回去。

  这件乌龙在慧觉和尚挨了顿毒打后,就此落幕掀过。后来他们三人便去到一家酒楼,欲用从极魄玄那边讨来的钱去住宿。没成想那三块金锭在他俩纠缠时,被小和尚慧空给施舍出去了。。。。。结果可想而知。于是乎,两佛一道便只能在这平安城各处转悠起来,试图找到被慧空施舍的那个无耻之徒!中途无极子和慧觉合计过要不表演个街头卖艺?结果卖到一半,由于没有报备印章,被人官府追了三条街。直到跑到这条巷子里,无极子和慧觉便察觉到了微弱的妖气!两人便决定干回老本行,捉妖!到时候他们帮人家捉妖退邪,收取那户人家一点住宿费不过分吧?就这样,两人寻到了这间小破宅,翻身一跃随后便看到了一双后肢脚立地,两只小爪抱着扫帚正在打扫院子的小白。。。。。然后就是小白也认出了他们,并和他们说清楚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开枪!最终,无极子和慧觉便决定,来都来了,大家之前相处的也挺融洽的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便想在这里借宿一宿。

  听完这个离奇又巧合的故事,极魄玄只能愣愣点头道:那行吧,今晚你们二人睡正房,慧空和我睡偏房。

  不敢不敢,慧觉连连摇头道:多谢施主好意,贫僧等人未请自来已然是失了礼数。施主只要给贫僧一行一个歇脚之地便可。

  极魄玄洒脱的摆摆手道:没事儿,若非各位,今日小子我恐怕都回不了这间宅子,区区一点小事不算什么。况且,各位大师和道兄能来寒舍歇息也算是蓬荜生辉。想必大家还未用夜宵吧?正好我这里刚买了一些诸位也来一起食用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觉见极魄玄的洒脱不像作假,双手合十颂念佛号道:多谢施主。

  小和尚慧空听见吃的立刻移开了警惕小白的双眼,两眼放光的看向极魄玄手中的纸袋。

  无极子道:我辈修行中人早已绝食辟谷,无需食用凡物。

  极魄玄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想起自己似乎还未告知他们自己的名诨便作揖开口道:在下之前忘了告诉诸位自己的名诨,还请诸位见谅。如今,大家又齐聚一堂是缘分也是为了方便,在下。。。。极魄玄请多指教。

  众人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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